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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桃红柳绿一拱桥


宋钺万万没想到,这阳直县的地方官员们如此的热情。

  要知道,这可是阳直县,并州内,除了郭县之外,最繁华的郡县。宋钺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要被这阳直县的地方势力打压的准备,他还十分烦恼要如何破局,阳直县可不是永昌县,这阳直县的大世家是真正的世家。

  不说多远的,之前在洛阳时见到的那位崔婉琼,她的母族崔氏一族,虽然与清河崔氏并非同一支,但并州这支崔氏的势力也十分庞大。

  除了崔家之外,还有王家。曾经先帝还在世的时候,这些世家们和先帝一起,把各家的女儿都塞进了还是太子的当今后院,当时定下的太子妃便是王家的嫡女。只是后来,这王氏嫡女还未等出嫁便染了恶疾去了,王家当时想让嫡次女补上,但当今坚决不从,但也承诺王家,不会娶别的世家之女当太子妃。

  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太子对王氏嫡女情根深种,为了她不愿意娶太子妃,甚至在登基之后,也一直空悬着后位,但大家都默契的认为,那后位是已经故去的王氏嫡女的。

  这王氏一族,可就在并州,其势力几乎可以覆盖整个并州。

  简直就是地狱啊!

  宋钺想给皇帝跪一个,他不明白,他才打开了永昌县的局面,正要摩拳擦掌地想要大干一场,想在五年任期内,把永昌县从下县变成上县,结果皇帝一纸调令,他硬生生从大晋最东边一路西北而去。

  他在路上简直要愁秃了头,同行的那几个家伙却兴致昂扬,每天都热情满满的讨论到了阳直县后要去哪里玩一玩。

  宋钺:……

  宋钺:我们是去上任的,不是去出游的啊!

  然而没有人搭理宋钺,宋钺一路愁到了并州,他已经做好了被这些大世家压制,努力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准备了。

  然而谁能想到,他还没过阳直县的界碑,就被一群穿着地方官员官袍的人热情包围了。

  “宋大人,果然年轻有为啊,不愧是本朝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文曲星!”蒋县丞夸得情真意切,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礼,“下官乃是阳直县县丞蒋庸,听闻我们阳直县的新任县令是宋大人,便一直很期待见到您。”

  “对!宋大人!我们一直在等您到任!”许县尉上前一步,他看起来非常激动的样子,“我们大家伙儿,欢迎宋大人!”

  “欢迎宋大人!”身后乌压压一群人,齐齐喊了一嗓子。

  宋钺:……

  宋钺有点懵逼。

  这群人怎么回事,下马威呢?属于上县的傲气呢?

  你们这样让本大人十分惶恐啊!

  “宋大人,我们在天香楼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就等着给您接风呢。”蒋县丞看着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能唬人的宋钺,心中暗想,这位宋大人果然好生不得了,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喜形不于色!

  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做表情的宋钺,就这么被蒋县丞一伙人簇拥着往前走。

  宋钺下意识地扭头往后看。

  牛车里,贺境心掀开青灰色的布帘,似笑非笑地看到宋钺回头的一幕。

  宋钺眼中有一丝丝的期待。

  贺境心想了想,她下了牛车,对着前面驾车的福伯道:“你们先去县衙安顿,我跟过去看看。”

  福伯脸上顿时挂上了欣慰又放心的微笑,他们家大人那三杯倒的酒量,要是没有贺境心在边上看着,福伯很是不放心啊,“夫人您放心去,其他交给我了。”

  “等等,我也想去!”贺影心也从牛车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向贺境心。

  “去什么去,你回去。”贺境心十分感动,然后坚定拒绝了贺影心要同行的请求,“你和福伯先去县衙。”

  贺影心张了张嘴想再争取争取,但看着姐姐的表情,便知道姐姐是认真的。

  贺影心垂头丧气地回牛车上去了。

  她盘腿坐在了牛车上,抓起一本书继续读。

  *

  贺境心和宋钺一起坐在马车里,作陪的还有蒋县丞和许县尉。

  贺境心和宋钺坐在一边,作陪的两人坐在对面,那两人脸上全程都挂着和煦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这马车做工十分考究,马车里面更是铺着柔软的垫子,因为还有点冷,还额外放了一只暖炉,应该是提前熏了香,里面闻着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宋钺的手悄悄地摸到贺境心的手,然后握住,贺境心偏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甩开,毕竟这阳直县的官员的态度很是反常,宋钺此时应该心里没底。

