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岁月流转,到了洪武十九年,沐英决定用坚实的砖石为云南府城筑起一道高高的城墙,这不仅是一道防御的屏障,更是他心中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护。城内,他设立了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这些衙门如同城市的脉络,管理着地方的大小事务。而他为自己建造的西平侯府,则如同这座城市的心脏,威严而庄重,他居住其中,威风凛凛,成为了云南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沐家世代镇守云南,其威望之高,几乎可与亲王比肩,朝廷对他们的优待,也让百姓们私下里亲切地将黔国公府称为沐王府,这个名字,承载着百姓对沐家的敬爱与信赖。

这一天,沐王府内,黔国公沐天波正坐在书房中,手捧林小风主编的十七年邸报,读得津津有味。这份邸报,如同现代的报纸,内容包罗万象,既有大明朝内外的风云变幻,也有金银铜的兑换率,更有那些引人入胜的野史小说,让人目不暇接。

沐天波的弟弟天泽与天润也坐在一旁,同样被邸报的内容深深吸引。天泽读完一篇野史,拍着胸脯笑道:“这野史写得也太离谱了,什么都敢编!”天润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的史官可能记录得不够详细。你想,如果司马昭真的弑君了,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史官改写历史呢?”

“为什么?”天泽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天润嘿嘿一笑,解释道:“不杀史官,顶多就是在史书上留下他弑君的罪名;但如果杀了史官,那正史就难以说清了,野史肯定会满天飞。”

“我听说野史里还写了司马昭在街上……”天润正要继续,却被天波一声厉喝打断:“住口!”他丢下邸报,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从脑海中驱散。

“来来来,喝茶!”天波举起茶杯,一口饮尽,试图平复心情。

众人刚端起茶杯,管家便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禀沐国公大人,门外有几个自称是锦衣卫的人求见。”

虽然沐天波的爵位是黔国公,但云南的老百姓都习惯叫他沐国公,这个称呼,无论是从碑文还是历史口传中,都能找到它的痕迹。

沐天波一听锦衣卫又来了,心中不禁格登一下,暗自思量:“前脚刚走了一拨,怎么又来了呢?”他忙问:“是不是前面那拨人?不是的话,快请进来!”

管家答道:“不是前面那拨,前面是南京来的,这次是北京来的。”

“快请!”沐天波边说边整理衣裳,准备出去迎接。南京来的锦衣卫是太子朱慈烺派来的,而这次北京来的,则是林小风的手下。对于林小风派来的人,沐天波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敬重。

天泽和天润也不敢怠慢,跟着哥哥一起出去迎接。到了门外,只见六个穿着客商衣服的人站在阳光下,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风貌,皮肤因长期的风吹日晒而显得黝黑泛红。

领头的那位穿着蓝衫短衣,摘下斗笠,抱拳拱手道:“北镇抚司指挥同知宁习孔见过沐国公。”

沐天波打量着宁习孔,同时也在被宁习孔打量着。沐天波虽然身高五尺有余,但并不魁梧,反而略显虚胖,但他的面容清秀,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显得文雅,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锦衣卫指挥同知?”沐天波心中一惊,随即头皮发麻。要知道,这个职位可是仅次于指挥使的大官啊!

验明身份后,沐天波赶紧还礼:“见过王同知,可有陛下的旨意?”这句话问得得体,因为锦衣卫是皇帝的耳目,如果有旨意肯定会带来。

宁习孔微微点头:“只有口谕,没有圣旨,咱们进去详谈吧。”

“好!”众人步行至沐王府正厅,沐天波和宁习孔进去谈话,其他人则留在外面等候。

厅门一关,沐天波立刻跪下:“臣黔国公沐天波公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显得格外庄重。

宁习孔背着手,挺着胸,目视远方,开始传达皇帝的口谕:“黔国公听着,陛下说:‘云南不能乱,小乱可以,但不能大乱。’”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沐天波的心头。

前阵子锦衣卫就来说吾必奎、沙定洲可能要反,但一直没有确凿证据。他哪敢仅凭几句空话就兴师动众呢?只能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此刻,他心中如同翻涌的江海,波涛汹涌。

