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家卧室

  李主任穿着睡衣睡裤，盖着毛毯，侧着身子面朝着墙躺着。

  门开了，李主任妻领着宋亚丽、谢志强走了进来。

  李主任妻：“他爸，弟妹和志强来看你了。你快起来吧。”

  宋亚丽：“大哥，我领着志强给您赔礼道歉来了。”

  李主任不应声，不动弹。

  李主任妻：“弟妹，志强，快坐下。”

  宋亚丽：“志强，你不许坐下，就在那儿老实站着。”

  谢志强：“嗯。”

  谢志强低下了头，在原地站着不动。

  李主任妻：“弟妹，快叫志强过来坐下，别叫孩子在那儿站着了。”

  宋亚丽：“嫂子，你别管他，就叫他在那儿站着。嫂子，来，咱俩一起坐下。”

  宋亚丽、李主任妻先后在沙发上坐下。

  宋亚丽：“志强，恭恭敬敬的诚心诚意的给你的师傅、李主任、你的李伯，承认错误，赔礼道歉。”

  谢志强：“师傅……”

  李主任：“别叫我师傅，我当不起，我不是你的师傅。”

  谢志强：“李主任……”

  李主任：“我不是主任，我已经不在你家公司干了。”

  李主任妻：“他爸，弟妹在这儿坐着呐，你怎么说话呐？”

  宋亚丽赶紧冲李主任妻摇了摇手。

  李主任的身子动了动，没有应声。

  李主任妻看着宋亚丽，指了指李主任：“你看看他……”

  宋亚丽又冲李主任妻摇了摇手，李主任妻不吱声了。

  宋亚丽：“志强。”

  谢志强：“李伯……，李伯，我错了。”

  宋亚丽：“说，你错在那儿？”

  谢志强小声的说：“李伯，我不该用你的杯子喝你的茶……”

  宋亚丽：“别哼哼唧唧的，大点儿声。”

  谢志强大声的喊：“李伯，我不该用您的杯子喝您的茶，弄脏了您的杯子。我给您买一个新的大保温杯。我不该跟您自称老子，更不该说是您的老子，我没大没小的，我目无尊长，我应该掌嘴。我不该耍酒疯，我不该说酒话、大话、伤人的话，我不该气您老人家。我该结结实实的挨一顿打。师傅、李主任、李伯，我错了，我向您赔礼，我向您道歉。您老人家就原谅了我吧。”

  李主任大喊：“我不原谅你。”

  宋亚丽、李主任妻被吓得身子一颤。

  李主任一撩毛毯，坐了起来，怒视着谢志强。

  谢志强：“师傅，我错了，您打我一顿吧。”

  李主任：“我不打你。”

  宋亚丽：“大哥，您不舍得打，我打。”

  宋亚丽说完，就要站起来，李主任妻赶紧的拽住了她。

  谢志强：“李伯，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打我自己。”

  谢志强一边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一边说：“我不该惹师傅生气，我该打。我错了，我该打。我给师傅消消气，我该打……”

  李主任：“行了行了行了，够了。”

  谢志强停止打自己，冲李主任笑了：“师傅，您原谅我了？”

  李主任：“我没原谅你。”

  谢志强：“李伯，您狠狠地骂我一顿吧。”

  李主任：“我不骂你。我一看见你就来气，一听见你说话就上火。我不想看见你，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宋亚丽冲谢志强摆手：“出去出去，快滚吧。”

  谢志强冲李主任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宋亚丽：“大哥、嫂子，我在金碧辉煌大酒店预定了雅间，今儿个中午，我请大哥和嫂子去坐一坐。”

  李主任：“弟妹呀，谢谢啦。我们就不去啦。我呀，没有那个心情。”

  宋亚丽：“那……那就不去了，今儿个中午，我就在大哥这儿吃饭了。嫂子，不多我这一双筷子吧？”

  李主任妻笑了：“不多不多，瞧您说的。弟妹呀，你在这儿和你大哥说说话，我这就去准备饭。”

  李主任妻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宋亚丽：“嫂子，不用特意准备，家常饭就行。”

  李主任妻回头一笑：“我不特意准备，咱就吃炸酱面，面条，我自己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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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主任家

  卧室，李主任盖着毛毯倚坐在床头，谢景芝半坐在床边。

  李主任阴沉着脸：“唉~，谢总啊，我真的不是要驳你的面子，真的是我自己的面子已经没有了，我没脸儿再去管其它工人，这个班儿，我是没脸儿再上了。”

  谢景芝：“李老哥，咱老兄弟两个，有话不必藏着掖着，也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您有什么话就照直了说吧。您说，我怎么样做，才能让您出了这口气、泄了这股火、把您的老面子扎扎实实的找回来，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李主任有点疑惑：“真的？”

  谢景芝点了点头：“真的。”

  李主任：“那好。我的意思是，你在机加工车间的大门口贴上一张通告，给谢志强记大过处分一次，罚款五百元，调离机加工车间。当班的门卫，违反了公司‘员工醉酒后，不准进入公司’的规定，放志强进入了公司。按公司的规定，每人罚款一百元，保安部经理罚款二百元。别的……  ，没了。”

