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铁生家

  张美洁、温馨在准备晚饭。

  张美洁：“你知道今天你爸为什么没有去接你吗？你爸还在生你的气呐。”

  温  馨：“我……我知道。”

  张美洁：“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吗？你爸接你王叔叔电话，你王叔叔一说你转士官的事儿黄了，你爸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幸亏你爸公司的章主任找你爸有事儿发现了，把你爸送到了医院，打了五、六天的吊瓶才好了。要是耽误了，还不知道你爸会是个什么样子呐。”

  温馨的眼圈红了。

  张美洁：“你说说你啊，你不愿意考军校不愿意转士官，你跟我和你爸好好的说呀，就算是你知道跟我和你爸说不通，那你也不能耍我和你爸、骗我和你爸呀！”

  “我看你是越大越有出息了，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竟然敢撒谎调猴（撒谎）的。你是不是想成心气死我和你爸呀？把我和你爸气死了，你能落什么好？啊？”

  温馨的眼泪掉了下来。

  张美洁：“唉~，你个小冤家呀。你现在回来了，打算干什么？是不是还想着去做生意呀？”

  温馨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张美洁：“你想做什么生意啊？你有本钱吗？你有业务关系吗？”

  温馨摇了摇头。

  张美洁：“我就知道是这样的。那你还怎么做生意呀？干脆，上班去吧。工作，你爸已经给你找好了，金都市保安公司办公室文书。”

  温  馨：“我……我……  ”

  张美洁：“我什么我？你不用给我这个那个的，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听你爸的话，老老实实到保安公司上班去。”

  “我可先告诉你啊，这一次，你要是再想跟我和你爸拧着来，你就先把我和你爸送到医院里再说。”

  温馨低着头，默不作声。

  门锁响动的声音。

  张美洁：“你爸回来了，我可告诉你啊，你爸说什么，你都好好的听着，不许和你爸顶嘴。听见了没有？”

  温馨点点头：“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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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  保安公司办公室

  温馨穿着保安制服，拖地，擦桌子，整理文件、报纸、杂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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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淑文斋小卧室

  电灯亮着，电视机开着。

  地上  林淑清坐着小凳子，双脚放在足盆里烫脚，一双棉拖鞋分开放在足盆两侧。许扬文穿着棉拖鞋坐在她对面的小凳子上，他的右手旁放着一个暖瓶，左手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条毛巾。

  许扬文拿起暖瓶，揭开瓶塞：“抬脚。”

  林淑清把双脚抬起搁在足盆沿上，许扬文往足盆中倒了一些热水，伸手搅动了几下足盆里的水，塞上瓶塞，把暖瓶放到地上。林淑清把双脚放进足盆里。

  林淑清：“扬文，真的不用你专门给我添水，我自己添水就行了。”

  许扬文：“呵呵，我知道你自己真的能行。我是怕你万一再走了大神，再烫了猪蹄。”

  林淑清：“去你的。我是怎么走的大神啊？还不是怪你吗？你要是早一点和我领了结婚证举行了婚礼，我能走了大神吗？我能烫了自己的脚吗？”

  许扬文：“好好好，怪我怪我，都怪我。知错必改，善莫大焉。我这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嘛，将功补过，亲自伺候你烫脚。”

  林淑清：“谁用你伺候了，是你自己硬要干的。”

  许扬文：“是是是，是我自己愿意干的。”

  林淑清的眼睛里眼泪在打转转，许扬文不敢再说话了。

  林淑清揉了揉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

  许扬文拿起暖瓶，揭开瓶塞：“抬脚。”

  林淑清把双脚抬起搁在足盆沿上，许扬文往足盆中倒了一些热水，伸手搅动了几下足盆里的水，塞上瓶塞，把暖瓶放到地上。林淑清把双脚放进足盆里。

  林淑清：“扬文，你累了一天了，快上床歇着吧。”

  许扬文：“不累，有你这个大美女陪着，干活怎么会累呐。给你烫完脚，咱俩一起上床。”

  林淑清：“嘿嘿，贫嘴。哎，我听说温馨回来了，已经去保安公司上班了。我觉得，求人办事，打电话说的效果不如当面说的好。抽个时间，你亲自去找一下温总吧，当面催一催温总给咱俩做媒的事儿。”