“臣领旨!”沐天波回过神来,赶紧领旨起身。两人对坐,气氛凝重。

“沐国公啊,吾必奎真的要反了!”宁习孔开门见山地说。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沐天波眉头紧锁,沉声道:“可有实证?若有,我即刻召集土司平叛;若无,我也无能为力啊。”他的责任就是稳定云南局势,管理土司。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动兵的。

“有。”宁习孔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沐天波。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吾必奎购买粮草、制造箭矢的证据,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沐天波的心。

沐天波看完后,宁习孔接着说:“锦衣卫在云南驻守了几个月,根据线报,吾必奎最近购买了大量粮草,还制造了无数箭矢,这肯定是要反的节奏啊!”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焦急与无奈。

沐天波点了点头,收起纸条又问:“王同知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听到这话,宁习孔心里凉了半截。沐天波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信锦衣卫的话。其实这也难怪沐天波,那时候的锦衣卫在林小风手里几乎成了摆设,探听消息不行,但贩卖消息倒是挺在行的。

“没有了。”宁习孔起身拱手,“消息已经带到,我们要回京复命了。沐国公保重。”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遗憾。

沐天波急忙起身挽留:“王同知远道而来,我还没来得及款待呢,怎么就要走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真诚的挽留之意。

“国公客气了,我们回去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宁习孔微笑着拒绝了他的挽留。

见宁习孔去意已决,沐天波也不好强留,便命人准备了银两和糕点让他们路上用。他站在门前,目送着宁习孔一行人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宁习孔他们出了城后,假装往北走,好像要乘船沿金沙江进入四川似的。

出了沐王府,余锡朋立刻派了两路人马出去。一路乔装打扮前往元谋探探吾必奎的底细,另一路则带着密信去见沙定洲。六天后,探子从元谋归来,报告说:“消息无误,吾必奎确有反心!”沐天波闻言大吃一惊,怒道:“他怎么敢!”余锡朋沉声道:“现在不是追究他为何反叛的时候,咱们得赶紧集结兵力以防万一。”沐天波点了点头,开始琢磨对策。

秋风萧瑟,吹动着府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沐天波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他深知,调集土司的军队并非易事,需要在各方面都做到平衡。粮草虽可筹措,但若对哪个土司厚此薄彼,便容易引发动乱。土司们之所以乐意帮助朝廷,一是因为平叛有功可以得到人口、钱粮和地盘;二是因为可以立下军功保住自己的世袭地位。因此,沐天波不敢轻易禁止沙定洲出兵,生怕他会因此心生异心。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沐天波对余锡朋说:“你告诉沙定洲,不要多心,我留着他的部队有大用处。”余锡朋虽心中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能领命而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十月二十八日这一天。元谋土司吾必奎开始集结兵马,分三路出击。一路军队沿江北上,攻打驻守在金沙江畔的李大贽;一路则攻取大姚;还有一路则南下切断楚雄的水陆交通要道。吾必奎亲自率领三千精兵,乘坐无粮之船疾驰而下。秋风猎猎,战旗飘扬,他们如同离弦之箭,直奔金沙江畔。

明军驻扎在渡口乡,看到船只驶来,都以为是粮草到了,纷纷出营迎接。然而,等船只靠近渡口后,却突然放慢了速度。数百艘船只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江面,宛如一片黑色的森林。首船靠岸后,士兵们掀开篷布一看,竟然露出了五六门火炮!这些火炮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岸边的明军一瞅见火炮,全都愣住了。他们原本以为来的会是粮草,却没想到会是这些冰冷的杀人机器。有人大声呵斥:“咱们军里缺的是粮食,不是火炮,运这些来干啥?”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对,押粮的官儿呢?快出来!”另一个士兵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他们都知道,没有粮食,他们将无法继续坚守。

“快告诉李参将,说来的不是粮,是火炮!”一个传令兵急忙转身,想要去通知李参将。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土司的士兵已经点燃了炮引。

