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李岩的一番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让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他最后提出的分兵去帮助张献忠的主意,更是如同晴天霹雳,让大伙儿摸不着头脑,心里直犯嘀咕。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位起义军的领袖,本该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共同对抗大明王朝这个庞然大物。然而,世事无常,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逐渐恶化,结下了难以化解的梁子。

    此时,正值林小风十六年的深秋,汉阳城外的枫叶如火如荼,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故。李自成刚刚打败了慕容炯,意气风发,打算先拿下汉阳,再一步步搞定武昌,实现他的宏图大业。然而,张献忠却如同一个不速之客,捷足先登,占据了汉阳。这一消息让李自成怒火中烧,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悬赏千金要买张献忠的人头,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李岩突然站出来,说要帮助张献忠,这一下,大家都愣住了,仿佛见了鬼似的。南宫尚朴第一个跳出来,火冒三丈地冲着李岩喊道:“李岩啊李岩,你知道自己在说啥吗?张献忠那小子早就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咱们没杀他就够仁慈的了,你还想帮他?”他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不解。大伙儿一听,纷纷点头,都劝李岩赶紧把话收回去,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李岩看着大家情绪激动,不慌不忙地大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如果我说的没道理,你们再反驳我也不迟。”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够安抚众人躁动的心。然而,高一功一听这话,却气得直哆嗦,大声吼道:“我跟张献忠势不两立,死也不会帮他!”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决绝。郝摇旗也跟着起哄,他的脸上写满了对张献忠的厌恶和不满。景常浩、南宫尚朴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李岩,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回想起几年前,林小风十一年的时候,张献忠还接受过明朝的招安,在湖北谷城屯兵。那时候,李自成被洪承畴打得落花流水,带着几十号人想去投靠张献忠,结果张献忠不但不收留他们,还想趁机把他们给灭了。李自成察觉不对,连夜就跑了。高一功、郝摇旗他们这些兄弟也都跟着一起逃命,那次的屈辱大家至今都忘不了。李岩和红娘子也在其中,他们亲眼见证了那段屈辱的历史。此时,红娘子躲在角落里,看着李岩,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和无奈。

    李自成见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就示意李岩继续说。李岩站起身来,先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缓缓说道:“皇上,各位大人!干大事的人,不能总盯着那些小恩小怨。咱们大顺和张献忠虽然有过节,但现在张献忠不能倒。想想以前明朝的那些暴政,老百姓活得那叫一个苦啊。虽然现在免了一年的税,但起义军还是一盘散沙,很多人都想着过安稳日子了。起义军越来越少,对我们大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张献忠垮了,简明孝在四川,慕容炯在武昌,他们都会趁机北上。到时候,我们大顺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还有啊,我听说慕容炯已经被华瑞奇给灭了,华瑞奇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黄得功、高杰、刘良佐他们这些明朝的将领围追堵截,我们大顺的胜算还有多少呢?明朝已经变了天,我们也得跟着变啊。”

    李岩的话语中充满了智慧和远见,他的话语仿佛一股清流,缓缓流入众人的心田。李自成听了这话,沉默不语,其他大臣也都没啥话可说。大家都觉得李岩的眼光确实长远,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大局观和战略眼光。

    过了好一会儿,李自成才下定决心似的说:“不行!张献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和冷漠。然而,他的心里却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知道,现在顺军的形势危急,急需钱粮,实在不是南下的时候。他必须考虑大局,不能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葬送了大顺的未来。

    李岩一看这情形,也只好作罢。他知道,自己的提议虽然有道理,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确实难以被接受。红娘子见状,挺身而出说:“皇上,臣妾手下还有四千兵马,愿意南下承天府驻守,进可以窥视荆州,退可以防守武昌的敌人。”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李自成本想拒绝,但看到景常浩给他使眼色,就明白了。他知道红娘子和李岩夫妻情深,强留也没用,不如顺水推舟。于是叹了口气说:“李先生、红娘子,你们一路小心!我会尽快清理河南的明军,然后南下支援你们。”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但他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李岩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连忙谢恩说:“皇上放心,我和红娘子一定会小心行事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和决心。李自成又赏了他们一万两银子作为军饷,虽然知道这点钱不够用,但还是承诺后面会再补。李岩和红娘子感激涕零地跪谢了皇上,然后转身离去,准备开始他们的南下之旅。