  许扬文：“啊，好。明天一上班，我就打电话约一下温叔，约好了，我就去找他。”

  林淑清：“你可千万别忘了。”

  许扬文：“忘不了。就算是我忘了，这不是还有你给我提醒吗？”

  林淑清：“我跟你说的是咱俩的大事，你可千万别不拿着当一回事。”

  许扬文：“我知道。我真的忘不了。”

  林淑清：“那就好~。我烫好了。”

  林淑清把两只脚搁在足盆边上，伸手去拿毛巾，许扬文已经拿起了毛巾。

  许扬文：“你老实点啊。”

  林淑清：“这样不合适。”

  许扬文：“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合适就合适。”

  许扬文说完，把林淑清的脚擦干净放在拖鞋上，林淑清蹬上拖鞋。

  林淑清：“你也烫烫脚吧。”

  许扬文：“我已经洗过脚了，不用再烫了吧？”

  林淑清：“洗脚和烫脚，它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你一站一天，很累的，烫烫脚能解乏，舒筋活血，会很舒服的。”

  许扬文：“好吧，听老婆的话有饭吃。我去换一盆水。”

  林淑清：“怎么？你嫌我脏啊？我的脚既没有脚气也没有脚癣什么的，我天天烫脚，我的脚比你的脚干净多了。”

  许扬文：“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那……那好，我就用这盆水。”

  林淑清：“我来给你添热水，给你擦脚。”

  许扬文：“我有点儿担心。”

  林淑清：“你担心什么？”

  许扬文：“呵呵，我担心，你会不会把我的脚当成猪蹄呀？”

  林淑清：“呵呵，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林淑清拿起暖瓶，揭开瓶塞，一只手搅动足盆里的水，一只手拿着暖瓶往足盆里添热水。林淑清把暖瓶放在地上，盖上瓶塞。

  林淑清：“好了，相公，请把贵足放进盆里。”

  许扬文：“谢谢娘子。”

  许扬文脱掉棉拖鞋，把脚慢慢的放进水里。

  许扬文、林淑清甜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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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  谢景芝家

  宋亚丽、谢志敏在收拾餐桌、洗刷餐具，谢志强在自己的卧室里玩电脑游戏，谢景芝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抽烟、喝茶、看电视。

  谢景芝狠抽了一口烟，把烟蒂儿在烟缸里捻灭了，拿起小茶壶，倒了一小杯茶喝了，放下茶杯，拿起遥控器调小了电视的声音，放下遥控器，坐正了身子。

  谢景芝：“志强，志强，志强。”

  谢志强音：“啊。”

  谢景芝：“你过来一下。”

  谢志强音：“哎。”

  谢志强有点儿不太情愿的点了暂停，站起来，走进了客厅。

  谢志强：“爸，什么事啊？”

  谢景芝拍了拍沙发：“来，儿子，坐下，陪爸爸说会儿话。”

  谢志强迟疑了一下，坐在了大沙发右边的单人沙发上。

  谢景芝：“志强啊，自从你上了高中之后，你呐，两个星期才回一趟家，我呐，这一段时间又经常的出差，咱爷俩一共见了两次……哦，加上这一次，三次面吧？”

  谢志强：“嗯……，没错，加上这一次，一共见了三次，您老人家的记性真好。爸，您老人家都是为了这个家，您太忙了嘛。您太辛苦了。”

  谢景芝：“呵呵，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你姐，我和你妈辛苦点，没什么。只要你和你姐有出息，我和你妈就是再辛苦，心里也高兴。志强，跟爸说实话，你的学习怎么样啊？文化课成绩在班里排第几呀？”

  谢志强：“啊~，啊，这个……这个文化课成绩……排……排第几……排不上，还……还行吧。”

  谢景芝：“还行吧，还行吧具体是……什么意思啊？”

  谢志强：“还行吧~，就是……就是……进步不大，就前进了……两三名吧。”

  谢景芝：“哎呦，前进了两三名，进步了。好，有进步就好，有进步就好啊。进步就比退步好。你只要有进步，爸爸就高兴。你一定要保持住这股子劲头，每个学期前进两三名，考上大学，那是没问题的。爸爸对你有信心。志强啊，这……，每个月的零花钱够用吗？”

  谢志强：“啊，够……够用的了。”

