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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 章 望川的英魂


刘纯良庆幸的是,对方真的是自己这边的人,而看团长心急火燎的样子,用自己的车把对方送走,说明对方真的是有紧急任务在身,幸亏自己没等到天亮,如果真的误了事,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边境距离凭祥市二十多公里,凭祥距省会南安市还有一百八十多公里。因为盘山路较多,车子不敢开得太快,怎么也得三个多小时,算算时间还算宽裕。于是闭上眼睛准备小睡片刻。

没想刘东刚刚有了些睡意,便听到汽车按着喇叭长鸣的声音,心里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山路两旁,树木如同鬼魅般快速倒退,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野兽叫声。汽车在弯道处倾斜着车身,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司机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车身在狭崎岖的山路上灵活穿梭。

夜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带来一丝丝凉意。司机小张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把车窗关上,双手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在这漫长的盘山路上,他俩仿佛与世隔绝,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班长,你醒了,对不起啊刚才打扰你了"小张一脸歉意的说道。虽然刘东很年轻,但部队不知道对方级别的情况下,叫班长总是不会错的。

刘东看着空空的路面疑惑的问道"刚才鸣长笛是什么情况?″

"噢,班长,我们刚才路过的地方是凭祥的郊区,这座山叫观音山,路的对面叫望川,上面是凭祥的烈士陵园,那里安葬着561名烈士,其中560名都是对Y作战中牺牲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东点了点头。

″班长,你不知道啊!以前这条路可邪乎了,老是烟雾缭绕的,阴森得很呢!而且还时不时地突然来一场雷雨交加,那场面真是吓人。

我跟你说哦,有一次我们的一个车队从这里经过,突然就被那场暴风雨给困住了。当时路面上啥都看不见,一片模糊,那个天色阴沉得吓人,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

一个司机说就感觉车旁边呼呼的人影闪绰,他吓得一哆嗦𣎴由自主地趴在了方向盘上把喇叭按响了,没想到一声长鸣后,风停雨住,云开雾散,他半个车轱辘都搭在悬崖边上了。他说这是他的汽车喇叭声把烈士们惊醒了,出来保护他们来了。所以啊,以后打这条路过的车到这都会鸣声长笛,慢慢的成了一种习惯"。

″还有这样的典故!"刘东有些失神。他的失神并不是被这故事震惊,而是想到了那些烈士。

十年的战争让两国边境的每个城市都耸立起一座座烈士陵园,多少年轻的生命长眠于此,对于他们来讲,自己是何其幸运的啊。

小张看到刘东陷入了沉思,便闭上了嘴。作为领导的司机就有这种机灵劲,知道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闭嘴。

汽车一路疾驰,终于在早上七点的时候赶到了南安市火车站。司机小张并没有走,他的任务是安安全全的把刘东送到座位上,所以根本不用刘东操心,他直接找到驻站军代表把一切都利利索索的办好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正是阖家团圆的时时,车站里的人并不多。火车上的人也寥寥无几,每节车厢都空了一大半座位,没买卧铺的人径直就可以躺在座位上。

刘东坐的是卧铺,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他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他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持续发着低烧,肩膀上的伤口和手指断裂处一跳一跳的疼,应该是发炎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受伤的时候虽然张宝德进行了消毒处理,但他也不是专业的,再加上这两天没有换药,又进行了连番争斗,不发炎才是怪的,几天中刘东全凭着坚强的毅力坚持着,现在一松懈下来,躺在铺位上直接昏睡过去了。

“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逝的岁月……”列车上正播放着上一年春晚的歌曲《信天游》,欢快的旋律把车上的旅客带进了浓浓的西北风里,仿佛置身于广袤无垠的黄土高原,感受着那里独特的风土人情和文化魅力。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过道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列车员汪鑫推着小车,缓缓地穿行在各个车厢之间。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并没有传来“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那熟悉的叫卖声。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安静而祥和的氛围,乘客们或在打盹、或在阅读、或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推车里装着满满当当的水果和糖块,每一个旅客都得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个新鲜的水果和两块甜蜜的糖块。这份小小的心意是列车工作人员特意为这些在新年期间依然奔波在路上的旅客们准备的,希望能给他们带来一丝温暖和安慰。

旅客不多,但依然洋溢着欢笑声,纷纷向汪鑫拜年表示感谢,这样她心里满满的一种自豪感。

汪鑫推着小车来到卧铺,这里的人更少,不一会她就来到了刘东的铺位旁。

她几次在车厢经过,并没有太在意这个乘客,只知道这个人穿着一身没有军衔领章的军装,到车上就睡,一直没有起来。

"同志,醒醒,哎同志醒一下"汪鑫招呼了刘东两声,看看没有反应。仔细一看这个人呼吸沉重,满面潮红,用手一摸额头″哟,烧的这么厉害″汪鑫心里咯噔一下。

"列车长,列车长,三号车厢有个旅客发烧昏过去了…"汪鑫急匆匆的奔向餐车,列车长李长龙正和几个工作人员吃着午餐,听到汪鑫的话急忙站了起来"男同志女同志?烧的厉害么?″