    商量妥当之后,大臣们就各自散去了。李自成悄悄地把景常浩、高一功、郝摇旗三人叫来,给他们布置了一个秘密任务。三人换上便装就出去了,到营外和李自成会合。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光洒在大地上,给人一种神秘而幽静的感觉。

    李自成拿出地图给三人看,说:“据探子来报,莒州附近有鞑子出没,虽然人数不多。但我的目标不在莒州,而在它西边的兖州和曲阜。”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和决绝。三人一听这话都愣住了,不知道李自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李自成看着他们的表情,笑着解释道:“河南山东这些地方,明朝的藩王已经不多了。兖州有鲁王朱以海在……”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但笑声却让人心里发毛。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狡黠和阴谋的味道,仿佛已经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三人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李自成是打算利用这个机会一举消灭鲁王朱以海这个心头大患啊!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听从李自成的安排,共同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丫鬟闻言,连忙转身,脚步轻快地跑去安排,她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曳,如同夜风中摇曳的烛火,既急促又坚定。郭天阳则快步走出大殿,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急与决心。他深知,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的耽搁。

    他穿过长廊,绕过几个曲折的拐角,来到一处偏僻的厢房。这里,存放着侍卫们的备用衣物。他仔细挑选了一套干净的侍卫衣裳,那衣裳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香,似乎能洗净一切尘埃与污秽。他小心翼翼地将衣裳叠好,拿在手中,仿佛这是一件无价之宝。

    “林小风,你怎能穿太监的衣服呢?那可是对皇上威严的折损啊!”他心中暗自思量,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换好衣服后的林小风,英姿勃发,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他身穿侍卫的铠甲,铁盔下的面容坚毅而沉稳,与之前的太监形象判若两人。郭天阳满意地点点头,两人同乘一辆车,快马加鞭地赶往锦衣卫的诏狱。

    夜色如墨,月明星稀,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夜空。车内的郭天阳与林小风相对而坐,两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坚定与决绝。他们知道,这一夜,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诏狱,位于内城的正阳门西北角,距离皇城不过三里之遥。这里,是锦衣卫的牢笼,是无数囚犯的梦魇。郭天阳为了保密,只带了百来个卫士,他们身着便服,混杂在人群中,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

    夜深人静,马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锦衣卫诏狱的大门口。守卫刚欲开口喝问,却一眼认出了郭天阳,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原来是郭公公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守卫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敬畏与讨好。

    郭天阳昂首挺胸,目光如炬,他的气势让守卫不敢直视。他身后的林小风,身着侍卫铠甲,低着头,默默地跟在郭天阳身后,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

    “这位是……”守卫好奇地打量着林小风,却被郭天阳的一声冷笑打断。

    “有什么事吗?”郭天阳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守卫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再多问。

    在锦衣卫中,郭天阳的名字如雷贯耳,连指挥使都得让他三分。他进出宫门,如同半个皇上一般,无人敢阻拦。

    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宁习孔听到消息后,连忙迎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讨好与敬畏,显然对郭天阳的到来感到意外与惶恐。

    “郭公公,别来无恙啊,您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宁习孔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与讨好。

    郭天阳斜了宁习孔一眼,又看了看刚才的守卫,摇了摇头,显然对他们的套话不太满意。他淡淡地说道:“锦衣卫啊,真是无趣,说的话都一个样。”

    宁习孔尴尬地笑了笑,领着郭天阳和林小风往里面走。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不知道这位皇上的心腹深夜来访,究竟有何意图。

    “茶就不用上了。”郭天阳在路口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冷漠而坚定,“我听说李闯贼的手下大将骆文彬已经被押到京城了,我想见见他。”

    宁习孔闻言,面露难色。他知道,骆文彬这个案子特别棘手,没有皇上的命令,谁都不敢动他一根汗毛。他试探地问道:“郭公公,您是不是带着皇上的旨意来的?”