“轰!”的一声巨响,江面都跟着摇晃起来。炮弹如同铅丸子一般,嗖嗖地飞出来,直扑明军。明军们压根儿没想到会是火炮攻击,他们都只穿着号衣,没有披盔甲,好多人甚至连武器都没带。

炮弹的威力是如此的巨大,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也挡不住。大的炮弹直接穿过几个人,还有余力再伤几个;小的炮弹射进士兵的身体,血花四溅,他们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疼痛来得太突然,全身像被针扎一样。“我的手!”“我眼睛看不见了!”惨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江边。炮火一停,土司的士兵们背着弓箭,拿着腰刀和藤牌,冲上岸来大肆屠杀。那些没上岸的士兵也不闲着,他们弯弓搭箭,射向明军。血肉之躯哪挡得住这锋利的刀剑和箭矢?转眼间,前线的明军就死了上百人,受伤的哭喊着逃跑,没受伤的也被吓得四散奔逃。

原本精锐的部队,在火炮和弓箭的攻击下,瞬间崩溃。“杀啊!”土司士兵趁着这势头,疯狂追杀。他们像一群饿狼一样,扑向那些惊慌失措的明军。

明军的营寨就在岸边不远处,逃命的士兵们都往营里跑,想寻求庇护。营里的士兵一听炮声就集合了起来,他们紧握着武器,神色紧张地等待着逃兵的到来。等逃兵一到,他们匆忙间组成了几百人的队伍,李大贽领着他们想反击。

然而,迎上来的不是土司士兵,而是自己的溃兵。里面外面的人挤在一起,寨门都被堵死了。李大贽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嗖嗖嗖!”营里突然箭如雨下,土司的硬弓比骑兵的软弓威力大多了,轻易就穿透了号衣,血肉横飞,惨叫声连连。箭雨之下,军心涣散,士兵们都扔了盔甲兵器逃命,自相践踏,只求活命。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营寨里四处乱撞。

三千明军,溃败得像蚂蚁窝被捣了一样。吾必奎率领的三千土司士兵紧追不舍,他们像一群猎豹一样,追逐着那些惊慌失措的明军。从早上打到晚上,土司军大获全胜。他们欢呼着、呐喊着,庆祝着这场胜利。

两边都是三千人,但战果却截然不同。土司军只损失了一百多人,而明军却死了两千多人。还有几百人跳进江里逃生,但他们的命运却无人知晓。吾必奎听到胜利的消息后大喜过望,他拍着大腿大笑:“明军就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将领们也纷纷附和着称赞他的英明决策。

“好!”吾必奎豪迈地说:“休整半天一晚,明天早上南下,趁沐天波不备突袭他!”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决心。将领们也纷纷表示赞同并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休整完毕后吾必奎率军南下。因为他突然反叛元谋附近的城池都没防备。加上他的兵力集中而明军分散半个月内定远、武定、湄潭、姚安、大姚、禄丰六个州县都被攻陷了。云南一片震动!人们纷纷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乱,担心着自己的命运。

而此时沐天波正在云南府外集结大军誓师出征挥师西北。他并不知道吾必奎已经反叛并攻陷了多个州县。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大为震惊,立刻下令调集大军前往平叛。

吾必奎在禄丰的营地里摆宴庆祝。他以为沙定洲也会起兵到时候南北夹击明军肯定得撤退。等他们打到云南城下沐天波就无路可走了。他畅想着未来的胜利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再拿酒来!”他还没喝尽兴又让人拿酒。酒还没开封一个土司士兵慌张地跑进帐篷单膝跪地:“报告!明军已经集结了三万人在云南府外分兵攻打禄丰和武定!”

