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不在意双方是什么来头，只要没有无辜百姓被波及，这些人全都死完，他都不会生出半分的怜惜。

  “吃吗？”

  江晚跟沈朗都在观望着战斗的情况，同时也不忘盯着整个织坊。

  好在剩下的这些人对沈朗还有她十分信任，虽说一个个都枕戈待旦，但都安分守己，在他们没有发话前，没有一个人私自行动。

  “……”

  沈朗话音刚落，一旁的江晚就掏出一把瓜子递给他。这节骨眼上，也只有她有这个闲心了。

  不过眼前的场景真跟放电影一样，这时候搭配着零食观赏，确实不错。

  “打完了。”

  轰响声是在半夜响起的，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有一方胜出。

  而胜出的一方正在清理战场。

  “彭雪，你去告诉大家说外面的动静是有军队在打仗，现在战局已经结束了，但战场还没有清理完，今日放大家一日的假，大家都好好歇歇。”

  彭雪一早就守在外面等待吩咐了，等江晚一出门，她就听到这一番话。

  闻言，彭雪便猜到江晚肯定潜出去打探了情况，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看来今天大家都只能待在织坊，不能外出了。

  “竟然是在打仗！”

  “我就说吧，外面肯定是在打仗，这下你得愿赌服输了吧，给钱。”

  “幸好，幸好，这仗没有在下河村打，要不然咱们付出的努力全白费了。”

  彭雪把消息放出去，织坊里的众人反应不一，但听到战事已经结束，他们都纷纷松了口气。

  有的高谈阔论，有的万分庆幸，也有的守了半夜，实在有些累，重新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今日不用干活，也不用习武，外面雪虽然停了，但天还阴沉着，这样的天最适合窝在被窝里睡懒觉了。

  织坊全面封禁，江晚本以为封一天就能结束，结果两天时间，战场才清理完毕。

  第三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憋了两日的众人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

  “老爷，织坊里有不少人想去战场上瞧瞧。”

  生活在下河村的百姓，安稳了数年，打仗的场景只存在于他们的听说中，哪里见到过真的战场。

  如今虽说战场已经被清扫，可耐不住有人跃跃欲试想去瞧一瞧。

  “要去就结队去，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清点好人数。到地方不能待太久，一刻钟后必须往回折返。”

  沈朗跟江晚已经探查过情况，在他们精神力范围之内，都是安全的。

  既是有人想去看热闹，沈朗并没有阻止，但以防万一，他再三叮嘱。

  “是。”

  得到肯定答复，织坊里不少人都浑然忘了大前日夜里的担惊受怕，高高兴兴地去战场转转。

  可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除了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弭的血迹，只剩下刺骨的寒风，跟浓厚的血腥味儿跟焦尸味儿。

  有忍受不住的，当场就吐了出来，不敢在这里多留，麻溜地跑了回来。

  也正因为此，众人对战场的兴趣逐渐冷淡下来，转而投入到工作中。

  不过工作的时候，他们依旧会议论此事，各自散发着想象力，描述着事情的经过。

  有的甚至说的有鼻子有眼。

  而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在事情发生后的第十日，沈长盛从府城回来，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是被朝廷派来的军队绞杀的？”

  汝南王自立为王，朝廷派出三万大军过来灭藩，以三万兵力对五万，汝南王竟兵败如山倒，往西南逃窜的时候，被朝廷的军马斩杀于南阳府城城外十里。

  “朝廷的檄文都张贴出来了，自然错不了。而且前日的府城几乎是血流成河。”

  当时幸好他警醒，一听到动静赶紧关闭君又来，一群人全部躲进了地窖里。

  在地窖里待到今日一早，他们才出来，而出来后，他们才知道昨日一早汝南王的势力就被全部歼灭了。

  “没想到这朝廷的人马还挺厉害，到底是经过训练的，不比汝南王东拼西凑的这些。”

  汝南王势力本就不大，当初他自立称王的时候，江晚就有些诧异。

  不过到底是临时拼凑的军队，人数多也没用。

  “这下好了，咱们府城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大家也能跟着松口气。”

  “现在可不是松口气的时候，我在府城的时候听说，在汝南王自立称王前，已经跟蜀王勾结。是蜀王怂恿他，他才这样做的。可能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蜀王试探朝廷能力的马前卒。”

  各个要造反的势力当中，蜀王排在第一，要是蜀王跟朝廷打起来，可不是像这回一样小打小闹，到时候整个大周势必会被战火的硝烟覆盖。

  “你哪里听说的这些？”

  沈长盛说的有鼻子有眼，可真若有这样的事情，按理说应该是隐秘。

  “府城里到处都在传此事。虽然没有来源，但仔细一分析，此事挺靠谱的。”

  要不然汝南王兵败的时候，也不会往西南的方向逃窜。

  “你一路赶回来也应该累了，先去休息吧。”

  听沈长盛说到这里，江晚瞥了沈朗一眼，随即就放走了沈长盛。

  “这事，你怎么看？”

  等沈长盛一走，江晚视线落在沈朗身上，她总觉得这事半真半假。

  “汝南王跟蜀王有联系应该是真的，不过这消息应该是朝廷放出来的。看样子，朝廷已然对蜀地的势力有所不满，要先下手为强了。”

  如今朝廷虽然腐败，但朝堂上的百官对现在的皇上可谓是敬畏十足。

  有铁权在手，哪怕是皇上已经年老，也有些糊涂，但只要他一声令下，灭掉蜀地这个威胁，还是有七成把握的。

  “要是这样的话，战场应该会集中在蜀地，那咱们这里的情况应该会比之前好些。”

  朝廷要打仗的事情，江晚一点都不关心，谁当皇上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他们身为普通老百姓需要的只有太平二字。

  “可以这么说。”

  真要是朝廷先动手的话，会直接派军队围攻蜀地势力，要不然让蜀地势力跑出来，那就不好打了。

  当然，哪怕是前者，想要取得胜利，也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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