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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胃病


“迟语?”悦耳的声音和相同的名字同时吸引了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两人。

  迟语抬头一看,发现是他们这一届的段花,惊喜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好翘~。”迟语是笑着说的,但他听到自己嘴瓢了的时候,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觉得世间最操蛋的事也不过如此。

  阳末只是在一旁坐着都感觉到了迟语的尴尬,同时也很好奇,能让迟语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的女孩长什么样。

  阳末看到那个女孩的第一眼就被惊艳了一小把,她长相属于那种甜美的小女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彩虹,虽然本来就存在并不奇怪,但等到见到的时候还是会被惊艳到。不过虽然好看但阳末还不至于像迟语那样连话都不会说。

  “你们?”廖月茗没有说出迟语的嘴瓢而是转移了话题,这让迟语对她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升。

  “他是我们班转来的新同学,阳末。”迟语把阳末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迟语和廖月茗都站着,他也不太好意思坐着。

  “你好,我叫廖月茗。”廖月茗主动伸出了手,微笑看着阳末。

  阳末被这直白的视线盯的有些不舒服,但出于礼貌还是和廖月茗握手了:“阳末。”

  只是一下,阳末就松开了廖月茗的手。

  迟语和阳末选得座位是背对着大门口的,所以当顾以灼和虞倾到这家店的时候,就看到了阳末的对面站着一个女孩,还对她笑,看那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顾以灼七窍生烟。

  虞倾看着顾以灼的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暴躁,挑了挑眉。哪有人会因为哥哥被搭讪生气的?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刺激顾以灼。

  “哇哦,有艳遇。”虞倾故作夸张的惊叹道。

  顾以灼白了虞倾一眼,径直朝阳末他们那走去。

  “迟语你经常来这吗?”

  等他们走近才听到那个女孩原来在跟迟语讲话。这回轮到顾以灼故作夸张了:“哇哦,有艳遇。”

  虞倾:“......”大可不必。

  “你们来啦!”顾以灼同虞倾讲话的声音虽小,但迟语看着的方向正是大门处,所以想不看见他们,很难。

  “来给你买单了。”虞倾听到迟语在叫自己,才把臭得跟臭豆腐似的脸收了回去。

  等他们走近,才发现那个女孩不是别人而是现在溪林很有名的校花候选人,不是顾以灼他们八卦,而是这个廖月茗因为长相甜美性格又好再加上弹的一手好古筝,收获了不少小迷弟。

  “你们好。”廖月茗见过虞倾和顾以灼,没想到他们也在这里,出于家教和礼貌,廖月茗客客气气的跟他们打招呼。

  “嗯。”顾以灼和虞倾都跟廖月茗是点头之交,关系不好不坏。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阳末,考虑清楚了可以联系我,我等你电话。”前面一句是对另外三个人说的,后面一句是对阳末一个人说的。

  顾以灼听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就像狼护食似的防备地盯着廖月茗。

  “好。”阳末点头答应。

  “哇哦。”这一次虞倾连有艳遇都不说了。

  这已经不算艳遇算艳福了是吗?而且阳末居然答应了?!才见一面就答应了?!太过分了!

  顾以灼脸色阴沉沉的,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大反派,他现在脑袋里全都是阳末不要他了,阳末要找女朋友了。

  如果阳末知道此时此刻顾以灼内心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温柔的给顾以灼来一拳。

  当麻辣烫端上来的时候,迟语依旧在这低气压中吃得欢快而阳末就不像迟语那样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胃能够接受辣椒的能力,没吃几口,阳末就感觉到胃在烧,那种又灼又痛的感觉,让阳末觉得连吃都是一种酷刑。

  坐在阳末对面的顾以灼误以为阳末扭曲着眉毛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同意那个女孩的请求,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一顿麻辣烫,吃的滋味各有千秋。最后钱自然是虞倾付的,阳末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迟语要陪我去买生活用品。”虞倾把迟语往自己这拉,力气之大到让迟语不得不松开挽着阳末的手。

