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帮着杨颖儿出主意。才能有这样的圆满。”朱淼淼感慨到。

  陆敏欣摆弄着茶盏，“恩典是张宰相求的。婚是陛下赐的。我也不敢居功。”

  “话是这么说，可是杨颖儿之前可是为了王朗去求过张宰相的。就未能得偿所愿啊……”朱淼淼说：“这其中是不同的。”

  “不过就是因地制宜，因人而异。没有什么技巧。王朗是楚王妃的胞弟，以后是手握重兵的权臣。并且是站队立场鲜明的权臣。”陆敏欣在桌子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朱淼淼点点头，说：“所以，既然如此，张家为何不直接把杨颖儿嫁给楚王？这才是流言四起之时，张家没有插手的原因。”

  陆敏欣叹了口气，说：“说白了，杨姑娘不想嫁到皇室，可以。那就保证张宰相是陛下的纯臣。”

  “纯臣的婚事就必须要合陛下的心意。陛下的心意，就是张宰相选择联姻的对象得是陛下的心腹。而不是，心腹大患。”陆敏欣想到皇宫内的那把龙椅之上稳坐的人。连亲儿子的婚姻都要算计进去……该是怎么样的薄凉……

  “可是，穆王与楚王不都是陛下的皇子吗？”朱淼淼有些许不解。“太子忌惮楚王，对于穆王就没有芥蒂？雯妃娘娘可是颇得陛下盛宠。”

  陆敏欣摇摇头，“太子介不介意穆王不重要，主要是陛下不介意穆王。他能把京畿防务交给穆王，可见对这个儿子多么放心。”

  至少，穆王得了兵权，不会出现逼宫退位之事。

  朱淼淼似乎明白了，“所以，同样是手握重兵的兖州刺史的四公子和王将军家的少将军。所以你就选了兖州刺史的四公子？”

  陆敏欣打量朱淼淼一番，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是我选的四公子？”

  “杨颖儿在皇觉寺的‘奇遇’，当真是天意？”朱淼淼指了指头顶。

  陆敏欣神色如常，道：“自然。”

  “虽然兖州距离京城也没有那么远，可是，杨颖儿居然能这么恰恰好在皇觉寺里碰到千里迢迢来进香的刺史夫人……”

  “打住。”陆敏欣不让朱淼淼继续说下去了，“你呀，切莫再说了。一切都是天意，就是天意。”陆敏欣盖棺定论道。

  这其中，雯妃娘娘是如何安排刺史夫人进京的琐碎之事，也就没有必要公之于众。

  雯妃初听陆敏欣为了杨颖儿的婚事奔走，还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听陆敏欣一番分析之后，还是要顺陛下的心意更为重要。

  如果陛下真的乐见这门婚事，应当早早下旨。

  当时雯妃的一番说辞，是解了陛下猜忌穆王的困局。却未真正地将陛下的心思摸透。他有许多儿子，为何一定是穆王呢？这其中必然是有诸多思量的。

  疼爱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虽然这些陆敏欣没有与朱淼淼言明，但是都是世家子女，朱淼淼又怎么会不能才到一二呢？她点点头，说：“是是是，都是天意。天赐良缘。”

  陆敏欣缓缓说：“《史记·夏本记》说，大禹啊，左准绳，右规矩，载四时以开九州，通九衢。兖州重地。即便没有这番巧遇，陛下也会选四公子的……”

  “奇怪了，这样说来，为何这些贵妇口中会将杨颖儿的婚事与你扯上关系？就因为，你被指给穆王？”朱淼淼觉得这些人未免也太过于牵强附会了些。

  陆敏欣对此一笑置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就由得她们说去好了。她们先前还在传言我整治主母呢……”

  “唉，先前都是玩笑。但是，童安。我确实要提醒你，你与穆王成婚之后，这等名声与你不是好事。”朱淼淼娥眉微蹙，略有担忧的神色。“穆王府里可还有两位良娣……那两位被放在皇觉寺近两年。你入府之后，接回来也不是。不接回来更不是。”

  “这事啊，别说入府之后了。我父亲已经嘱咐过我了……”陆敏欣想起此事就不由地苦笑。

  朱淼淼眉头深锁，“啊，那陆尚书可有给你出些主意？”

  “后院的事情，他又能出什么主意。”陆敏欣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想着是：只怕这父亲就是想着穆王府后院家宅不宁，他才能多操纵自己。陆敏欣当然不会说于朱淼淼，惹得她更为焦心。只说：“这事啊，我定会处理妥帖的。”陆敏欣拍了拍朱淼淼的手背，说：“就请梁夫人放宽心，毋要为我心忧。”

  朱淼淼连连应和，“是是是。陆姑娘最是聪颖一定会安排得当的。”

  陆敏欣拉住朱淼淼，说：“有一件事，还请梁夫人帮个忙。我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情打听起来还是不太方便。你有新妇的身份加持，比我好行动一些。”

  “何事啊？”朱淼淼听陆敏欣这样交代，想来一定是什么隐蔽的事情。

  陆敏欣伏在朱淼淼耳边低语一番，朱淼淼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行是行……你为何不请你家主母去做呢？”

  陆敏欣捋捋袖口，说：“谁知何时与我一心？又或者，从来就不跟我同心呢？”

  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上，陆敏欣对于陆林氏的态度还是十分复杂的。毕竟这些年，她是在陆林氏手上吃过苦头的。

  即便，你说这其中有父亲陆良珏的挑拨。

  可人心不是一块石头，刀枪不入。抹一把，就当没有发生过呀！

  朱淼淼握着陆敏欣的手，说：“行，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好在，陆敏欣还有朱淼淼这样一个闺中密友，能够交付后背。不必面对腹背受敌的场景。陆敏欣殷勤地说：“这番就拜托你了。”

  二人又闲聊一番，才各自还家。

  “姑娘。我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小满有些惴惴不安地挑起轿窗的帘子对陆敏欣说。

  “怎么说？”

  小满回头往人群里张望，“也许是我的错觉？这街上人来人往的。”

  喜儿说：“小满，你也太紧张了吧？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还是在南城！光天化日之下，谁还能图谋不轨呢？”

  这边喜儿话音未落，就听见身边的人开始喧闹起来，她猛地回头，只见一组人马朝自己冲来，还没有惊呼出声，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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