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改了口,没有喊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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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无非是这么大的地界,消息绕个圈从这个院子传到那个院子去。
新主母的教育手段高超无比,往昔一味只知道哭闹和爱情的女儿,居然成为京都才女江凌月的徒弟,而且还被悉心调教。
不日前,她曾远远地瞧上过一回,知女莫如母,现在的宋昭君已经产生变化了,且有往名门贵女的发展趋势,只是她还不自知罢了。
“夫人,妾氏是武将之家出身的女子,不懂得教导子女,昭君是个好孩子,是妾氏给她带歪了,妾身后悔想要补偿、修整……然孩子大了,却也没有机会了。”
苏姨娘掏心窝子地说着实在话,一行泪水滑落下来,哽咽说:“如今,您愿意教她,是天大的幸事,更是她的福气,妾身身为其亲母,哪有阻止的道理。”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
宋昭君像极了年轻时的苏姨娘,曾几何时,她只为侯爷而活,子女都不过是促进爱情的一环罢了。
年少无知,一心只追求浪漫。
待现在当了寡妇,适才悔不该当初……
爱情没有了,女儿被养废了。
若没有新主母接手,这日子还真不知该如何过了。
“你能想明白这点就好。”白寰稍稍松了一口气,抬了抬手,示意其可以起身了,道:“自今日起,便解了你的禁足吧,你便同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若想昭君了,不打扰其学习的情况下,前去探望便是。”
一段话说出来充分表达大度的意思,给其宽心的同时,还表达她没有想跟她抢女儿的心思。
有些话都快放到明面上来说了。
即便是再蠢的,都能听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苏姨娘的泪水彻底决堤了,哽咽地说:“谢……谢主母恩典,妾身明白了……”
世间的当家主母千千万,甚少有比白寰还要宽容大度的,能摊上如此的主母,实在是命中的幸事。
“得了,别总哭了,伤神。”白寰单手支撑着椅子,缓缓地站直了身子,道:“无事的时候,你可以去探望一下昭君,闲话家常即可,旁的事,便别聊太多了。”
“妾身明白。”苏姨娘目送其离开的背影,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头。
鼻子有酸楚的感觉,眼前是泪眼蒙眬的,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地面上,声音忍不住地哽咽着……
‘吱嘎--’
新主母离开了房间,门被推开一条细缝,外头的侍女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
“姨娘,您,您没事吧……”鹃蝶焦急地跪在一旁,从上到下地检查着,生怕主子受伤。
要知……
现在的侯府可谓是新主母一手遮天的存在,主子若是吃了闷亏,只得忍气吞声了。
‘砰--’
苏姨娘的身子朝着侧面一歪,整个人侧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抽泣道:“夫,夫人没欺负我,反倒是对我很好,很好……”
原本她都做好被撵出侯府的准备了,幸得上天垂帘,生活没有被破坏得粉碎,还能继续留在府中生活。
“那便是好事了。”鹃蝶用帕子替其擦拭着眼泪,耐心地哄着。
……
淑芳居的闹剧暂且落下了序幕。
白寰讲述大道理说得有些累,摇晃两下脖子,缓步朝着花园中溜达。
自从嫁入侯府以来,她便同老妈子似的,从大到小全都需教导,一点点地为其操劳筹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府宅中人还算是听话,若同刚进府时,恐是要更加操心的。
一股微凉的风吹过,带来一股子浓郁的药香。
回头望向不远处的凉亭,其中间站着一位少年,双腿扎着马步立在中心,似是在练功。
一只胳膊夹在腰间,手握成拳,另一只胳膊受了伤,则是平抬着。
不用问,此人定是二少爷宋礼白了。
抬了抬手,示意下人们莫要出声。
步步朝着台阶上走去,用扇子替其扇了扇风,道:“练武功是长久的工夫,无需急于一时的。”
宋礼白猛然回头,对上恶毒继母温柔的双眼,口中的称呼凝固在唇边,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也怪不得孩子纠结。
若唤夫人,昨日刚称呼其母亲,今日便改了口,有卸磨杀驴的嫌疑。
可若是唤其母亲,他还叫不出口,真是纠结至极的难题。
白寰明显是看出他的纠结的问题,噗嗤一笑,道:“愿意叫什么,便唤什么吧,我只比你年长几岁,若不是这辈分压着,唤姐姐都是可以的。”
宽慰的话语落下来,原是劝解的意思。
然宋礼白并未感觉到轻松,反倒是面色沉得更加厉害,抿了抿唇,道:“即是改了口,便没有喊回去的道理,母,母亲……”
最后的两个字,似是要了小孩的全部力气,站马步的姿势都不稳固了。
“乖。”白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瓜,话锋一转,道:“昨日没来得及顾得上你,你的伤势如何了?”
“当时下落的时候,侍卫曾拽动千钉板,有个缓冲故而伤口不深,都是一道道的划痕,同猫挠的似的。”宋礼白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道:“太医给我开了几副药,说是七日方可痊愈。”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白寰长出一口浊气,感慨地说上一句,千万别小看千钉板此刑罚,其钉子毒辣非常,能直接扎入皮肉的深处。
往日不少告御状的平民百姓,不是前头有事,便是后面伤口感染,硬生生被此物活生生折磨死的……
“没,没事……”宋礼白垂着脑袋瓜,眼神中挂着些许黯然,道:“我和大哥是家中年长的男丁,现在父亲去了,需要我们把这个家撑起来的……”
这话同白寰和老夫人商量的结果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事是兄弟俩品出来的,同嚼碎了,再喂给他们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有些事是急不得的。”白寰淡淡地笑了笑,道:“下个月,便是上武学院的入学考试了,按我的意思,你先去一回,别管成不成,先得知他入学的标准,再按此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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