  谢景芝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好！我决定，给谢志强的处分，不是记大过而是开除，不是罚款五百元而是扣除他当月的全部工资和奖金等。当班的门卫，解除劳动合同，立马儿走人。保安部经理，罚款五百元。我不仅要在机加工车间的大门口贴通告，而且还要在公司大门口的宣传栏上贴通告。只要您李老哥在景芝机电上班，我就不准谢志强进景芝机电的大门。此事由保安部负责把关，总办王主任负责监督。一旦发现谢志强进了景芝机电的大门，立即开除当班的门卫，罚保卫部经理两千元。我说到做到。”

  李主任：“谢总，志强是你的儿子，你怎么管孩子，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当班的两个门卫就不要解除劳动合同了吧？俩孩子找个工作也不容易。我看，这俩孩子平时的工作，挺好的，挺有责任心的。再说了，这一次，如果不是志强，换了别人，他俩也不会放他进来。我的意思是，就按公司的规定，当班的门卫，每人罚款一百元，保安部经理罚款二百元吧？”

  谢景芝：“好，我就按李老哥的意思办。”

  李主任感动了：“这……  ，好。我……  我明天就上班。孩他妈，炒几个好菜，我和谢总喝两杯。”

  李主任妻音：“好唻，我这就做。”

  李主任一撩毛毯，起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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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  林淑清爸妈家

  淑清妈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林淑清提着一个塑料提袋回来了。

  林淑清走进厨房：“妈，在做什么好吃的？”

  淑清妈：“蒸米饭，土豆炖排骨。”

  林淑清把塑料提袋放在厨案上：“妈，这是刚出锅的梭子蟹，您和我爸一人两个。挺肥的，今儿个早晨，扬文刚进的。”

  淑清妈：“哎哟，老贵老贵的，以后再不要往家里拿了。”

  林淑清：“扬文说，这个时候，正是梭子蟹最肥最香最鲜美的时候，扬文特意叫送的。今儿个星期天，我爸在家，拿几个给您尝尝，给我爸下酒。”

  淑清妈：“哎呀，扬文这孩子就是心细，我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

  林淑清：“妈，难道我的心就不细吗？我就不讨您喜欢吗？”

  淑清妈笑了：“你这孩子又和你妈绕上了。儿子孝不如媳妇孝，女儿孝不如女婿孝。我夸扬文就是在夸你呐。”

  林淑清：“嘿嘿  ，这还差不多，谢谢妈。”

  淑清妈：“你呀，呵呵。哎，淑清啊，没给扬文爸妈送几个蟹？”

  林淑清：“不用送了。”

  淑清妈：“怎么了？”

  林淑清：“今儿个上午九点多钟，扬文他妈又来店里了。我给她挑了四个母的，她自己又挑了四个公的。她说，母的香，公的鲜，她喜欢吃母的，扬文他爸喜欢吃公的。”

  淑清妈：“她是不是又进了小卧室？”

  林淑清：“她两个星期没来了，她一来，我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我一直偷偷地瞟着她呐，她前脚进了小卧室，我后脚就悄悄地来到了小卧室门旁，偷偷地瞅着她，她先拿起我的枕头捏摸了一遍，放了回去，又拿起扬文的枕头捏摸，我就故意的咳嗽了一声，吓了她一跳，枕头掉到了地上，我赶紧的快步进了厨房。嘿嘿。”

  淑清妈：“呵呵，你呀你呀，还是没有脱净孩子气哟。”

  林淑清：“嘿嘿，嘿嘿，我估计呀，我这一咳嗽，扬文他妈的小心脏一下子就蹦到嗓子眼了。呵呵呵，哎呀，可笑死我了。”

  淑清妈：“淑清啊，扬文妈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经不起吓唬的，人吓人吓死人，倘然是（万一）赶上巧了，给她吓出个毛病来，那可就不好了。以后，再也不要吓唬她了，啊？”

  林淑清：“啊，我知道了。”

  淑清妈：“哎，淑清啊，我忘问了，这个点正是饭店上客的时候，你怎么跑回来了？”

  林淑清：“啊，我初中时的几个要好的同班同学聚会，就在咱们小区旁边的大酒楼。我是顺道回来的。”

  淑清妈：“淑清啊，你和扬文正打算要孩子呐，你最好是不要喝酒。”

  林淑清：“妈，我知道。我保证，滴酒不沾。”

  淑清妈：“那就好。哎，淑清啊，有动静了吗？”

  林淑清：“没~有。妈，我正要跟您说这事儿呢，您看啊，自从换掉了麝香包到现在，有五六个月了吧，您说的、书上说的，电脑上说的，我和扬文都照着做了，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会不会是扬文的那个……那个……那个有问题呀？”

  淑清妈：“不会吧？我看，扬文的身体挺健康的呀？”

  林淑清：“是呀，我也是觉得扬文应该……应该不会吧。妈，该不会是……是我的那个……那个有问题吧？”

  淑清妈：“啊，呸，呸呸呸，不许胡说。嗯……  要不……要不你就偷偷的去做一个检查，没有问题最好，咱也就放心了。万一……万一有问题，咱就赶紧的治。哎，你可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能让扬文和他爸妈知道了。”

  林淑清：“妈~，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也是自己瞎琢磨的，说不定，什么事儿都没有，过些日子，看看情况再说吧。”

  淑清妈：“我看也是你自己瞎琢磨的，那有那么巧的事儿，正好摊到咱们头上了。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有了。”

  林淑清：“好了，咱们不说这事了。妈，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不能去的太晚了。”

  林淑清说着就往外走。

  淑清妈：“千万别喝酒。”

  林淑清：“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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