  但贺境心却觉得这很正常,所以来的路上,面对坐立不安的宋钺,贺境心每天该吃吃该喝喝。阳直县隶属并州,而并州是什么地方,是众多世家的发源地,关陇世家可不是开玩笑的。

  皇帝把宋钺直接丢到阳直县,要害怕的并不是宋钺,而是那些世家,以及阳直县的地方官员。

  这些人,每个人都长着八百个心眼子,他们可不是永昌县那些纸糊的蠢货可比拟的,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好糊弄的。

  他们绝对会权衡利弊,连夜分析皇帝此举的目的,当今对世家的恶意从未遮掩过,从去年年初开始,倒下的世家就有好几个,这些世家都是老狐狸,或许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事后肯定明白,左相夫人杀女真相,皇帝根本就是明晃晃的对着世家下刀子了。

  每个传承上百年的大世家,哪家没有点龌龊事,没有哪家经得起盘查,毕竟世家家大业大,嫡系旁系如同大树一样,谁也不知道哪个树枝就出了问题,到时候直接连累整棵大树死掉。

  皇帝直接把宋钺丢到阳直县,阳直县——不,是整个并州,甚至是整个关陇地区的世家,都会头皮一紧,自动自发去揣度圣意,比如说皇帝是不是终于忍不住,要来个大的,和胶东道一样,从上到下,把他们一波带走了。

  世家们联合起来,当然有和皇帝抗衡的本钱,但不要忘了,当今可不是前朝末帝,如今的大晋朝,可不是关陇世家一家独大,若是世家想掀桌子,极有可能和当今拼个两败俱伤,皇帝可能是个疯子不怕死,但他们这些世家可是很惜命的!

  所以只要皇帝不是太过分,世家们其实更愿意和平的和皇帝共治天下。

  这种情况下,面对忽然被丢过来的宋钺,这些世家会比宋钺本人,更担心他的安危,他们绝对不会希望宋钺出什么意外,他们自己不会动手,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手,这个任何人里面自然也包括皇帝本人。

  毕竟万一皇帝丧心病狂的故意让人杀死宋钺,然后贼喊捉贼地把黑锅甩到他们身上,给他们扣一个谋害朝廷命官的帽子,他们到时候和谁去说理去?

  贺境心一早就把这些世家的这点小心思弄得明明白白。

  什么?你说她明明知道不会有危险,为何眼睁睁看着宋钺坐立难安这么久?

  哦,看着宋钺急得团团转,也是枯燥旅途的乐趣啊!

  马车行驶的非常稳,一路上甚至都没有颠簸几下,毕竟这条路来来回回的,已经让人检查了很多遍,连路上的小石头都清理干净了。

  务必将一切可能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蒋县丞清了清嗓子笑道:“对了,大人,我们阳直县乃是上县,所以有两个县丞的名额,但目前只有我一个县丞。”

  言外之意,剩下的一个县丞可以由宋钺自己安排。

  蒋县丞满含期待地看着宋钺,他们可是提前打听好了,宋钺一行一共七个人,永昌县的时候,县丞县尉都是宋钺的自己人。

  如今他的梯子都搭好了!

  宋钺面色未变,只淡淡点了下头,“本官知道了。”

  蒋县丞心里却开始忐忑起来,聪明人就是如此,别人一句话,都能想出很多种不同的解读,比如现在,蒋县丞开始怀疑是不是宋大人嫌弃一个官位太少了。

  “除此之外,县衙还有别的缺,还得大人您来选出合适的人才。”蒋县丞又补充了一句。

  宋钺依然只是点点头,“本官会尽快安排的。”

  蒋县丞顿时松了口气,大人这话的意思,便是接受他的投诚和好意了啊!