  “谁要陪你去,你经过我同意了吗!”迟语一听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又加上刚刚的火还没消干净,在听到自己要陪他去买生活用品的时候,即刻跳了起来。

  “昨天晚上照顾你的钱和刚刚请你吃饭的钱你还我,我就不要你陪我去。”虞倾像是早就知道迟语会这么说似的应付自如。

  哇哈,这人还好意思说照顾我哪有这么照顾人的,什么都不管就直接抛到床上去。迟语气急,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不把自己抛到床上的话,自己估计得在阳台睡一晚了。

  “去去去,也没说不去。”迟语努了努嘴,到底还是跟着虞倾走了。

  顾以灼和阳末并肩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却各自心怀鬼胎。

  顾以灼仔细的想了想刚刚发生的事,以他对阳末的了解,阳末不可能会那么随便轻浮的答应一个女孩什么。他一向是个理智的人。冷静下来的顾以灼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误会阳末着实不太好,还好当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不然一定会被迟语嘲笑的。

  不过如果不是情爱的问题的话,那么会是什么让阳末皱眉头呢?

  阳末觉得自己的胃快要炸成一段一段的了,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让阳末的背不由自主的弯曲了一点,路上时不时刮过的轻柔的微风也成了致命的武器,阳末出了许多冷汗,各个地方都有,风一吹过,阳末就觉得痛意更甚了,刀绞似的。

  “嗯...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顾以灼和阳末走了一段路,路上两人没有一句交流,连最起码眼神对视都没有,这对跟别人出来鬼话连篇开朗活泼的顾以灼来说实在是一场炼狱,不仅要说话过脑子还要时时刻刻看别人的脸色。

  “啊?”别这样,我会完。阳末在听到顾以灼说要吃冰淇淋的时候,脑袋顿时像被巨石砸中一样,就差晕过去了。

  “好。”阳末不忍心拒绝顾以灼,虽然觉得为难,但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

  顾以灼四处看了看,看到就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家卖冰淇淋的店铺,喜出望外:“你在这等我,我去帮你买,我知道,香芋味的。”

  顾以灼跑走了,阳末看着顾以灼逆着光的背影是那样的宽厚,脑子里突然想到会不会父亲离开母亲时的背影会不会是这样的。

  痛,阳末此时除了痛之外不知道能再用什么字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了。以往胃痛都是在吃辣后五六个小时才有感觉的,没想到这家麻辣烫的辣椒格外独特。

  阳末眼角旁的汗流了下来,从远处看的话,就好像是阳末在哭。怎么办,不想让顾以灼发现,但是真的好痛啊!

  等顾以灼匆匆跑来的时候,阳末已经不得不找一个花坛坐下了。

  阳末坐下的地方离顾以灼离开的地方位置不远,又刚好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至少跟前面的街道比起来,是偏僻的。

  顾以灼没找多久,一转眼就看到阳末一个人在这坐着。

  在这锣鼓喧天的市中心,阳末就好像是被它遗漏的一个遗孤,孤独又落寞,单薄的背影脆弱极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没有这么瘦的,他以前真的没有这么瘦的,瘦的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的身躯怎么会是阳末。

  花坛附近的大多的灯都坏了,就只留下了一盏孤零零的破烂的灯泡在苦苦支撑,灯泡散发出的微黄的弱光似乎也在诉说它的大限将至。

  “你怎么...”在这啊。后面的话顾以灼说不出来了。因为他蹲到阳末面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上全都是汗,气若游丝,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我*,阳末你怎么回事!”顾以灼一把抓过阳末的手,急的把手中的冰淇淋都丢了。一摸到才发现,阳末的手一片冰凉,这种天气不应该啊?

  “我带你去医院。”顾以灼着急忙慌地想把阳末背起来,却遭到了阳末的极力制止。

  “别去!我有药,在宿舍。”阳末用小臂挡住了顾以灼的手,强迫自己发出声音。

  “......但是”

  “没有但是!”