吾必奎惊得跳了起来后背发凉。“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土司士兵咽了口唾沫擦着汗沉声说:“沐天波联合了石屏土司龙在田、宁州土司禄永命、景东土司刁勋、嶍峨土司王扬祖以及云南的守军三万多人一起攻打禄丰和武定。”

吾必奎也擦了擦汗倒吸一口冷气。他疑惑顿生:沙定洲也反了怎么只攻打我呢?他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正疑惑间又一个土司士兵跑进来:“大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吾必奎不耐烦地问道。

“云南的探子来报沙定洲没反反而听从沐天波的命令集结待命。”士兵急匆匆地说道。

“什么?”吾必奎像掉进了冰窟窿里血都快凝固了。这时他才明白过来:沙定洲害怕明军已经放弃了反叛的念头而我吾必奎反而成了他的弃子!

是战是降?他思考了一会儿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水已经泼出去了箭已经离弦了无法改变了!沐天波或许能接受投降但那些土司们肯定不会放过我要瓜分我的地盘、财富和人口。他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大人明军势大我们怎么办?”帐篷里的将领们都焦急地问道。他们看着吾必奎等待着他的决定。

“战!”吾必奎紧握拳头宁死不屈决一死战!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斗只有拼尽全力才有可能活下来。

“集合全军南下与明军决一死战!”他大声命令道。将领们纷纷领命开始集结军队准备与明军进行最后的决战。他们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云南这块地方啊,西北边高耸入云,东南边则低洼沉陷,地形之复杂,简直如同大自然的迷宫。高原、山原交织在一起,高高低低的山峦如同巨龙的脊梁,而丘陵、盆地、河谷则像是大地的皱纹,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沐天波,这位云南的守护者,坐镇于云南府城,他的目光如炬,时刻关注着这片土地的风吹草动。而吾必奎,这位野心勃勃的土司,则盘踞在元谋,沙定洲,另一位不可小觑的势力,则守着蒙自。这些地方,无一不是云南的心脏地带,每一块土地都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和纷争。

除了那些零星的河谷盆地,这里大部分都是低山丘陵,地势虽不算险峻,但也足以让人行走时感到不那么顺畅。道路呢,都是顺着地形的起伏弯弯曲曲的,宛如大地的脉络,大军行进在这样的道路上,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然而,这并未阻挡住明军前进的脚步。

明军的主力在云南府城外集结,准备出征。他们的军师周鼎站在军队的中间,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一切。他负责调度一切,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这场战争的胜负。沐天波留下八千守军,一半是为了备战,一半是防备沙定洲突然反叛。他知道,沙定洲这位土司虽然表面上臣服于他,但内心却充满了野心和不甘。

沙定洲听到这些消息后,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沐天波抗衡,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他忍着没动,就等着沐天波露出破绽。他的目光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策划着一场惊天的阴谋。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初,明军和吾必奎的部队在武定城南二十五里的禄金村碰上了。这个地方丘陵起伏,地势还算平坦。两军就这样面对面地摆开了阵势,仿佛是两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准备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吾必奎一看明军人多势众,漫山遍野的,足足有三万多人,而自己这边才两万出头,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他知道,虽然兵力看上去差不多,但实际上差得远呢。他的两万是倾巢而出,而明军的三万只是临时调集的,而且后面还能继续调土司洞兵和州县守军来增援。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两军在原野上对峙了好久,眼看中午就要到了,明军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们想快点结束战斗,回到温暖的营地享受美食和休息。周鼎看出了士兵们的急躁情绪,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于是,他一声令下,石屏土司龙在田就带着左翼的部队先冲了出去。

龙在田虽然是土司,但对大明忠心耿耿。他以前就帮朝廷平过乱,这次再出征,他心里那个激动啊。他看到中军的令旗一挥,就赶紧让长矛兵、刀牌手两个两个地组成队伍,步弓手跟在后面,列好阵势就往前冲。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大明的忠诚。

吾必奎也不甘示弱,他挥旗迎战,右翼的部队也冲了出来。两边都是土司洞兵,装备都差不多。主要是藤盔藤甲这些轻便又便宜的东西,虽然防护力差点儿,但胜在轻便。当然也有一些铜甲,因为云南铜多,再加上空气潮湿,铁甲容易生锈嘛。武器方面大同小异,火器很少见,大多数还是长矛、腰刀、钝器、镖枪、弓箭这些冷兵器。两军的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发出震天的呐喊声,仿佛要将天地都震碎一般。

