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公司官司缠身，纠纷不断，财务造假，负债累累，它们向你们递交了某个计划书，你们ZF敢接吗？”

  彭栋做了一个设想，不可能每个公司都是业务良好，遵纪守法，诚实守信的。

  肯定会有漏洞的。

  “真有这样一个公司的话，我想大概率是不会接的，因为这种公司会跟ZF要求贷款，基本就是骗钱的，后续发展不行，经手人要受处分的，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所以只要拿到它的一些违法违规的证据就可以驳回它们的请求嘛？”彭栋又问。

  “关键是要有说服力才行。对了，你有没有查到吕蛋蛋跟吕水告的关系？这头蠢驴是楚伯一辈子的心病。”

  “没有，我托人打听了还没打听到。”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跟别人说，我跟你说已经是违规了。现在说第二件事，就是润城的事。”

  三叔有一双儿女，双胞胎。

  儿子齐润城，女儿齐润秋。

  “润城怎么啦？”

  “润城跟润秋现在都大学毕业了，润秋准备今年考研，而润城在实习的时候跟同学合伙搞了一个公司，说是要创业，搞人工智能方向的。同学的家里比较宽裕，拿了六百万作为启动资金，前天你三婶跟润城通电话，润城高兴的对你三婶说，他们公司最近被投资人看中了，说什么他们公司现在估值3个小目标，有风投公司要给他们投三千万作为天使轮，如果能进入A轮融资，他们公司至少能融资30个小目标，我担心呀。”三叔是忧心忡忡。

  “三叔，这不是好事嘛，证明润城他们能力，现在人工智能发展的如火如荼，各行各业都在大力发展人工智能，前景一片辽阔。”

  “屁的能力，就他们那几台破电脑，一个小小的写字间，别说估值3个小目标，500万都不值，从我个人情感来说，我是希望润城他们出息，可是从的我的身份来说，我是不希望润城被盯上的，知道我的意思吧。”

  这么浅显的道理彭栋当然明白。

  望子成龙是每一个家长的夙愿。

  可是从三叔的位置来看，有些东西不得不防，毕竟有些手段防不胜防，别到了哪天忽然阴沟里翻船了。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通过贿赂官员的子女从而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有些人的手段还非常隐蔽。

  “三叔，人工智能研发成本是非常高的，需要高性能服务器、图形处理单元和存储设备，这些都是非常昂贵的，他们要是买不起，只能租，租金也不低，还有人工，大量的数据，这些都是需要成本的。

  您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要是想做大做强，就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估计没有多余的钱分账，只要不分账，问题不大，毕竟是以投资的名义，投资就有风险，这个您比我懂，有机会提醒下润城呗，让他注意点，如果润城他们的计算机水平还可以的话，应该能追踪到对方的资金来源的。”

  “原本我是不担心的，但是最近突然有人给他们巨额投资，联想到这个项目，我心里吃不准。”

  “巧合，绝对巧合！”

  “但愿是巧合。行，先这么说吧，你们有个思想准备，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会通知你，下午我还有个会。”

  三叔说完上楼了，午睡去了，多年养成的习惯。

  看来这次升任副市长，对三叔的影响很大，虽然三叔说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的，但是平静中透着的喜悦还是能感觉到的。

  彭栋一直以来都觉得三叔把位置看得很淡，兢兢业业也不过是把分内的事情做好，今天看来这是个错觉。

  身在名利场，心在红尘中，还是无法做到淡泊名利，无欲无求，宁静自省。

  就像我们普通人一样，谁能拒绝金钱的诱惑呢？整日忙忙碌碌，也不过是为了区区几两碎银。我们自己都无法做到无欲无求，又何必苛责于人呢？

  或许三叔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卧薪尝胆，隐忍不发。

  以三叔之才，小县城的舞台实在太小了，巨龙腾飞，翱翔九天之外。

  彭栋把茶喝完，想想趁着时间去看看方明哲。

  反正现在回去太早，呆在这里又没事做，好不容易进城一趟，去找方明哲，几次都说请方明哲喝酒，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三婶，你忙完了，歇会儿吧，我一会儿去看看同学，约好了。”

  “好，去同学家别空着手，也别花冤枉钱买了，看看柜子里什么东西能上，随便拿几样。”

  正好瞌睡枕头来了，“谢谢三婶。”

  “谢啥谢，你三叔烟酒瘾都不都大，这些都是招待用的，每个月都有，放在这里基本上用不到，难不成我拿去卖了，那成何体统。”

  “就知道三婶最好了。”

  “你呀你，若若都跟你学坏了。”

  彭栋看看觉得拿烟酒最合适，实用，有排面。

  老规矩，两瓶五粮液，两条荷花烟。

  跟三婶告别。

  出了幸福小区，彭栋掏出手机，拨通了方明哲的号码：“方局长，您好！领导可否于百忙之中，抽时间接待下我们这些基层一线工作者，让我们有机会给领导做个工作汇报。”

  方明哲睡的迷迷糊糊，但是听声音就知道是彭栋在扯淡。

  “嗯，谁啊？领导这会儿比较忙，你要是有心就直接来中央城6号楼1单元801。”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中央城，一城之中央，名字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实际上位于县城最东边，占地不过几十亩，只有寥寥几栋楼，这样的城实在是憋屈，况且距离城中央还有几个街区。

  细数这些年被冠以各种各样的名字的小区，如城，府，郡，邸，湾，湖，馆，花园，山庄等等，一个比一个听起来奢华，难怪有网友调侃，每次打车回去，司机问到哪，说去某某郡，某某府，都觉得自己流落在民间的贵族。

  这个破地方，彭栋来过几次，门口的保安大爷，两个人加在一起七颗牙，也不管彭栋是不是小区的住户，远远的看见彭栋的摩托车，就把门杆抬起来了。

  轻车熟路找到6号楼1单元，乘电梯到8楼，一梯两户，801。

  “方局在家吗？给您来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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