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和程雅退出大厨房，无为看着程雅说道:“你还认识回去的路吗？要不我再送你一趟。”

  程雅摇摇头说:“不麻烦无为小哥了，我都记住了，不会迷路的。”

  无为点点头，摸着袖子里程雅给他的银钗，远远看着程雅拐过了两个弯，点点头出府回家去了。

  直到无为转头离去，程雅也没敢多做停留，她头次出门，感觉有好几处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在走过丛花木的时候，程雅听到了从旁边传来的破空声，控制住本能的肌肉反应，程雅的腿上便来一下刺痛，她一下跪倒在地，痛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恐惧的看着四周，嘴里发出颤抖的声音，“谁，是谁，有人在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草木的声音，程雅惊慌失措的爬起来，三步一回头的跑回了扶疏院。

  在看着程雅进了扶疏院后，路边隐秘处走出两个人看着扶疏院的院墙说道:“就是个有几分聪明的小丫头，上面也太小心了！”

  另一人白他一眼说道:“小心总是没错的，走吧，回去吧！”

  听着院子外面没有了声音，文先生站在门口看着她一身狼狈的站在院子里，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程雅不屑的回答说:“有人跟踪，都是些小把戏，没事，我先去梳洗一下。”

  文先生回屋又看了会书，刚想睡觉，程雅打开门进来了，文先生看着她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程雅看着他正经的脸色翻了个白眼说道:“文先生，我是你的通房丫鬟，夜里要给你暖床的。”

  此话一出，文先生囧在床边，不知所措了，程雅看他一眼笑道:“文先生想什么呢？当然是你睡你的床，我睡榻。”

  文先生木愣愣的答应了两声，骨碌爬到自己床上，接着拉上床幔。

  程雅看着文先生摇头一笑，来前刘先生就说过文先生一向老实，让程雅别欺负她，还真是老实。

  子时过了一半，程雅听着文先生已经睡熟，她下榻出门，回到西厢房脱掉外面的粉色衣裙，换上她昨晚刚改好的黑色衣裤。

  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三，下弦月，可今晚有点阴天，云彩遮住了月亮，程雅沿着暗处慢慢在王府里移动。

  府里明卫暗卫都有不少，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也很慢，每到一处，不止要躲过巡逻的侍卫，还要避开各处的暗卫。

  丑时将过，她走了还没有半个王府，至于书房，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确实如文先生所言，戒备重重，若想进入，几乎是不可能的。

  程雅有些泄气，这信王还真是怕死，这可怎么办呢？

  程雅愁眉不展的回到扶疏院，文先生还在睡着，回到榻上躺好，望着漆黑的屋顶，程雅睡意全消，闲着无事，在自己的脖子锁骨处捏出几处红痕。

  第二天一早，文先生起床看到看到程雅脖子上的红痕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是过敏了吗？”

  程雅低垂着头做羞怯状，掐着嗓音说道:“先生还问奴家，不应该是奴家问先生吗？”

  文先生听的此话闹了个大红脸，急步走到院外，此时已是初秋，早晚都有点凉，今天还有点阴天，空气显得格外阴冷。

  文先生在院子里冷静了一会儿，无为也带着早餐来了。

  吃过早餐，程雅问无为，她白日里可能出去走走，都能去哪里走动？

  其实本该问文先生，可依着文先生的性子问也白问。

  无为告诉她，府里的丫鬟下午无事的时候会去问心湖南边的小花园里散散心做做女红，那处地方小，又偏僻，主子们是不去的。

  无为在说到丫鬟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程雅，程雅明白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那里是通房丫鬟的去处。

  问清楚了位置程雅又回了自己的西厢房补觉，一觉睡到中午，程雅起来的时候文先生已经用完了午饭，桌子上放着给她留的饭。

  吃过午饭，无为便过来收拾碗碟，程雅抢先收拾好了说道:“无为小哥，我去送碗碟吧，我想去问心湖南边转转。”

  无为当然明白程雅的意思，他也乐得少跑趟腿儿。

  将食盒提到大厨房，程雅一路拐去了问心湖南边。

  果然如无为所说，花园很小，且也不是什么名贵花草，中间摆着几块不甚规则的石头，石头上坐着两个穿着粉色衣服的丫鬟，两人手里都拿着绣花绷子，正一边聊天一边绣花。

  两个丫鬟看到程雅过来，瞥了眼她身上的粉色衣服笑着说道:“妹妹是新来的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程雅走到她们跟前，蹲身行了一礼说道:“两位姐姐好，我是芽芽，前天来的，在扶疏院里伺候文先生。”

  听到是前天来的，又是伺候文先生的，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再看向程雅的目光就热切了许多。

  一个丫鬟站起来拉着程雅的手臂推她坐到自己之前的位置，拉扯间看到程雅脖子上的红痕，又同那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人会心一笑。

  程雅略带几分羞怯的坐在两个丫鬟中间，只听一人说道:“芽芽妹妹，我是你红柳姐姐，她是你红樱姐姐。”

  程雅捏着嗓子小声的喊到:“红柳姐姐好，红樱姐姐好！”

  那个叫红柳的接着问道:“芽芽妹妹，看你年龄还小，几岁了？”

  几岁了，程雅一直忽略这个问题，她觉得就算自己现在的年龄再小，骨子里也二十了，现在的她分明是套着小孩皮在装小孩。

  程雅看了眼红柳接着低下了头说道:“快十二了，入了冬就整十二了。”

  应该是，程雅仔细回忆过程丫的生辰，没有多少记忆，被卖的时候已经过十一了，现在又过去大半年了，应该快十二了。

  红樱笑起来说道:“妹妹年龄小，手段倒是不错，咱们姐妹间都传开了，妹妹可是笼络住了文先生的心呢！”

  一听这话程雅脸臊得通红，头垂的更低了，嘴里发出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说道:“不敢瞒两位姐姐，我娘并非出身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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