  顾以灼和阳末对视了几秒,似乎在等阳末改变主意,但最终等来的是顾以灼的服输。

  他败给了阳末倔强得眼神,那个眼神脆弱又坚定,所以他选择了服从。

  顾以灼依旧背起阳末,在十字路口打了个的士,火急火燎得返回了宿舍。

  车里四个窗户都关上了,一点风都没有。

  阳末都捂着肚子蜷缩在顾以灼的怀里,他抬头看到顾以灼阴冷的脸庞时想要开口说自己没事,但这句突如其来的解释太苍白,苍白到阳末自己都不相信,所以就收了那句虚假的安慰的话。

  顾以灼就只是用力的搂着阳末,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似的,恨不能用把阳末镶进身体里的力道抱着他。

  顾以灼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会担心一个男孩子担心到失控,就在刚才,顾以灼看见阳末虚弱的模样竟生出要好好爱惜他的想法,顾以灼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给顾以灼纠结想法的时候,他暂时把这扰乱人心的想法归类于亲情。

  ——

  “药放哪了?”

  阳末被顾以灼抱回了宿舍。

  刚下车的时候,顾以灼就提出要背阳末上去的要求。阳末脸皮薄,不好意思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弟弟背,说什么都不肯配合。最后还是顾以灼怕他的胃受不了,于是强硬的把阳末抱了起来。

  虚弱无力的人,是很难抵抗温暖有力的拥抱的。

  所幸大多数人都回家了,没回家的也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宿舍里,所以他们上去的时候没遇到人。

  这让提心吊胆的阳末松了一口气。

  “底下柜子的药箱里。”阳末坐在顾以灼的床铺上,像大爷似的捧着水杯,指点着顾以灼。

  药箱里?顾以灼蹲下去翻了翻阳末的柜子,果不其然在靠角落的地方拿出了药箱,也拿到了一些写着专业用语的药瓶。

  顾以灼看不懂,就索性一股脑的把整个药箱都拿给阳末。

  阳末轻车熟路的拿出包装好的药,全部就着热水咽了下去,慌乱中顾以灼只记住了那么多药盒中的其中一个——奥美拉唑。

  “奥美拉唑”顾以灼曾听虞倾说过这是一种治疗胃病的药,不过这是治疗胃病的,阳末怎么会?

  顾以灼狐疑的看着阳末,阳末吃药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已经做过几百次一样熟练,这让顾以灼的心又揪了一把。

  现在别说是阳末和那个女孩约定了什么,就算是阳末和那个女的在一起了,只要是阳末喜欢的,他顾以灼绝不说一个‘不’字。

  周围安静得对方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吃完药的阳末转头看向顾以灼,恰巧顾以灼也在看着他,于是两人的眉目都猝不及防的映入了对方的眼帘。

  两人都没有移开视线,仿佛对方的眼眸像是宇宙中神秘的黑洞,毫不留情地吞噬、吸引着对方。良久,顾以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阳末。”

  一声‘阳末’抵过所有言语。

  阳末听出了顾以灼的潜台词‘我想知道为什么’,但阳末只摇了摇头,他没有办法告诉顾以灼为什么,他不想把自己过去一年受的伤说给自己最在乎的人听,他怕顾以灼会心疼,怕顾以灼会刨根问底,更怕顾以灼会在听完那段经历后露出同情的眼神,尽管那并不伤人。

  而顾以灼不知道阳末的心中所想,他只看得到阳末摇了摇头,以为他和自己已经心生隔阂,一时间竟有些失落。

  药终于起作用了,阳末紧抓着水杯的手也放松了。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伴随着的还有阳末的呢喃。

  “顾以灼,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把一切解决清楚之后,我会告诉你的。”阳末不动声色的把手藏进了袖子里,同时也藏起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强撑起笑脸对顾以灼说道。

  原来,心思细腻的阳末看出了顾以灼的失落,考虑再三阳末到底还是对顾以灼做出了承诺。

  “好。”

  顾以灼同样温柔地回应阳末,仿佛不管阳末说什么他都会说‘好’,他双眸含笑的看着阳末。

  少年的情谊永远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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