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澹玺哑然点头，看着游得欢快的小鱼露出笑容。

  林宁城靠近战场，士兵的血水流进河里，腐烂气息融进空气中，很多林宁城的人染上瘟疫。

  林宁城的乡下没有重大消息，却是最先感染的地方，乡下医疗条件差，很多人染上没几天就去世了。

  组织上的人一方面组建部队，阻击小鬼子的脚步，一方面让万宁城茶叶铺老板传消息给她，想办法送药出来。林宁城没有那么大的药物储备，只有万宁城有。

  万宁城最大的药铺就是傅家的，傅澹玺知道她家人需要救命的药，二话不说随着聘礼一起发了出去。

  山贼、军阀没有一个敢拦截傅家的车队。

  药物在卿家人手中辗转，最终到了乡下。

  组织里的人服下药，几个认得草药的在荒野寻找草药，乡下默不作声却缓慢扩散的瘟疫终于被遏制。

  提亲的人回来了，卿家老爷非常同意，甚至送来了陪嫁。

  笙燕看到最后一辆架子车上铺的麻布，知道是组织上的人送来的。东西很多，有野鸡、鹿皮、鸡蛋，还有蔫了的青菜。

  路人觉得寒酸，笙燕却在多种礼物中看到了每个人的心意。

  婚事订在端午前。

  小鬼子占领林宁城。

  受到小鬼子的阻挡，卿老爷不能亲自前来。

  二姨太太就是笙燕的娘家人。

  笙燕穿着喜服，从二姨太太院里迎出来，又从偏门进了傅大少爷院里。

  万宁城中和傅家交好的商户来到傅家道喜，其中还有苏家。

  苏家小姐跟在苏夫人后面，看到坐在轮椅上笑得春风得意的新郎官，手指绞紧帕子。心有不甘地看着他。

  傅澹玺没有理会她的目光，对着道喜的众人连连道谢。

  苏夫人拦住冲动的苏小姐，“干什么？当初是你要退亲，今天就是把牙咬碎了，也不准吭声！”

  苏小姐气呼呼地甩开母亲的手，要不是母亲和爹爹一直说傅家大少爷不中用了。她怎么会去退亲！

  没了傅家，苏家商行一落千丈，今天是托了傅老爷的关系，才能进来和傅少爷见面说和的。苏小姐只能绞着手指，不敢说话。

  傅澹玺在后院明确拒绝前来说和的苏老爷，“我这样的残缺之人，怎能耽误好姑娘。苏老爷，此事免了。”

  在外进货的傅老爷瞧见儿子的态度，只能推走好友，自己大儿子不再向苏家开放。

  傅老爷在南方进货的时候摔了一跤，身上多处擦伤，知道儿子纳妾，赶了回来。看着儿子进入洞房，他的心事了了一桩。

  可仔细听，风中似乎夹着炮弹的声音。

  风吹近了，炮弹声也近了。

  万宁城的人都知道，小鬼子要来了。

  笙燕盖着红盖头，老实地坐着，身边的丫鬟是二姨太太拨给她的，一个伶俐的丫头，叫彩环。

  彩环看见门外来人了，对笙燕说，“姨太太，大少爷来了。”

  笙燕透过红色的盖头看到越来越近的身影，呼吸渐渐屏住。

  “请少爷掀盖头！”

  流程走完，傅澹玺身边的才智给媒婆、丫鬟各赏了两个银元，和他们一起出去。

  随着屋门关上，屋里只剩下坐在床边的两人。

  笙燕扭过身子看着他，“大少爷。”

  傅澹玺取下她的头花和金钗，“以后叫我大少爷不太合适。”

  笙燕低头想了一下，眨巴眼睛看着他，“那叫你，澹玺？”

  他笑笑，“你觉得该叫什么就怎么叫，以后，你就是院子里唯一的女主子。”

  笙燕有些害羞，“好，澹玺。”

  笙燕帮他脱掉红色的长袍，拍掉铺上的各种坚果，铺好被子。帮他躺在床上。

  傅澹玺按住她想要抱住他的手，“我可以自己上下床，我另一条腿伤的不重。”

  “啊？”笙燕第一次知道他左腿是好的，大家都以为他右腿断了，左腿没了知觉。

  傅澹玺直起身体，抬高左腿，“醒来的那几天左腿没有知觉，见到你之后，左腿仿佛苏醒了。”

  笙燕捶了他的胸口，“讨厌，这话真肉麻。”

  傅澹玺知道她没有用力，却咳了两声，“笙笙手劲挺大。”

  “你讨厌！”又是一拳。

  又是“咳。咳。”

  笙燕靠在他的肩头，感受他身体的起伏，均匀的呼吸。一切的一切抛到脑后，有一个人撑起了他们的家。

  傅澹玺把库房钥匙交给她，“库房钥匙拿好，以后只有你有权处理我们院子的开支。”

  笙燕拎着古朴的钥匙，悬在眼前，“我啊？咱们刚分出来的院子，库房没什么东西吧。值钱东西多了，我也管不住。”

  他说，“明天你去清点库房，找出来多少，就是多少。”

  笙燕试探地看着他，“哦？”

  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嗯。以后，我们要相互扶持。所有的事情一起承担，一起解决。”

  笙燕重重点头，“好。”

  “我们休息吧。”

  笙燕够到他的上衣扣子，却被他躲开。

  傅澹玺压住她的手，为她盖上被子，“老实睡觉。”

  笙燕想起昨日温习过的名着，眼睛勾着他，“我们，应该要那个啊。”

  傅澹玺把她不安分的手塞回被子，“你还小，等你大了再说。”

  笙燕手臂一抬，半个被子掀开，气鼓鼓地挺胸，“哪里小了！”

  姑娘骨架就大，体格壮实，该有肉的地方都有，且比一般女子还要丰腴一些。她展示傲人的地方，微微颤动的布料都在佐证她的话。

  傅澹玺宠溺地笑着，“说的是年纪，等你十八，你不要也不行。”

  笙燕算了下日子，还有一个月十七，十三个月之后才十八。

  天天和他睡一张床，对着一张俊脸只能看不能吃，心里火烧火燎的。

  她不依。

  笙燕脱下里层的亵衣，上身只着赤色鸳鸯肚兜，大胆直白地抱住他。

  开玩笑，他们俩是合法的！丈夫不履行夫妻义务，妻子还不能勾引了？

  笙燕小脸委屈地蹭着他的脖颈，眼神妩媚勾人。

  傅澹玺铁了心安稳睡觉，按着她进了被子。

  笙燕气的哼哼唧唧，“哼，哼！”

  傅澹玺想了想，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或许也能试试。

  哪有新婚夜让妻子在这种事情上不满的。

  傅澹玺在她眉间落下轻吻，“生气了？”

  笙燕扭到一边，“没有。”

  傅澹玺哄她，“也可以试试，若是难受了，就不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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