战鼓一响,两军就越来越近了。鸟铳手先开了火,但弹丸太零星了,杀伤力有限,士气还没怎么受影响。接着步弓手就开始放箭了,箭像雨一样落下来,双方开始冲锋。镖枪在空中飞舞着,士卒们一个接一个地往前冲,伤亡也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吞噬一般。

“轰”的一声巨响,两军终于接上了头,战况那叫一个惨烈啊。这些山林里的百姓啊,平时就跟野兽打交道惯了,现在把敌人也当成猛兽来对付。长矛利刃专挑敌人的薄弱处下手,每一击都蕴含着致命的杀伤力。步弓手们不停地放箭,每响一箭就有人倒下。这时候啊士气就显得特别重要了。吾必奎的部队仗着之前的连胜势头很猛,但明军呢?他们有充足的后勤补给和预备部队做后盾,士气自然高昂。

龙在田看到进攻受阻了,就赶紧把藏在后面的骑兵派了出去。但滇中的地形对骑兵作战不利啊,所以明军的骑兵都是三百人为一队隐蔽起来找机会攻击。吾必奎也不甘示弱,派了五百骑兵想绕到后面去扰乱敌阵。这些骑兵们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他们骑着高大的战马,手持长矛和弓箭,宛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骑兵们在山坡后面相遇了,“杀”声四起,双方拔刀相向。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互相砍杀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伤亡也越来越大。有的士兵被砍倒在地,有的士兵被箭射中身亡,还有的士兵被战马踩踏而死。整个战场仿佛成了一个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哀嚎和惨叫。

周鼎一看情况不妙,就赶紧挥旗让步兵全部出动。明军人数多,先是一字排开冲锋,然后中军的阵型向前凸起,精锐部队全部出动。这些精锐部队有的是从卫所里调来的,有的是沐天波的亲兵,战斗力都非常强。他们手持长矛和腰刀,喊着震天的口号向敌人冲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敢,仿佛要将一切阻挡都打破一般。

明军开始用鸟铳、三眼铳轮番射击,弹丸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吾必奎的部队阵脚开始乱了,有的士兵开始逃跑,有的士兵开始投降。周鼎趁机又让隐蔽在暗处的骑兵出动,三百人为一队绕着战场疾驰,既防止敌人偷袭又扰乱敌人的军心。这些骑兵们宛如一股黑色的旋风,在战场上肆意驰骋着。他们的出现让吾必奎的部队更加混乱了,士气也降到了最低点。

在跑动中寻找机会,明军的骑兵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入了敌人的心脏地带,让敌人措手不及。战局瞬间逆转了,明军开始占据上风。他们的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敌人砍去,每一击都蕴含着致命的杀伤力。吾必奎的部队开始溃败了,他们无法抵挡明军的猛烈进攻。整个战场仿佛成了一个屠宰场,到处都是敌人的尸体和哀嚎声。最终,明军取得了胜利,他们成功地击败了吾必奎的部队并占领了禄金村。这场战斗的胜利让明军的士气更加高昂了,他们也更加坚定了要消灭所有反叛势力的决心。

吾必奎的侧翼部队,那些原本雄赳赳的长矛兵,此刻在明军的箭雨之下,如同脆弱的稻草人,瞬间倒下十来个。后面的士兵,有的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临;有的则乱作一团,手中的长矛掉落,没来得及捡起抵抗,反而慌乱地拿起弓箭,与明军对射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这真是天赐良机啊!”明军的骑兵将领陈大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拍了拍旗兵的肩膀,示意他挥动旗帜。随着旗帜的挥舞,陈大经率领队伍从缺口猛地冲入敌阵。步兵阵型瞬间被冲散,骑兵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犹如狂风中的猛虎,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

没有长矛和拒马的阻挡,步兵哪里挡得住骑兵的冲击?三百骑兵从缺口涌入,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刀光剑影之中,敌兵纷纷倒下,势不可挡。正当前阵激战正酣时,突然听到侧翼传来喧闹声,转头一看,明军的骑兵左冲右突,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所向披靡。