"男同志,应该是个当兵的,一直昏迷不醒″汪鑫急忙说道。

"把急救箱拿着,走,去看看"李长龙扔下手里的饭碗快步走去,乘警小李也紧紧的跟了过去,而汪鑫则飞跑过去拿急救箱。

"烧的很严重,把温度计拿来″列车长看着刘东的样子不禁眉头一皱。

汪鑫急忙把急救箱里的温度计拿出来递给他,李长龙伸手就去解病人身上的衣服扣子,温度计要塞到病人的腋下才能测量体温。

没想到一直昏迷不醒的乘客,就在李长龙的手刚碰上他的衣扣时。突然眼睛"簌"的一下睁开。

刘东躺到床上就陷入了昏迷。在黑暗中,他仿佛漂浮在无边的宇宙,意识模糊,仿佛是在梦境中一般。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解他胸前的衣服。

那种触感异常轻微,却像电流般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身上藏着异常绝密的情报,那是他几乎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几乎关乎着两国谈判和战争走向的重要文件。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刘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起,右手迅速抓住对方的手腕,左手猛地推向对方胸口。

李长龙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整个人向后倒去。刘东趁机一个翻转,将对方压在铺上,膝盖顶住对方的胸口,他冷冷地说:“别动,否则我让你永远醒不过来!”

李长龙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对方的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杀机,让他的身体僵硬,真的动也不敢动,完全被刘东的气势所震慑。

"你干什么?那是我们列车长,是来给你治病的"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列车员汪鑫,她见刘东突然暴起伤人急忙去拽刘东的胳膊。

"快松手,你干什么?"乘警小李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扑过去抱住了刘东的腰。

刘东这才看清面前的几个人都穿着铁路制服,正是火车上的乘务人员,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晃了两晃,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在他临倒下时,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但他的意志仍然坚定。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一句:“我身上的东西,谁也不准动,否则后果自负!”这句话充满了威严和决心,仿佛给几个人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尽管他已经倒在了地上,但他的声音却在空中回荡,让周围的几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而此时原本应该倒在地上的刘东却没有倒下,因为一旁的汪鑫正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胳膊,而小李则抱住了他的腰。两人都使出了全力,试图将刘东拉回来。

与此同时,李长龙也在努力挣扎着从铺上爬起来。他揉了揉被压得生疼的胸口,脸色气得铁青。他愤怒地瞪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怒火。

"什么人呢,这边帮他治病,那边他还起来打人"汪鑫不满的说道,两人扶着把刘东又放到了铺上。

"算了,还是治病要紧"李长龙虽然生气,但作为列车长还是有一些格局的,要是因为这些许小事恼火起来没完,那就不称职了。

"列车长,这人手上有伤…″汪鑫注意到刘东的手指上包着纱布急忙说道。

″噢,肩上也有"

李长龙解开刘东胸前的衣服,立刻被他胸口上的纹身震惊了,随即眼睛便看到了同样被纱布包着的肩膀,那里呈现出黑褐色,并有异味传出。

"应该是伤口发炎造成的发烧,这种情况我们处理不了,马上广播寻人,看看旅客中有没有医生护士什么的,请他们来帮下忙"。

"好的,我马上车"汪鑫一路小跑奔向了广播室。

而乘警小李则看着刘东胸口的纹身,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怀疑。他谨慎地向列车长问道:“列车长,这人会不会是特务啊?”

李长龙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刘东身上。他知道华国的士兵是绝对不会有纹身的,虽然战争趋于停战状态,但两国之间相互渗透的间谍和特工却无孔不入。

列车长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和理智。他知道不能仅凭外貌判断一个人的身份,虽然他也想翻翻这个人的身上看看有没有证件。

但刘东临昏过去的那句话″我身上的东西,谁也不准动,否则后果自负!"还是极具震慑力的。

"旅客同志们,现在广播寻人,因列车上有一名发烧患者急需治疗,如果列车内有医生或者护士请到三号车厢与我们联系"列车员甜美的声音连续播放了三遍。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紧紧地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这个妇女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简单而干净的小翻领衣服,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气质却依然很文雅。

″我叫薛梅,是外科医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些忙"。

"外科医生,太快了,薛梅同志,这名乘客疑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你是专业人士,你看看怎么办?″

"宝宝乖乖的在这等着,妈妈去给叔叔治病″女医生把小女孩安顿在一旁的铺位上转身走了过来。

"薛梅同志,有两处伤,一处是肩膀一处是手指"李长龙指着躺在那的刘东说道。

"先看肩膀吧,把他的上衣脱掉″薛梅瞬间进入了角色。

一听要脱刘东的衣服李长龙犹豫了一下,刚才的一幕还让他心有余悸,但总不能让一个女同志动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去解刘东的衣服。

好在这一次刘东安安静静的并没有暴起伤人,这让李长龙松了一口气。

衣服解开,刘东赤着上身,胸口的纹身更加清晰可见,但他的腰上却紧紧的用布带缠着一块用油布包的东西,应该是他警告他们不许动的物件吧。

伤口在肩膀的后面,李长龙又把刘东翻了个身,让他背部朝上,薛梅这才朝伤口看去。

肩上的纱布已经被干涸的血液浓液紧紧的粘在皮肤上,仿佛连为了一体,薛梅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消毒水轻轻的浸湿,然后慢慢的掀起。

尽管她已经足够小心,但纱布从伤口处揭起的疼痛还是让刘东疼得醒了过来,他知道有人在给他处理伤口,腰上的东西也还在便没有动。

几番周折,薛梅才把纱布揭下,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薛梅处世不惊的说道:

″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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