夏清河还在震惊的功夫，白老已经到了他家大门口，而李强早已等待在那。

  白老一见到李强，冲他打了一个手势，两人便迅速向后山疾驰而去，看那速度的确是白老更胜一筹，他竟然是比李强更高的武者！

  夏清河一缕神识不远不近地吊着两人，只见他们就停在枣山外围，没再继续深入密林。

  “首长。”李强手举到胸口弯腰行礼，“这三日，正义联盟组织了五波暗杀，还派出一位中阶武者。有迹象表明，沙漠边缘的雇佣兵也有参与，至于是哪个组织我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白老听到自己的两个爱徒竟遭到如此多的危险，脸瞬间就黑成了锅底。“真是活腻歪了，我们这边有伤亡吗？”

  “死了一个弟兄。伤了两个，都没大碍，残不了。”李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早就习惯了死亡。

  “按照规矩办，不要委屈了兄弟们。”白老粗眉倒竖，脸上戾气毕现，“继续搜寻正义联盟，还有把沙漠边缘的雇佣兵团给我捡几个臭名昭着的杀光，一个别留！敢动老子的人，我让他血债血偿！”

  “是，首长！”李强回答得铿锵有力，看来白老吩咐的事情他也早想做了。

  “白老，关于夏队，我有一个重要发现。”李强犹豫了一下，继续汇报。

  “小夏？”白老有点意外，这么多年每次李强汇报工作，很少会反馈夏清河和桑吉的日常生活。

  “根据我的观察，夏队应该不是普通人。这次面对中阶武者，夏队表现异于常人……”当下，李强毫不隐瞒地把那天刺杀现场的情况还原给白老听。

  白老听完表情一阵古怪，良久，“李强，你后面盯紧小夏，哦还有桑吉，不仅仅是保证他俩的安全，他俩的日常你都要事无巨细汇报！另外，小夏非常敏锐，上次他的机器人里有监控，都让他察觉了，如果他真是武者，这种手段就更不行了，你不要采取这种方式，最好能贴身监控！”

  想要监视自己的竟然是老师！夏清河一惊，心也随之乱了。

  “是！”李强毫不迟疑地答应，“白老，还有……”

  李强还要接着汇报什么，哪知白老突然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李强一顿，四周立即安静下来。

  现在还是凌晨，后山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但是白老刚才有一瞬间捕捉到一丝异乎寻常的气息。

  虽然那气息转瞬即逝，但是戎马生涯多年，他早在生死间锤炼出超乎一般武者的六感，因此他相信，刚刚，绝对不会是错觉！

  可此刻无论怎么感应，刚才那一丝气息却再也探察不到。

  夏清河当然不可能让白老有机会再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他一发现要暴露便毫不迟疑地收回神识。

  如果一直以来是白老派人监视他，那监视他的目的什么？收回神识，夏清河站在窗前陷入沉思。

  不对，根本说不通。科研上的任何问题，夏清河对白老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来没有任何防备和隐瞒。

  白老也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自己和桑吉这段时间的奇遇，并且如果不是考虑到白老是个根深蒂固的老派科学家，他早晚也会和盘托出。

  关键是以白老的性格，他不仅不会信，还会选择把自己亲自送去看心理医生。

  那白老为何又让李强监控自己和桑吉呢？

  无论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夏清河都不肯相信白老想伤害自己和桑吉，他的老师人品他非常清楚！

  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桑吉，他走过去使劲拍了拍对方，“吃饭了！”

  “吃，我这就起来！”桑吉闻言立马起身，一看到窗外还一片漆黑，立即哀嚎一声躺倒，撒泼打滚起来，“骗我，你干嘛呀，我不起……”

  夏清河也不出声，就任由他闹了一会儿，“你坐起来，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请你去莫御膳酒店吃饭，而且保证让你吃撑。”

  就像被点了穴，打着滚放癞的桑吉动作一停，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就站在床上，两眼放着光，死死盯着夏清河，“说话算话吗？”

  夏清河伸出小手指与桑吉的小指一勾，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骗人是小狗。”

  趴在门口的大黑，一脸我艹的表情，这锅狗不背。

  搞定桑吉，夏清河也钻进被窝和桑吉一起躺在床上，小声问“白老是武者，你知道吗？”

  “小老头？”桑吉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夏清河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点头，“我原来不知道他是武者，只是发现他和很多人不一样，是后来见到其他高阶武者才发现的。”

  原来白老一直都是武者，但是为什么要对他们隐瞒呢？论社会地位，高阶武者其实是超越一个研究所所长的，他又图什么呢？

  “你小的时候是怎么发现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夏清河追问道。

  桑吉脸上阴霾扫过，随即整个人变得少有的阴郁，他试探着问夏清河，“哥，你知道我曾经在精神病院治疗过吗？”

  夏清河坦诚地看着他，“是的，我知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前不久才知道。”

  桑吉低下头，好半天才嗫嚅着开口，“我不是想瞒着哥。我是怕哥嫌弃我，也……也不要我。”

  “只因为住过精神病院，我就会嫌弃你？”夏清河心疼地看着眼前的桑吉，仿佛又看到那个缩在医院角落的可怜小孩。

  “哥，我被父母送去医院，是因为我能……我能看出我们身边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夏清河一怔，“什么意思？”

  桑吉叹口气，“哥，活在我们身边的很多人压根就不是人，而是更高等的生命。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但是他们和人类除了表皮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后来我又发现就算是人类，慢慢也出现了半人类化。”桑吉幽幽地看着夏清河，“白老头就属于半人类。”

  夏清河表情一呆，真是个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情况。

  “我把这些告诉了我父母，但是我的父母并不相信我，他们还很害怕。不久他们就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最初老头要带我离开精神病院，我是非常不愿意的。可后来发现他确实对我很好，并且还有你一直照顾我，我才慢慢相信了他。”

  “人类、半人类和你说的高等生命有什么不同？”夏清河更加好奇了，于是接着问桑吉。

  “人类就像你我，血肉和神经在体内运行，会发出生物信号，我还能感受到人们的大脑在思考时发出的信息。半人类还具有人类的大脑，能正常思考，可他们的血肉神经似乎都被改造或者更换了，我察觉不到任何信号。”

  “而那个高等生命，他们好像没有大脑，或者思维模式与我们很不同？我根本感受不到他们的脑部能发出任何信号，他们也不具有人类的血肉神经运行时的信号。”

  夏清河设想了一下，年幼的桑吉每天出门看到的场景，不禁吓得打了个哆嗦。

  试想，一个小孩走在一条普通的人类街道，身边路过的人，有的全身放出各种来自筋骨、神经运行产生的信号；有的更像一颗头颅悬浮在半空，头之下什么信号都没有；还有的，干脆就是一个空壳路过，关键是这些空壳还有说有笑的。

  而他的老师，只是一颗漂浮的头颅！夏清河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将这个可怕的想法驱赶出脑海。

  他放出神识，发现此刻白老和李强已经折回，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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