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歌行者 饭囊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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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肃立,那豪放的歌声穿透云雾,细听之下,竟是一首深奥的诗篇:巨岩立宏愿,伽蓝镇太行。刀剑归李鞘,日出照棠花。
琅琊显英姿,北安镇四野。镖行千里路,长临书荒凉。
京都行正道,渝门生苍茫。梅岭跨江洲,周贤晚节丧。
菩萨兵南向,乾星门下伤。蓝氏复兴期,列国十九章。
因果循环,世事匆忙。祖先留壁训,后人当追寻!
歌声深邃难解,众人皆感迷惑,唯有李长风似乎领悟了些什么。他疾步走到众人前方,双臂挥动,如同云雾翻腾:“晏池,带大家先回到门内。”
蓝晏池深知其意,立刻行动,牵着婧慈、婧司及弟子们迅速后退。李长风轻轻抚摸胡须,立于山脚云雾之中,身影虽然憔悴,却依然透出超凡脱俗的气息。
片刻后,山下浓雾中出现了一个流浪的酒客。蓬头垢面,面容模糊不清。
他身着破旧的黑袍,赤脚踏过岩石,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腰间挂着两个羊皮酒囊,背后还绑着一个巨大的褐黄葫芦。
那葫芦奇异庞大,酒水撞击的声音从中传出,仿佛古老的酒缸,声音深沉而悠长。或许是葫芦太重,摇晃得缓慢,与酒客的步伐不协调。葫芦在背上起起落落,隐约散发着醇厚的老酒香气,混杂着背后的汗味,在雾气中飘散。
酒客行走间不断打嗝,步履蹒跚。几次差点跌落山崖,有时脚悬空,有时失足又找回平衡。尽管危机四伏,他总能安然无恙地落脚。
他醉醺醺地踉跄前行,石子伴着洒落的酒滴滚下山崖,他却乐在其中,游走在危险与安全的边缘。
“看你的模样,阁下是修道之人吗?”
李长风不敢轻视,出了峨眉山门就是江湖,江湖中虽有辈分之分,但不能倚老卖老。许多莫名丧命的世外高人,往往自恃门派资历。
他向酒客行峨眉大礼,礼数周全,却挡住了酒客的去路。酒客粗重地喘息,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飞舞,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若隐若现,眼白众多,让人望之心惊。
“你们是要去北方的戎陵阳吗?”
酒客开口,声音却并不苍老。他无视李长风的礼敬,反而紧紧盯着蓝晏池等峨眉年轻一辈。
凝视良久,他的视线停在静思静怡姐妹身上,嘴角逸出一丝淡然的微笑。静怡察觉后立刻瞪目以对,立刻将妹妹护在身后,蓝晏池也紧紧握住腰间的锦囊,看着酒客神情戒备,冷冽如霜。
“如今道教界唯有内门弟子能修炼兵道,小世界的形态虽不罕见,但要施展如意浑元也需要十几载光阴。况且门徒下山的命令是由门主亲赐,老夫才刚收到门主的手书。然而阁下一口道出陵阳之意,敢问阁下从何得知此事,今日登临峨眉山门又有何目的?”
李长风提问从容不迫,对刚才对方的轻视并未动怒。
酒客轻轻瞥了他一眼,接着抖落身上的葫芦,慵懒地斜倚着打了个呵欠。虽然独自一人,却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挡住了前方的道路。
李静司躲在静怡身后默默无言,她感觉到气氛骤然变得沉重。这酒客寡言且无视礼数,她甚至看不清他的眉眼深浅,但他就像一座雄山,让人感到难以攀登。
蓝晏池也莫名地紧张起来,他眼中的酒客此刻如同一座沉睡的巨龙。他看了看周围弟子的眼神,他们同样满脸惊讶困惑。
只是,远观山岭近看峰,高低角度各不同。每个人眼中的山峰形态各异,但此刻每个人都眼中都矗立着一座山峰!
“李觅海那个老顽固竟然还活着?”
酒客的回答偏离了主题,但话语中已对峨眉门主流露出极大的不敬。众弟子怒目而视,腰间寒光闪烁,仔细一看,是一把把冰冷的尖锐匕首。刀锋吞云吐雾,无鞘无穗,瞬间,上百道寒光同时对准酒客,宛如白龙跃过鹤门!
尽管声势惊人,酒客却依然不理不睬,就连垂在地上的半只脚掌也不愿从蚂蚁洞旁挪开。
他就是这样傲慢地俯瞰峨眉众人,一边傲慢一边专心致志地醉卧成一座山。
“峨眉自创立以来,始终秉持修身自律。历代门主虽功绩各有千秋,但都是世间贤明诚信之士。听阁下语气似乎与门主有过交情,但即使如此,也不应出言轻慢。毕竟李门主是峨眉的顶梁柱,侮辱门主就是侮辱峨眉。峨眉刺不会对付品行端正的人,阁下请谨慎言辞,也能平安下山!”
李长风挺直腰板,老态尽消,如峨眉刺般锐利逼人。在这种维护峨眉尊严的时刻,他知道不能有丝毫的退缩或颓丧。
然而,眼前的酒客依然我行我素。他打开腰间的酒囊痛饮几口,接着左顾右盼,仿佛在测量什么,又像在寻找什么。
过了一个茶的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乌黑的石头,凝视着不远处的鹤羽化尘门,接着从葫芦上起身,慢慢地将黑色石头置放在特定的位置上。
他松开手指,那块黑乎乎的石头静静地停留原地。片刻后,仿佛一阵山风拂过,眼前的白衣队伍瞬间喧闹起来,手中的峨眉刺竟纷纷脱手插入地面,有的甚至穿透弟子的脚踝,将他们钉在原地!