    郭天阳心中暗自冷笑,他想:宁习孔这家伙怎么这么笨呢!我何止是带了旨意,简直是带着皇上本人来的!但他嘴上却只是说了一句:“没有,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流贼长什么样子。”

    没有旨意,这事儿就难办了!宁习孔看着郭天阳,心中犹豫不决。他既怕得罪这位皇上的心腹,又怕骆文彬出事儿。

    “您怀疑我会害骆文彬吗?”郭天阳讽刺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不敢不敢!”宁习孔连忙否认,他的心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郭天阳怕林小风等急了,催促道:“让不让见,快点决定!”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耐烦。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请示指挥使大人。”宁习孔无奈地说道,他转身派人去找公孙遇春。

    公孙遇春刚离开诏狱不久,听到消息后沉吟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大概情况。他知道,郭天阳深夜来访,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目的。他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告诉宁习孔,郭公公是皇上的心腹,他想见谁就见谁,不得阻拦。时间不限,而且不能旁听。”

    “属下这就去传令!”传令的锦衣卫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等见到骆文彬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牢房里很压抑,灯光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然而,锦衣卫的牢房并非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阴暗潮湿、虫鼠满地。有些牢房还是很干燥、没有异味的,住着也挺舒服。骆文彬就被关在这样的牢房里。

    骆文彬被单独关押在无人区,他的身形还保持着几分威严,但神态已经极度疲惫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血迹已经干涸在脸上,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无奈。他躺在地上,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林小风走到牢房外面,静静地看着骆文彬。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骆文彬的同情与怜悯,也有对这场战争的无奈与感慨。他转身坐在郭天阳准备好的椅子上,背对着骆文彬问道:“牢里的是骆文彬吗?”

    骆文彬闭着眼睛不回答,他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期待。然而,当林小风说出“我们是奉旨来问话的”时,他还是吸了口气坐起来。虽然他反叛了明朝,但听到大明皇帝要问他话还是表示出了尊重。

    咦?怎么只看到一个椅背和背影呢?骆文彬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然而,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是一个阶下囚,没有资格去追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足下是何人?”骆文彬坐在地上,神色平静地问道。他的声音虽然疲惫,但却依然保持着几分威严与尊严。

    “我和你一样都是大明的子民。”林小风回答得很沉稳,他的声音仿佛一股暖流,温暖了骆文彬冰冷的心房。

    骆文彬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那个背影。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然后他说:“我是大顺的磁侯左营制将军,不是大明的子民!”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执着。

    然而,林小风的声音却更加沉稳了:“你生在大明,长在大明,死后也是大明的鬼。中间那段做流贼的经历,根本不值一提。”他的话语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刺破了骆文彬心中的幻想与执着。

    骆文彬想反驳,但却被林小风的话打断了:“我们是奉旨来问话的。你为什么要反叛?”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与质问。

    骆文彬激动地说道:“天灾不断,百姓生活困苦。如果不反,就会饿死或者被那些追税的官吏逼死。如果你处在我的境地,你也会反的!”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悲愤。

    然而,林小风却继续追问:“那你反叛后得到了温饱,为什么不投降朝廷,反而继续当流贼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疑与不解。

    骆文彬的心情被搅乱了,他愤怒地说道:“只要那些贪官污吏还在,我们就绝不会投降!而且,天下还有那么多人在挨饿,我们要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执着,仿佛这是他一生都无法放弃的信念。

    然而,林小风却冷笑了一声,他的气场让骆文彬感到了一股寒意。他冷冷地说道:“你刚才的话,自己相信吗?流贼为什么被称为流贼?他们打着均田免粮的旗号,干的却是奸淫掳掠的勾当!”他的话语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刺破了骆文彬心中的幻想与信念。

    骆文彬争辩道:“那只是个别人的行为!我们大顺军纪严明,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自豪,仿佛这是他一生都无法放弃的荣耀。

    然而,林小风却哼了一声,然后转移了话题。他知道,骆文彬对大顺还抱有幻想,必须打破这个幻想,让他认清现实。他冷冷地问道:“我们也是奉旨来问话的。你觉得大顺还能撑多久?”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与嘲讽,仿佛已经看到了大顺的灭亡与衰败。

    景常浩虽然读的书不算多,但对大明朝廷里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仿佛每一道宫廷的阴影都藏着他的智慧。他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对历史沧桑的洞察:“大明在山东原来有六个藩王的地盘,齐王以前封在青州府,那是一片繁华之地,可惜永乐年间就被废了,如同秋日里的一片落叶,静静地离开了枝头。汉王因为叛乱被杀,他自己还有十二个儿子,都被瞻基皇帝给一锅端了,汉王家从此就绝了后,如同熄灭的烛火,再无复燃之可能。”

    “泾王呢,是封在沂州的,那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结果嘉靖皇帝那会儿因为他没儿子,也给废了。仿佛是命运的玩笑,让一个王府的辉煌瞬间化为乌有。”

