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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仙景灵芝谢算盘


温铁生刚放下电话,妻子张美洁就把刚沏好的一杯“大红袍”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谢景芝啊?他又找你办什么事呀?”

  “唉~,这个老东西呀,净想些不着调的事儿。这老东西,肯定是脑子里哪根筋出了毛病。我已经把扬文和林淑清的事儿跟他说了,他还是坚持要我做媒,把女儿介绍给扬文。还说什么,大小伙子犯点儿错儿啥的没有什么,只要他没有正式结婚,一切皆有可能。”

  “依我看呐,你这个老同学的脑子里哪根筋也没有出毛病。他的小算盘打的可精了。他的那点心思,你不是看不透,而是你没把这事儿往经济利益上想。老谢肯定是在想,他如果能和许恵忠成了亲家,嘉鑫集团的业务,只要他能干的了的,一定得先考虑给他,将来嘉鑫集团就是老谢他外孙子的了。”

  “嗯。这个老东西肯定是这么想的。可是,他这个小算盘打的再精,也不一定就能事事如意哟。”

  “唉~,人家的事儿先放一放吧,馨儿上军校的事儿黄了,转士官的事儿你可一定要上心啊。”

  “嗯。明天,我安排一下工作,请几天假,我就到馨儿部队上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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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芝,他的父亲乡里人称谢老大,是金都市郊谢家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谢老大,哥儿四个(兄弟四个),老二、老三、老四先后有了儿子,他自己撂下四十奔五十的人了,一连儿生了六个丫头片子,却连个儿子的影子也没有见着。谢老大想生个儿子的心情,人们不用动脑子就能够知道。

  谢大嫂,比谢老大,小两岁,四十八岁上又怀上了,乡亲们知道之后议论开了:“谢老大家里的(老婆)连生了六个女孩,这一个怕是他家里的生的最后一个了,这要是生个儿子,两口子还不得乐疯了……”

  “  生一个儿子?难说。兴许能凑成七仙女呢……”

  “  我看谢老大,一肚子闺女种,生不出个儿子来……  ”

  “哎,这事儿不一定是种子的事儿,说不定谢老大家里的那块地儿,只长高粱不长玉米……”

  ……

  谢老大真心实意的盼望家里的这一次给自己生一个大胖小子。嗯~  ,准确的说,从他家里的怀第一胎时,他就盼望着家里的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可是,盼来望去,给送子娘娘磕了多少头、上了多少香,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家里的却连着生女儿。这一次,家里的究竟能不能生一个大胖小子,谢老大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十月怀胎,朝思夜梦;一朝分娩,喜从天降。

  谢大嫂顺顺当当的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哎哟,把谢老大两口子乐的都找不着北了。乡亲们为谢老大两口子高兴,亲朋好友纷纷上门道喜。

  谢老大坐在桌子前,耳朵听着“戏匣子(收音机)”,嘴里跟着哼哼着;看一眼家里的怀中吃奶的儿子,瞅一眼桌上的下酒菜;左手捏着酒盅,右手拿着筷子,一边吃一边喝,美~!

  “他爸,好给儿子上户口了,儿子的名字你起好了吗?”谢大嫂放下儿子,给儿子盖好小被子,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问道。

  “嗯?……  嗨~,你看看,这几天,我光顾着高兴了,竟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我这就想,这就想。”谢老大说完,放下了酒盅、筷子,关上了“戏匣子”,站起身来一边挠着头皮一边踱起步来。

  “起个啥名字好呢……  ”谢老大慢慢地转来转去,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那瓶酒上,眼前“唰”的一亮,嘿,景芝白干。

  有了,有了,有了。他兴奋的一跺脚,“他妈,儿子的名字有了,就叫景芝,谢景芝。”

  “景芝?”谢大嫂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瓶“景芝白干”,有点儿疑惑的问道:“他爸,哪两个字呀?”

