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她……给一城的人下蛊了？

  “小女子善蛊，小小防备一番罢了”

  余不悔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李莲花沉默了，余不悔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敏锐。只是这话怎么能同他说呢？自己明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夫，余不悔为什么会认为李莲花能够对她不利啊？

  “余姑娘此举未免过于大动干戈，李莲花虽享有神医之誉，但实则也不过是江湖人士胡乱吹捧的罢了，名不副实。难道一个余姑娘还能为区区一个假神医所制吗？”

  李莲花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摸了摸鼻子，只是隐藏在宽大的衣袖之后扣住刎颈的手始终未曾放下。

  "李神医所以能享有如此盛誉，其中必然有其独特之处，小女子实在不敢忽视。"

  余不悔轻笑着附和，笑容而清浅而眷缠。

  "李神医不必过于担忧，只需让我手中的'钱连'鼓动蛊虫，那么无人能生还。"

  余不悔低声细语着威胁，纤细的手指轻敲手腕上的饰品发出阵阵悦耳的银铃声。

  李莲花这才意识到，余不悔的佩戴的银手镯上系着些许小巧玲珑的铃铛，银铃声是从上边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依凭着某种规律轻轻晃动发出来的。

  李莲花收回了目光，开始和余不悔看宗政明珠和方多病的打斗。

  “我猜，玉红烛在玉秋霜失踪之前就已经被你取代了吧！”

  余不悔轻轻的点了点眼角。“何出此言呢？”

  “玉秋霜失踪过后，玉红烛足足一日才回到玉城，可玉城到玉红烛办事的地方，快马加鞭明明不过只需三个时辰，这耽搁的时间余姑娘怕是花在了审讯和易容上吧？”

  “然后呢？”

  “而在伪装成玉红烛之后，你计划散布关于玉城夫人与玉秋霜未婚夫的绯闻。然而，出乎意料的，玉秋霜抢先一步得知了这个消息，并揭露了玉红烛、宗政明珠，她的好姐妹以及城主等人的私情丑闻。于是你顺势而为，将这两个人投入大牢，使谣言得以坐实。”

  “因为你担心假扮玉红烛之事会暴露，想让宗政明珠入局，做了你的……裙—下—之—臣！”

  “我看的上他？”

  “余姑娘自然看不上，可若有利用的价值又有何不可呢？宗正明珠与玉红烛有染人人皆知，那么让宗政明珠待在你身侧，让他替你传达命令，自然合情合理，这样余小姐接触的人越少，暴露的风险也越低了吧！”

  说完的李莲花被方多病和宗政明珠扬起的尘土呛了一口，忍不住咳了几声，解下水囊，喝了几口，甜甜的冰糖雪梨让李莲花愈发怀念白湍在身侧的日子了。如果白湍在他只需要张个嘴就好了。

  按理来说宗政明珠是不能同方多病打这么久的，奈何他有蛊虫傍身，方多病竟不能耐他如何？

  方多病正留神关注着另一边，听闻李莲花之言不禁微微失神。此时，宗政明珠的剑锋挑动，那黑红色的蛊虫也悄然靠近了方多病的身后。

  李莲花不显眼地蹙起眉头，看着方多病抵挡住宗正明珠的剑锋，脚尖轻点，巧妙地从一个转身中避过了两人的夹击，再次脱身，蹙起的眉头又松开了。

  差点就着了宗政明珠的道，方多病心中微怒，见余不悔没有对李莲花不利的准备，心下微松，但装模作样的幽怨的模样也让方多病暗骂一声妖女，便也彻底收回了放在李莲花身上的心神，专心致志的对付起了宗正明珠。

  “我为什么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啊？”余不悔忧愁的叹息着，眉眼失落的低垂着，似在埋怨李莲花误会了他。

  东施效颦，众人避之不及。西施之美使鱼沉，余不悔应当也是美的，但素来不美在皮囊，就算她顶着玉红烛的脸也能让人为她倾倒，宗政明珠不就便这个例子吗？

  可余不悔做戏本就不走心，自然谁也骗不过，但她也没打算骗。

  李莲花，可不是这点伎俩能骗的人。

  "我终于明白了。"余不悔的轻声叹息吸引了李莲花的注意，她接着说，"李神医虽然相貌并不出众，但却总能吸引许多红颜知己，究竟是为何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李神医不是国色天香却实实在在是个骨美人，白公子那样武功高强的人，心甘情愿画地为牢，囤圄于小小的一个莲花楼里，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这话该怎么接？都说鲜衣怒马少年郎，不负韶华不负君。可白湍这人……………

  “只是不知余姑娘所求为何？”

  余不悔目光投向玉城的方向，耳畔是李莲花为了转移话题提出的问题，她的笑容再次绽开了。

  不过这次与之前的笑容不同，笑得娇媚，笑得畅快，犹如轻盈的白羽在空中旋转着飘落在水面上，虽无声无息，却确实在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日后再会了，李神医！……还有………”

  彩蝶翩翩起舞，犹如一阵轻柔的风拂面而来，美的梦幻，却是杀机汹涌，彩蝶掠过的草叶，停留的衣角，皆是一瞬间被啃噬。

  方多病好不容易击败了宗政明珠后，看见这样东西，就来得及带着李莲花一同躲避迎面而来的彩蝶。

  话语在这风中零落破碎，方多病疲于应对彩蝶哪还去关注余不悔说了些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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