    “德王管着德州,那是个兵家必争之地。结果林小风十二年那场大乱,建奴打过来,德王由枢和他一家老小都被抓走了,像是狂风中的一粒尘埃,被无情地卷走。第二年,才由他弟弟由栎接替了德王的位置,但那份荣耀与尊严,早已不复存在。”

    “衡王住在青州,那是个古老而神秘的地方,鲁王则是在兖州,两地相隔不远,却仿佛是两个世界。衡王的府邸古朴典雅,鲁王的宫殿则气势恢宏,两者各具特色,都是山东的明珠。”

    “皇上啊,要是您想从藩王那儿弄点钱,青州和兖州这两个地方或许可以动动脑筋。”景常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思熟虑的智慧。

    景常浩心里清楚,自成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得赶紧找大笔的钱来。自从刘泽清被蒋太微除掉后,他的兵都归了京师,山东这边守军虽然多,但能打的却没几个。这时候打山东,真是天赐良机,仿佛是上天特意为自成准备的一份厚礼。

    自成瞅着景常浩,压低声音说:“曲阜虽然没藩王,但那儿有个比藩王还有钱的主儿。”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是对未来的期待与对现实的无奈交织在一起。

    景常浩一听,惊讶得瞪大了眼,仿佛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观:“您说的是……孔府?”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对这个提议的震惊与不安。

    “对头!”自成点了点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仿佛是乌云压顶,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这可不是好主意啊!孔府是孔子的后代住的地方,读书人眼里那是圣地。咱们要是去抢他们的钱,那就是跟全天下的读书人结仇了。”景常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与担忧,仿佛是在劝说一个即将走上歧途的孩子。

    “这……这……”自成也犹豫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仿佛是在权衡利弊,又仿佛是在寻找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

    “臣斗胆进言,皇上您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景常浩尽力劝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无奈,仿佛是在为一个即将做出的错误决定而惋惜。

    但他心里也明白,真要是去抢孔府,后果可不敢想。那将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仿佛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释放出无尽的邪恶与苦难。

    郝摇旗和高一功俩人在一旁听着,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对读书人本来就没啥好感,对孔子的后代就更别提尊敬了。反正是被读书人逼反的,自成说啥他们就干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与无情,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嘲讽与不屑。

    自成冷笑一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决绝与冷酷:“我说啊,咱们可以假装是建奴干的。最近莒州那边不是有建奴的踪迹吗?离曲阜也就四百里地。咱们扮成建奴去曲阜闹事,到时候出了事,那也是建奴的锅,跟咱们大顺可没关系。”他的计划仿佛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等待着无辜者的踏入。

    “这……”景常浩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啥好。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仿佛是一个被撕裂的灵魂,在善与恶之间徘徊。

    他想了想,还是说:“咱们跟建奴语言不通啊,万一露馅了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与无奈,仿佛是在为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而苦恼。

    “没事!”摇旗一听就来了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兴奋与期待,“建奴里头有汉八旗,说的都是中原话,纯得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自信与得意,仿佛是为这个计划的成功而欢呼。

    看景常浩还是犹犹豫豫的,自成就问:“宗敏啊,你知道大顺现在有多难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沉与无奈,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景常浩抬头看了看自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大顺的难处,他哪能不知道?说到底,还不是一个“钱”字闹的。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仿佛是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

    自从林小风那年开始,顺军就到处打仗,没个安稳的地方落脚。抢来的钱除了养兵就是买马、买兵器、做盔甲、买粮食。好不容易在西安定了都,又占了山西、陕西两省,地方大了开销也跟着大了。俸禄、军饷、修城墙、买武器,哪哪儿都要钱。更别提那些投降过来的明军了,要是停了他们的俸禄,他们铁定又跑回明廷去了。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与对未来的担忧,仿佛是一个站在悬崖边的人,随时都可能坠入无尽的深渊。

    自成一心想着钱,可大顺又没多少税收来源,商税也收不了多少,只能靠抢来维持朝廷运转。北京那一仗败了后,他还想抢赵周二王的钱来应急呢,结果又被黄得功给搅和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困境。

    景常浩心里明白大顺和自成的难处,但对孔府还是心存敬畏。他再次劝道:“皇上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大顺可就麻烦大了!所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无奈,仿佛是在为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而惋惜。