  谢老大走到桌子前,左手拿起了酒瓶子,右手轻轻的拍了拍瓶子上的贴子:“就是它,景芝白干的景芝。”

  谢大嫂把嘴一撇,不满意的说道:“哼,儿子的名字用酒的名字,也就是你能想的出来,你想让儿子当酒鬼呀?再说了,景~芝,一听就像个女孩子的名字。不好,再重新起一个。”

  “你懂什么呀。”谢老大放下酒瓶子,端起酒盅一口干了,“呵呵,景芝,仙景的景,灵芝的芝,仙景灵芝,珍贵。再说了,老人们说,男孩子取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好养。”

  “仙景~灵芝……  景芝,珍贵,好养。”谢大嫂琢磨了一会,拍了一下手,“好!景芝,就叫谢景芝。”

  谢景芝周岁时,他爷爷想用“抓周”的老方法测试一下他将来的志向、命运。

  谢老大在炕上摆了一支毛笔、一个小拨浪鼓、一个小算盘、一把尺子、一张10元人民币等许多小物件,谢大嫂将儿子放到了炕上,一家人围在炕边静静地看着。

  谢景芝望着大人们笑了笑,伸出右手拖过来小算盘,伸出左手抓过来10元人民币,自顾自的玩耍起来。

  “好。好啊。”他爷爷高兴的拍了一下炕沿,笑呵呵的说道:“我孙子将来一定是一个会管账、能算计、能赚钱的主儿。”

  第二天,谢景芝的爷爷在大街上乘凉的时候,很自豪的讲了小孙子“抓周”的事儿。后来,村上的孩子们就给谢景芝起了一个外号——谢算盘。

  谢景芝高中毕业不久就进了村办五金加工厂,跟着一位老师傅学车床,干了三、四个月,厂长见他手脚勤快能说会道的,就把他调到了销售科跑业务。

  谢景芝如鱼得水,半年多的光景,他的销售业务量就稳居全厂第一,当上了销售科副科长,一年后当上了销售科长。

  谢景芝二十三岁那年,娶了本村的姑娘宋亚丽。第二年生了一个女儿,取名谢志敏。第八年生了一个儿子,取名谢志强。

  谢景芝三十四岁那年当上了五金加工厂的厂长。

  一九八五年,谢景芝与村里签订了十年的承包五金加工厂的合同,每年完税之后,交上村里的,留足厂里的,发了员工的,剩下全是他自己的。

  一九九六年底,村办企业改制,谢景芝将五金加工厂买了下来,改为金都景芝五金机电有限公司(简称:景芝机电)。

  一九九八年夏,宋亚丽随旅游团到南方旅游时,遇上了长江发大水,旅游团被迫提前返回。

  宋亚丽想打个电话告诉谢景芝一声,她拿起电话摁完号码,放到耳朵上,通了之后,刚说了一声,“喂~,景芝啊,我是亚丽。”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人家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我不能告诉他我提前回去。

  “老谢呀,长江发大水,抗洪救灾……  啊,交通堵塞,恐怕不能按时回去了,要拖后几天……  拖后多长时间……  不知道……  啊,我会注意安全的……  你也多保重……  好……  好好。”她挂了电话,自以为得计,捂着嘴“嘿嘿”笑了起来。

  宋亚丽转了转谢景芝办公室门上的把手,门锁着。

  她转身拧开了对面办公室的门:“王主任,老谢呢?”

  王主任一怔,谢大哥不是说,嫂子拖后几天回来……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脸上立马儿堆满了笑容:“啊,嫂子回来了,快进来坐。谢大哥有点事儿,和李秘书出去了。”

  “噢。”宋亚丽也不多言,带上门,转身小跑下楼,上了等在楼下的出租车,一溜烟的走了。

  王主任赶紧抓起电话拨打谢景芝的手机,没人接;又拨打李秘书的手机,还是没人接。

  他只好给谢景芝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谢大哥,嫂子回来了。

  楼下停着的宝马正是谢景芝的座车,宋亚丽的心狂跳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进了家门究竟能看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到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后究竟会干什么,当然,最好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快速打开挎包,拿出一张百元人民币往“的哥”手里一拍,“不用找了。”打开车门,飞也似冲上楼去。