  且不管坐在宋钺对面的两个人,一路上大脑百转千回,都要把自己绕晕过去了,宋钺倒是慢慢的放松下来,许是握着的那只手传来的温暖的温度,让他忽然就不太慌张了。

  怕什么呢,贺大丫还在呢,贺大丫都没有慌,说明目前没有什么危险。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几人下了马车,外面是喧闹繁华的街道。

  刚刚进了县城,因为对面坐着两个人,宋钺也没好意思随便乱动,只正襟危坐,试图营造出不苟言笑,沉稳可靠的形象,所以就算听到了外面的热闹声音,也没好意思掀开帘子往外看。

  此时下了马车,宋钺第一眼入眼的,便是气派的屋舍,用青石铺成的路面,还有衣着朴素却没有多少补丁的老百姓。

  不愧是阳直,不愧是上县,整个精神风貌都不一样,这里热闹程度,甚至和洛阳城都有的一拼。

  “大人,这边请。”蒋县丞出声招呼。

  宋钺收回视线,转身跟着蒋县丞往前走。

  贺境心慢悠悠地跟在宋钺身后。

  却在此时,有个人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跑来,也许是太过慌张,又或者是非常着急,那人一头撞在了贺境心的身上。

  贺境心下意识地伸手拉了那人一下。

  那是个形容狼狈的姑娘,她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更是乱七八糟,身上的衣裳又脏又破,她和这条街格格不入,就像是战火连天的战场上,一头栽进繁华现世之中,这姑娘出现在这里,满满的违和感。

  “对不起!”姑娘惊得抬起头,眼神里有震撼和疑惑,像是贺境心站在这里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开口道了一声歉,声音沙哑粗粝,听起来很难听。

  贺境心愣了一下,便是这一下,那姑娘已经挣脱开她的手,狼狈地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贺境心视线跟着那姑娘一路往前,她看到边上的小贩都目露嫌恶之色,在那姑娘还未靠近的时候就远远避开,还冲着那姑娘的方向啐了一口。

  “怎么回事?”宋钺察觉到贺境心没有跟上来,顿时回过头来看情况。

  贺境心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两步,“没事。”

  贺境心和宋钺一起走进了天香楼。

  蒋县丞他们的确是费心了,许是提前打听过了宋钺的情况,宴席上备下的是上好的茶水而不是酒水。

  贺境心吃的挺开心,毕竟席上的菜全是她吃不起的,这天香楼的厨子手艺的确漂亮,怪不得能开这么大这么气派的饭庄。

  宋钺起先还有点放不开,但见贺境心吃的那么香,便也不想其他,既然是给他办的接风宴,那他不多吃点岂不是可惜。

  再说了,自从他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贺境心之后,宋钺就穷了,偶尔嘴馋想买点吃的都得抠抠荷包,找找有没有漏网之鱼。

  蒋县丞他们看宋钺和贺境心吃的都挺香,他们也挺满意,一时间包房里的气氛十分融洽。

  蒋县丞带着县衙里的其他官员,一个一个地和宋钺介绍,贺境心觉得有点无趣,她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她推开窗户透了透气。

  窗外的景色很不错,天香楼的后面是一条河,河两岸花红柳绿的,一片暖春景象,一座拱桥架在河上,桥上行人来来去去。

  贺境心本就是随便一看,然而她的目光却顿住了。

  刚刚那个撞到她的姑娘从桥的另一头跑上来,因为隔得有段距离,贺境心并不能看清楚那姑娘的脸,只是从乱糟糟的头发和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衣服认出人的。

  桥上原本正常走动的行人,顿时一阵骚动,那些人加快速度跑开,那姑娘身边很快就空出了一大块。

  她站在桥上,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就算看不清楚她的脸,也能感觉到她此时非常的焦急。

  她在找什么?

  刚刚那么着急地往前跑,也是为了去找什么人的吗?

  为什么那些人对她那么嫌弃,看她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贺境心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姑娘身上,那姑娘站在桥边上,她忽然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水面上。

  然后,贺境心眼睛蓦然睁大。

  那姑娘忽然仰面朝下,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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