    “所以朕才把你们叫来商量对策嘛!”自成打断了他的话,示意大家坐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仿佛是一个即将做出重大决定的君主。

    坐下后,自成继续说道:“衍圣公嘛,就是给皇帝写投降书的。不管哪个朝代更替了,孔府都能稳如泰山。等将来天下都是咱们大顺的了,衍圣公自然也会向朕投降,成为朕的子民。朕从自己的子民那里借点钱花花,有错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理直气壮与不容置疑,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

    自成这么一说,景常浩心里的疑虑就消了大半。他想着,衍圣公说白了也就是个工具人嘛!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与对未来的迷茫,仿佛是一个被命运摆布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宿命的束缚。

    他低头想了想,自成又补充道:“这事儿有三个难点:第一,士兵得扮得像建奴;第二,行动要快,最好一天之内搞定;第三,得让明廷和老百姓都相信这是建奴干的,跟咱们大顺没关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冷静与决绝,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做准备。

    君臣四人商量到半夜才定下了这个计划。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对现实的无奈,仿佛是一群在黑暗中摸索的人,试图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明军俘虏就被顺军带出城去。城外一顿毒打后把他们绑在马背上往魏县方向押送。路上正好遇到了明军的探子。双方对峙了一会儿后顺军的士兵勒住马对俘虏说:“我交代你们的话都记住了吗?”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威严与冷酷,仿佛是在对待两个无关紧要的棋子。

    “记住了。”俘虏回答道,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奈,仿佛是在面对一个无法抗拒的命运。

    “限你们十天之内办好这件事过期不候!”说完一脚把俘虏踹下马背策马而去。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逐渐远去,仿佛是两个被命运抛弃的灵魂。

    明军探子怕有埋伏观察了很久才派人去询问确认俘虏的身份后把他们带回了魏县。黄得功一听顺军想用大名府换骆文彬整个人都懵了连忙追问细节。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仿佛是一个被背叛的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冀资深安慰他说:“这事儿太大了咱们做不了主得赶紧上疏给陛下请陛下定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沉稳与冷静,仿佛是在为一个即将崩溃的人提供一丝安慰与希望。

    “对对对!看我糊涂的!多谢王兄提醒!”黄得功连忙提笔写奏章派人日夜兼程送往京师。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期待,仿佛是一个等待判决的人,无法预测未来的结果。

    京师乾清宫里林小风正在听周皇后汇报奏章的内容。他一听顺军想用一座城换一个骆文彬不由得笑了起来:“闯贼这是疯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嘲讽与不屑,仿佛是在看待一个无知的小丑。

    周皇后穿着轻纱衣裳媚态百出地说:“陛下您错了闯贼这可不是疯而是冷静得可怕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柔媚与狡黠,仿佛是一个洞察人心的智者。

    林小风又问外侍:“李性忠和骆文彬现在到哪儿了?”他的

    在那昏暗的牢房之中,林小风向骆文彬提出了一个深刻的问题,他的声音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骆文彬,这位身陷囹圄的将领,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元朝灭了宋朝,明朝接着又灭了元朝,再后来李自成又灭了明朝!至于李自成的大顺朝能存在多久,我倒不关心,只要能推翻朱明王朝,哪怕只是短暂的辉煌也值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历史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淡然。

    林小风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脸色严肃,仿佛每一句话都重若千斤。他紧盯着骆文彬,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追问:“可如果明朝不是李自成灭的,而是辽东的满人干的,那会怎样?”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指骆文彬心中的盲点。

    骆文彬虽然看不见林小风的脸,但从他那紧迫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对方的认真与急切。他摇了摇头,反驳道:“胡说!满人就那点人马,怎么可能横扫中原?”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自信。

    林小风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是啊,我也不信。但世事难料,几万满人竟然敢长途跋涉入关,到处抢劫。明朝的军队兵力不足,将领也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烧杀抢掠,祸害百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悲剧。

    骆文彬沉默了,他以前总把辽东的满人当作小部落的威胁,从没把他们当成真正的敌人。此刻,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或许太过狭隘,心中的观念开始动摇。

    林小风乘胜追击,继续发问:“你们提出的均田免粮,不征税来支持国家开支,那国家怎么维持秩序?军队怎么发军饷?”他的问题尖锐而实际,直击大顺政策的软肋。

    骆文彬苦笑,解释道:“那个口号本身就是错的!所以明朝虽然灭亡了,但继承它的也不会是我们。”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自嘲与无奈。