  谢景芝：“够用的了？真的够用的了吗？我怎么听你妈说，你每个月跟你妈要的钱比规定的数额多的多。而且是一个月比一个月要的多。你妈没说谎吧？你能告诉我，你把这些钱都用来干什么了吗？”

  谢志强：“我……我……每一次……每一次都跟我妈说了……说了……干什么用了。我妈没跟您老人家说啊？”

  谢景芝：“哦，你妈没有跟我说清楚，我想听你亲自告诉我，这些钱你都用来干什么了。你不用细说，大概的说一说就行了。”

  “要是用在了学习上，多花几个钱没有关系。如果确实是学习上需要用的，不够的话，我可以叫你妈每个月再多给你一些钱。”

  谢志强：“嗯……，我的文化课跟不上趟，几个老师经常单独给我补课，还有……还有几个同学经常帮助我，我……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我就给老师和同学买点小礼品什么的，请……请老师和同学……吃个饭。有的……有的时候，同学过生日，一起……一起随个份子。再……再就是买点学习用品……和……和零食什么的。”

  谢景芝：“哦，是这样啊。你……没有……说谎？”

  谢志强：“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宋亚丽、谢志敏忙完了，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谢景芝：“哦……，志强啊，今天下午，我去见了你的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跟我说，你经常旷课，经常和几个学习不好的同学到学校外边喝酒、唱卡拉OK，你正在和一个女生谈恋爱，你的文化课成绩，每一次考试，不是全班倒数第一就是全班倒数第二，你的体育课成绩还可以。李老师找你谈过好几次话，根本不管用。李老师没有说错吧？这李老师说的，可跟你自己说的大不一样啊。志强啊，你能给我和你妈解释一下吗？”

  谢志强低着头，一言不发。

  谢景芝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唉~。看起来，李老师说的没错。你跟你妈说的跟我说的全是假话。”

  宋亚丽：“志强，你，你说话呀，你是不是在骗我？”

  谢志强不应声。

  谢景芝：“志强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你既不好好的学习，又撒谎调猴的。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吗？你自己说说，你这样做，你是对得起我和你妈，你还是对得起你自己。”

  谢志强不说话。

  谢景芝：“志强啊，你已经长大了，是一个男子汉了，打你几下子，你不会觉得有多么的疼；骂你几句，对于你来说，恐怕还没有你吃棵葱的辣劲大。爸爸既不打你也不骂你。你这样做对不对？你究竟应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

  谢志强还是不说话。

  谢景芝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

  谢景芝：“志强啊，你听清楚了啊。”

  “一，从现在起，你每个月规定的零花钱减少一半，每个月的月初，你亲自到我这里来领零花钱，同时，书面报告上一个月的花销帐。你妈因为受你的牵连，她每个月的零花钱也减少一半。”

  “二，这个学期期末考试，你的文化课成绩排名，前进五名，恢复你原来的零花钱标准。每多前进一名，每个月增加一百元。”

  “如果到下一个学期期中考试，你还没有达到要求，你的零花钱再减少一半。”

  “如果到下一个学期期末考试，你的文化课成绩排名还是全班倒数第一、第二的话，你这个书再念也是白念。我看，你就直接到李主任的机加工车间干转运工吧。”

  “你好好的考虑一下，你究竟有没有信心念好这个书。如果没有信心，干脆，你明天就到李主任那儿报道吧。”

  宋亚丽：“志强。快给你爸立个保证啊。”

  谢志敏：“小弟。”

  谢志强抬起头来：“妈，姐，你们不用劝我了。爸，我考虑好了，我的脑子太笨了，我根本没有信心念好这个书，我根本念不好这个书，我根本考不上大学。就不要浪费时间浪费钱了，我明天就去找李主任报道。”

  宋亚丽：“志强，你胡说什么？听你爸的话，好好念书。”

  谢志敏：“小弟”

  谢志强：“妈，姐，我回去睡觉了，明天第一天上班，我不能迟到了。”

  谢志强说完，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卧室的门锁上了。

  宋亚丽：“景芝。”

  谢志敏：“爸。”

  谢景芝：“这样也好。转运工是个力气活儿，叫他尝尝出大力的滋味，等他累草鸡了，他就知道好好的念书了。明天，我去跟李老师商量一下，给他请半个月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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