门徒们一脸茫然,蓝晏池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同样困惑不已。受伤的弟子发出痛苦的呻吟,试图捡起峨眉刺,然而这些武器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无法撼动分毫。
“长风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此人必定是邪魔外道!”
李长风看到这情景,眉头紧锁,但他的眼中并无惊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而坚定的神情。
“阁下是谁,老夫已猜到几分。虽不敢断定,但如果阁下真是那个人,也是一位江湖中的资深高手。朝廷的旧权贵无需在晚辈面前这般行事,峨眉弟子自有门主教导,无需阁下多加指点!”
李长风轻轻抬手,随意地挥动衣袖。地上的黑石头随即飘起,不再沉重如山,而是轻盈如羽毛,在雾气中飘摇,最终落在酒徒的衣摆上。
弟子们再次哗然,刚才难以拔出的峨眉刺此刻轻易抽出,之前的奇异现象也消失了。
蓝晏池深邃的目光再次审视李长风,这个平时看门的平凡老人此刻显得深不可测。
酒徒看着身上的黑石头,神情平静,毫无波澜。他默默地将它收入袖中,然后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注视着李长风。
“我有两件乐事,也有两件厌恶之事。乐的是美酒佳肴,爱的是美人财富。厌恶的是自封高贵,反感的是所谓的正道!”
说完,酒徒坐直身体,擦了擦蓬乱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庞,眼神依旧冰冷。
“敢问阁下,何为自封高贵?”李长风恭敬地询问。
酒徒伸手指向李长风,又指向自己:“我自称从不使用‘在下’,我一生未寄人篱下。所以请你不要叫我‘阁下’,过去不接受,将来也不会。”
说着,他感到口渴,大口喝了一口酒,擦了擦嘴,继续说:
“无论王公贵族还是江湖豪杰,都不该使我仰视。我攀登过世间最高的峰,跨越过最宽的河流。见识过世间最卑鄙的行径,经历过最无情的折磨。但你李长风未曾经历这些,所以你是‘在下’,而我应受尊崇!”
听到酒徒知道他的名字,李长风沉默片刻,才开口回应。
“既然道友识得李某,那便直截了当地讲明目的。老夫不再追问你如何得知弟子出行的消息,只是此刻弟子即将下山历练,老夫肩负守护山门的重任。如若道友这般含糊其辞,恕老夫无法让你轻易离去。”
话音落地,酒客并未动怒。他拾起地上的葫芦,斜挎在肩头,指向蓝晏池等人:“别说你是否有能力留住我,即便峨眉之地邀请老夫,老夫也不会久留。你们这群年轻人正好与我同路,带上我一同前往陵阳城吧!”
李长风听罢,未置可否。婧司看着酒客,满脸惊讶,躲在婧慈背后不敢出声。蓝晏池在李长风耳边低语,显然是在劝阻。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这酒客来历神秘,手段非凡,正邪难辨。若轻易让他加入队伍,未来的道路吉凶未卜。
正在犹豫之际,山上来了一名白衣弟子。他携带一卷轴,走到队伍前,将其交给李长风。李长风展开卷轴,略有惊异,他审视着酒客,将卷轴递给蓝晏池,轻声道:“这是门主的旨意,蓝师侄可与这位同伴共赴陵阳!”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长风师叔,您是说……这怎么行呢?门主又是如何知晓的?”蓝晏池摩挲着峨眉刺,望着这个瞬间能让人败退的奇异酒客,内心涌起强烈的抵触。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心存畏惧,未知即不解,理解则带来新的疑惑。
“蓝师侄切勿妄言,门主在峨眉无所不在。既是门主的决定,长风自当遵从。”
李长风说完,走向酒客,再次行峨眉礼。
“老夫知道你是谁,没想到你尚在人间。老夫算是那些年月里存活下来的老人,因此了解一些过往的片段。门主在旨意中吩咐,希望你能念在峨眉旧人的份上,照顾这些弟子。过去的恩怨,不应影响新一代的命运。”
蓝晏池等年轻一辈虽不明所以,但也恭敬地鞠躬行礼。酒客对此似乎毫不在意,晃动腰间的皮囊酒壶,醉眼朦胧地指向李婧司。接着,他转身面向陵阳所在的北方,放声大笑。笑声过后,他打开壶盖痛饮,举止豪放粗犷,颇有些李岸然的洒脱意味。
酒杯中的液体蕴含深意,喉咙中传出的吞咽声短促而坚定。他饮尽后未曾擦拭嘴角,就这样斜睨着山下染红天际的夕阳,语气微醺:“今日定要放纵情感,我已让日月沉醉,山河干涸。然而李觅海依旧嬉皮笑脸,我虽厌倦,却偏爱峨眉的佳人,他的千金在我看来甚是合眼缘。此行前往北戎首都,恰好有些志同道合之人,我有意邀你们一同前行。此刻正是旧事终结,新篇开启之际。那两位娇嫩的千金小姐,待我这次为她们觅得如意郎君,也让她们的父亲见识何为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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