  宋亚丽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来到家门前,掏出钥匙轻轻的打开防盗门、房门,闪了进去,轻轻的带上防盗门、房门,轻轻的将挎包放在地板上,轻轻的脱下皮鞋,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内,客厅里无人,厨房里没有动静……

  突然,主卧室里传出了一个女人哼哼呀呀的呻吟声和一个男人粗粗的喘息声,她的脑袋“嗡”的一下子,身子晃了晃,差一点栽倒了。

  宋亚丽努力的稳了稳神儿,无声的快速移动到主卧室门口,门是虚掩的,她把耳朵凑到了门缝上仔细地听了听:哼哼呀呀的呻吟声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好像是……不,就是李秘书;粗粗的喘息声是……谢景芝!

  火,“噌”的一下子窜上了宋亚丽的脑门子,她抬起右脚“咚”的一下子踹开了房门,“啊~!”嘶叫着,像一头母狼一样猛扑上去……

  李秘书在谢景芝的全力掩护下,就像脱钩之鱼一样惊慌慌的逃走了。

  ……

  宋亚丽蓬头散发,眼睛红红的,满脸泪痕……  软软的斜倚在沙发上。

  谢景芝头发乱乱的,满脸血道道……  坐在地板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烟盒空了,谢景芝把最后一个烟蒂儿捻的粉碎扔到了地板上:“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说怎么办吧。”

  宋亚丽“呼”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离婚。”

  谢景芝慢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烟灰:“离就离吧,女儿归你,儿子归我,财产……  ”

  “不行!”宋亚丽跳了起来,活像一头狂怒的母老虎,“儿子也得归我,我不能让他跟着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流氓学坏。”

  “那,  你就甭想离婚,没门!”谢景芝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茶几,“哐!”一声摔门而去。

  ……

  嘿嘿,如果谢景芝、李秘书不紧着“忙活儿”,有一个接一下王主任的电话,就不会被宋亚丽抓个现行了。

  谢景芝喜欢女儿疼爱儿子,他明白:如果离婚,就要分一半以上的资产给宋亚丽。

  他不想和女儿、儿子分开,没想过要与宋亚丽离婚,更不愿意失去一半以上浸透了自己的心血和汗水的资产。

  哼哼,别说失去一半以上的资产了,就是失去百分之一,甚至失去……  谢景芝的肝儿都会疼的直打战战(颤)。

  大姑姐刚走了,三姑姐又来了……  五姑姐前脚走了,小姑姐后脚就进了门……  二姑姐、四姑姐又来了……

  “弟妹呀,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两个孩子多好啊,看在孩子的份上,咱就别跟他计较了……  ”

  “弟妹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嘛,都老夫老妻的了,你就原谅他一回吧……  ”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自己知道错了,已经把那个狐狸精打发走了,他真的已经后悔了,再也不敢了……  ”

  ……

  宋亚丽累了,无奈了……

  她的心软了。

  谢志强左手拿着用报纸卷着的长条形“物件”,右手紧握拳头,阴着脸儿大步走到谢景芝的写字台前,将报纸卷儿放在台面上,慢慢的打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露了出来,谢景芝吓的“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落了血色,声音都有点变了:“志强,志强,儿子、儿子,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谢志强右手抓起西瓜刀,往写字台面上“啪!”的一拍,咬着牙根儿:“谢景芝,谢算盘,你听着,你要是再敢做对不起我妈的事儿,我就先宰了狐狸精,再杀了你的儿子。”

  说完,把西瓜刀往写字台面上“啪!啪!啪!”拍了三下,然后,把西瓜刀放到报纸上卷了起来,拿在右手里,狠狠地瞪了谢景芝一眼,“哼!”了一声,一转身,扬长而去。

  呵呵,从此以后,不知道谢景芝是“悬崖勒马”了,还是学会了“隐形遁迹”,宋亚丽再也没有踩到他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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