“明骑冲进来了!”“快挡住他们!”“长矛兵都顶上去,不许撤退!”吾必奎的侧翼部队彻底乱了套,将领们的喊叫声、士兵们的惊恐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的海洋。

必奎起初惊慌失色,但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很快镇定下来。他知道,慌乱是无能者的表现,只有冷静才能找到生机。他审视着战局和地形,心中盘算着对策。看看身边的一千多亲兵,都是族中的精锐,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你们快去那里设伏,等明军一到就反击。”必奎指着远处的土坡,沉声命令道。然而,话还没说完,侧翼已经崩溃,全军开始逃散。明军乘胜追击,败兵像一盘散沙,四处逃窜。遇到伏击时稍微整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溃不成军。

从中午打到黄昏,明军才收兵回营。战场上留下了无数敌兵的尸体和残破的兵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必奎逃回武定,自知不是对手,夜里又悄悄逃走,还派人送去降书求和。但明军根本不买账,尤其是那些土司们,都眼巴巴地想瓜分他的地盘、人口和财富,好过年。

在元谋的营地里,必奎愤怒地拍着桌子,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憋屈死了!”他叹息道,“联合起来都打不过,分开来又守不住,我从没这么憋屈过!”旁边的将领想安慰他,反被他打了一巴掌:“命都快没了,你还说这些不伤身的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将领捂着脸退了出去,心中满是无奈和委屈。

必奎稍微冷静了点,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他心想:败局已定,云南的土司有三百多个,我既不是最强的,也没有号召力。如果不是沙定洲诱惑我,我怎么会反叛呢?现在骑虎难下,投降不甘心,不投降又只有死路一条。家族、领地、财富都将落入他人之手。

“我不能坐以待毙!”必奎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将领们被他吓了一跳,纷纷问他打算怎么办。他决绝地说:“我死不足惜,但一定要拉沙定洲下水。”将领们想劝他三思而后行,但他阻止了:“别劝了!我明天就投降,愿意跟我降的就跟,不愿意的自己看着办。”

第二天清晨,必奎派人送去降书和一封密信给明军。降书中详细揭露了沙定洲的叛变和背叛行为,言辞恳切,表达了必奎的悔意和求和的决心。密信中则更是详细描述了沙定洲的阴谋和计划,以及他如何诱惑必奎反叛的经过。

周鼎收到信后不敢擅自做主,急忙报告给沐天波。沐天波看着信沉思不语,眉头紧锁。余锡朋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询问原因。沐天波告诉了他情况后,余锡朋皱起眉头说:“这件事得谨慎处理!”

沐天波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余锡朋分析道:“不管证据是真是假,沙定洲都可以推脱责任。如果证据是真的,他可以说他察觉到必奎有异心,所以故意诈反;如果证据是假的,他更可以反过来诬陷必奎。”

沐天波听后陷入沉思。他担心沙定洲势力强大,如果轻举妄动,可能会导致云南再次陷入混乱。于是他向余锡朋请教对策。余锡朋建议说:“应该召沙定洲来对质。如果他敢来,就说明他无罪;如果不敢来,就说明他心虚。”

沐天波追问后续计划,余锡朋笑着说:“国公不必担心!土司兵刚打了胜仗,如果沙定洲真的反叛,他们一定会乘胜追击。我们可以借分必奎的地盘和财富为由,召沙定洲前来。”

沐天波觉得有道理,于是立即写信,并派遣使者前往蒙自,去召见沙定洲。使者骑着快马,穿过崎岖的山路,直奔蒙自而去。

沙定洲收到信后,双手紧握拳头,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万氏见状,急忙询问原因。沙定洲把信递给她,冷冷地说:“沐天波怀疑我,召我去分地。”

万氏眼珠一转,问沙定洲该怎么办。沙定洲冷笑一声,说:“明军凯旋之日,就是我入主云南府之时!我岂会怕他沐天波?”他的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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