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冲着蜷缩在炕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当和槐花怒吼着。

  贾张氏说罢，连忙拿起水瓢舀着水，一瓢一瓢的往火苗上浇去。

  奈何她发现的太晚，火势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点儿水花，无疑是杯水车薪。

  “这下坏了！咱们贾家这次是要绝户了！！！”

  贾张氏看着浇灭又燃起的火苗，顿时心生绝望，一屁股跌倒在地，哭丧着脸叫道。

  一旁的贾东旭见到这种状况，疯狂的锤着炕板，眼里满是不甘。

  “奶奶！爹！你们看！小窗被烧开了！咱们从这儿出去！”

  这时棒梗高兴的一声大喊，将绝望的贾张氏母子拉回现实。

  “对啊！咱们可以走窗户了！乖孙子，幸亏有你提醒，不然这下真要死在这儿了！“

  贾张氏瞧着被烧烂的窗户，脸上又燃起生的念头。

  她一把抱起棒梗，一边对着棒梗夸赞道。

  那窗户虽说被烧烂，但四周还是弥漫着火苗，想要直接爬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屋里的木制家具全都被烧着了，剧烈的浓烟全都顺着破窗往外飘去。

  如果贸然通过，恐怕不被烧死，也要被呛死了。

  “啊啊！”

  贾东旭这时一边大叫，一边将身上的棉被往水缸扔去。

  贾张氏看到这一举动，竟然破天荒的瞬间明白过来。

  她顾不上说话，急忙将棉被浸在水缸里，湿透之后拿出来给棒梗披在身上。

  “啊！奶奶，凉……”

  棒梗被冷水搞得一激灵，忍不住说道。

  “闭嘴！你不要命了？！奶奶先把把你送出去，你腿脚快，出去之后赶紧叫人来救奶奶！”

  贾张氏大声嘱咐着棒梗，随即用力将他托起，一把扔出窗外。

  “哇呜呜呜！”

  “奶奶救我们！”

  就在贾张氏把棒梗抛出的一瞬间，炕上的小当和槐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大声哭喊着，叫贾张氏也救救她两。

  “真是两个丧门星！嗨！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快滚过来！”

  贾张氏原本想回头救贾东旭，怎料偏偏听到槐花和小当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犹豫了一瞬，猛地抬头瞪了小当二人一眼，咬着牙恶狠狠的骂道。

  虽说贾张氏嘴上不饶人，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将小当二人的衣服扒下，扔进水缸，按照刚才救棒梗的方式，如法炮制，顺利的将小当二人也扔出窗外。

  只不过，没有像刚才救棒梗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大概看了一眼方位，随手抛出。

  这个时候，贾张氏可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功夫，毕竟还有个瘫痪的儿子等着自己。

  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在这个大背景下，也就不难理解贾张氏对待小当二人的态度了。

  得亏小当和槐花二人是小孩子，这才令贾张氏动了恻隐之心。

  要是今天喊救命的是秦淮茹，那她的下场不言而喻，踩着她的尸体逃命，也不是没可能。

  “儿子！孩子们都出去了，你放心吧，妈这就来救你！咳咳咳！”

  做完刚才那一切的贾张氏早已累的够呛，就连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但她还是跌跌撞撞跑到贾东旭跟前，捂着鼻子说道。

  “咳咳咳……啊啊啊！”

  贾东旭满脸泪水，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用手往窗户的方向推着贾张氏。

  “东旭，你这是干什么！妈怎么能不管你呢！”

  贾张氏知道自己儿子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先行逃命。

  但身为母亲的贾张氏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摇着头对贾东旭说着。

  她用着吃奶的力气，想要背起死沉死沉的贾东旭。

  但这时的贾张氏早就吸进去大量浓烟，浑身乏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她做完背人这个举动。

  再加上贾东旭也是极力反对，不肯配合贾张氏，用手不断的推搡着。

  “唉！儿子！妈对不起你！你等着，妈很快就找人来救你！坚持住！”

  此时的贾张氏看着逐渐逼近的火苗，再看看不断摇头的贾东旭。

  当即一狠心，将贾东旭用湿衣服裹住后，自己一边爬着窗户，一边扭头哭着说道。

  贾家门外。

  四合院的人被那滚滚浓烟全部吸引过来。

  他们虽说个个都惊慌失措，但谁也不肯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救人。

  “唉……这好端端的，贾家怎么就失火了？”

  “是啊！咱们这片儿上次失火已经是十年前了。”

  “也不知道烧死人没有，这都是贾张氏造的孽啊……”

  一群人围在贾家屋外议论纷纷，甚至有几个还讨论起了鬼神之说。

  棒梗茫然的看着四周，显然是已经吓傻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虽然贾张氏把他第一个送出来，让他找人救火。

  但就四合院这帮畜生，哪怕是棒梗没被吓傻，估计也很难搬到救兵。

  地上的小当和槐花被贾张氏先后扔出来，摔的七荤八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周围的人怕自己担责任，就连三个孩子都不管。

  就在吃瓜群众看好戏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发出的一声惊呼，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只见从贾家后窗猛地爬出来一个蓬头垢面，黑乎乎的人影。

  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死里逃生的贾张氏。

  这时的贾张氏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嘴里还吐出一些类似炭灰的黑色物质。

  “那不是贾张氏吗？！她也逃出来了，我还以为早就烧死了……”

  “哎，不对，怎么没见贾东旭啊？该不会是……”

  “呵呵，他贾家也有今天啊，让他们平时在院里撒泼打诨，这是报应！”

  众人瞧着贾张氏落魄的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着。

  “我老婆子求大伙儿了！快进去救救我儿子吧！”

  “再晚一会，他恐怕就没命了！”

  “我给大伙儿磕头了！”

  贾张氏趴在地上吐了一会儿，连忙朝着人群跑去。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着哭诉道。

  见众人不为所动，索性豁出去了，她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咚咚”的磕着头，不一会儿额头就有血液伴随着烟灰流下。

  众人看到贾张氏这副模样，有不少人心里隐隐生起怜悯的感觉。

  但没人带头，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进去。

  毕竟贾张氏就算再可怜，那也比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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