    “现在我们已经改变了策略,从均田免粮改为了免赋三年。”骆文彬补充道,试图为自己的阵营辩护。

    林小风却不客气地反驳:“政策说改就改,老百姓怎么受得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仿佛是对骆文彬的失望。

    骆文彬无言以对,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大顺的口号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无论怎么修补都是错上加错。他沉默良久,终于低声说道:“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生死有命。皇上对我有恩,我绝不会投降明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对李自成的忠诚。

    林小风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骆文彬啊骆文彬,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如果真的想死,李自成抓你回来的时候,你早就该是一具尸体了。”他的话像一把刀,刺进了骆文彬的心底。

    骆文彬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本想在牢里自尽,但心里又不甘心。武将都希望能战死沙场,死在牢里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无奈。

    林小风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转而说起了正事:“李自成听说你被抓了,想用大名府来换你,皇上答不答应呢?”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骆文彬一听这话,身体猛地一震,脸色也变得苍白。他正要感谢林小风的提醒,却又听林小风说:“不过李自成离开大名的时候,已经把百姓都迁走了,留了一座空城给李自成。”骆文彬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他知道李自成的性格,即使没有这件事,他也不会真的放弃大名府。明朝也是一样。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林小风站了起来,背对着骆文彬继续说道:“但是…皇上并不想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深意。

    “为什么?”骆文彬也站了起来,想要看清林小风的背影,寻找他的身份线索。但什么也没发现。不过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林小风既不是宦官也不是锦衣卫,可能是朝中的重臣或者是皇上的亲信。甚至有可能就是林小风本人!

    “你到底是谁?”骆文彬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好奇。

    林小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皇上想和你打个赌。”他的话像一阵风,吹散了骆文彬心中的迷雾。

    “赌什么?”骆文彬好奇地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戒备。

    “皇上赌你回去后不会得到重用。如果赌赢了,你愿意投降明朝吗?”林小风的问题像一把刀,直刺骆文彬的心脏。

    骆文彬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李自成多疑,再加上自己妻妾的事情,他更加不放心。如果投降了明朝,也很难再得到重用,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骆文彬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别白费力气了,我受皇恩深重,誓不投降明朝!”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林小风没有理会他的回答,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已经在骆文彬的心里种下了种子。他转身准备离开,留下骆文彬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时间仿佛静止了,骆文彬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时,林小风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注意,这关系到你和李自成。”他的话像一阵风,吹散了骆文彬心中的迷雾。

    虽然骆文彬表面上装作不在意,但实际上他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林小风继续说道:“皇上打算用你来交换大名府。”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交换之后,明朝军队会根据李自成的动向来布防。如果李自成退到彰德,明朝军队就会在彰德以北重兵布防,与他形成对峙。”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明朝的战略意图。

    “如果退到开州,明朝军队就会分三路布防:一路守大名,一路守东昌,一路守广平,形成犄角之势,阻止他北上。”林小风继续解释道,仿佛是在为骆文彬描绘一幅战略地图。

    “等等…”骆文彬打断了林小风的话,“你…为什么告诉我明朝的布防计划?不怕我告诉李自成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戒备。

    林小风冷笑了一声:“我就是想让你告诉李自成,让他知道北上无望,要么留在原地对峙,要么转战河南以南,要么冒险东进山东。”他的话像一阵风,吹散了骆文彬心中的迷雾。

    “满人已经进入山东了,如果两军相遇,皇上反而希望你们能赢!”林小风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与期待。

    骆文彬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林小风到底在说什么。他皱着眉头,试图理清思绪。然而,林小风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皇上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你可以回去找李自成了。”林小风边说边向门口走去,仿佛是在驱赶一只无关紧要的苍蝇。

    “自求多福吧!”说完,林小风就离开了牢房,留下骆文彬一个人在原地发呆。他望着林小风的背影,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带着一丝不甘与好奇。

    “大明子民!”林小风回答道,他的声音坚定而自豪,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身份和信仰。说完,他就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

    骆文彬心里痒痒的,越是不让他问,他就越想知道。他追问道:“君子坦荡荡,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战与不满。

    “等你投降明朝,自然就知道了。”林小风留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骆文彬一个人在原地沉思。他望着空荡荡的牢房,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这个神秘的人物紧紧相连在了一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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