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虎口裂开，正在流血。

  “虎口裂了，能抓稳枪吗？你就是练过又能怎样？”

  对方黑乎乎的，脸上看不出红，低下了耿直的脖子。

  “看看身边倒下去的弟兄，那可是我们的手足兄弟，你要给鬼子讲仁义，讲情义，你自己拍拍脑袋，鬼子讲吗？可能吗？”

  “弟兄们，你们再看看鬼子的干粮袋，他们吃的啥？咱们吃的啥？牛肉罐头奶糖饼干大米。”

  “咱们体格大，可虚呀，吃不饱饭，为啥吃不饱饭呢？鬼子太多，大的小的，都来咱们家里抢东西！”

  “当然，说这个呢，扯远了，对待小鬼子，做的再卑鄙无耻，也比不过他们的所作所为，打赢仗，把小鬼子赶出去，才是我们的目的，你纠结来纠结去，只会害了你身边的战友！”

  “所以啊，只有死去的鬼子才是好鬼子！手段光彩不光彩，不用管，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长官教诲。”

  “行了，回战壕，看下牺牲的弟兄们，帮一下受伤的。”

  张爱国摆手让围着的士兵散开，有的士兵还在抢救伤员。

  别人的部队，对与错，不能说的太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抢权呢？

  这不，营长正在那盯着呢，你说的再对，也打不过利益纠葛，国府的军人，就没有真正的团结过！

  “长官，感谢你的援手，这把尉官刀送给你。”

  “好，我收下了，国难当头，我们要精诚团结，放心，我不会争你的权。”

  “长官，言重了，卑职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大家开个玩笑吗，哈哈哈，不要当真。”

  “谢谢长官。”

  话提前说明，好处非常多，少校营长最后的笑容，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老弟，明天我想去淳化看一下，我这十几个弟兄就全靠你照顾了。”

  “吴连长，牵匹马过来。”

  “是”

  少校营长忙着劝止。

  “使不得，使不得。”

  张爱国爽快的一挥手。

  “来的路上缴获的，和鬼子干了一架，我们有一匹就够了，马还不错，可以用来骑乘，用来驮装备。”

  “那，卑职就厚颜收下。”

  “必须要收下，这仗不是一天两天打完的，至少打个七八年。”

  “长官如此悲观？”

  “咱们整理师，满打满算，也就30个师，我们98师最后一名，与第一名装备还是差很多，可即便如此，淞沪会战大家损失巨大，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元气？”

  “国际观瞻，想来会有援助，再差还能比现在差！”

  “对，没错。”

  张爱国笑着附和道，不能打击对方的信心，往后是一年比一年困难，即便如此，长期向稳，稳中有升的利好局面是必然存在的。

  在哪里？

  在春天里！

  在新闻里！

  在报纸里！

  就是没有在民众的心里！

  所以才跑到小岛上苟延残喘。

  “来，尝尝小鬼子的食物。”

  缴获的罐头单独开了小灶，还有一小瓶清酒。

  士兵们吃的一锅出，所有的东西放在一起大杂烩，肯定比盐水煮白菜好吃。

  “纯牛肉啊，香。”

  “是啊，老百姓谁舍得杀牛啊，耕地全靠它了。”

  小鬼子的牛肉同样来自于美国，一般情况下，鬼子在行军和作战时，士兵会携带七天的口粮和两天应急口粮。

  “长官参加过北伐吗？”

  “没有，怎么了？”

  少校营长举起鬼子的铝制水杯，敬个酒。

  “嗞”

  喝下一口，这才用手指了指腰间。

  “七音子，老毛子的东西，之前有不少这样的枪配发给军官。”

  “呵呵呵，那年头可不短了。”

  “是啊，我那时刚刚是少尉。”

  营长眼神中露出一丝追忆，还有迷茫。

  没有站队或者是没有站对，不花钱，不送礼，怎么能不升官？

  官场的规矩啊，你不遵守，你就是另类！

  “怎么，喜欢？送给你。”

  张爱国从腰上解下枪套递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习惯成自然嘛。”

  “卑职受之有愧。”

  “有啥，都是打鬼子。”

  在公文包里掏掏，拿出一盒子弹。

  “我把我的枪牌送给长官。”

  “不用，我还有。”

  公文包里又掏出一把七音子别在腰上。

  “这罐头还是红豆大米饭，萝卜条，好吃。”

  “这玩意叫泽庵，就是黄萝卜腌的。”

  “小鬼子吃得太好了，盐、糖、茶叶、卷烟、鱼、大米，再看看我们的，唉！”

  鼓舞士气提振信心，张爱国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做。

  “这才是刚开始，再过两年小鬼子就不行了，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我想也是，它们屁大的地方，只不过是提前做了很久的准备罢了。”

  “没错。”

  “华夏必胜！”

  张爱国非常笃定的说了一句。

  双方碰了一下杯子。

  打退小股鬼子的渗透进攻，阵地平静下来，反而是汤水镇、汤山一带的防线，时不时都看到鬼子飞机，听到密集的枪炮声。

  夜幕降临，远处炮弹红色的轨迹清晰可见，爆炸声如同在耳边，火焰映红半边天空，只见破空声，看不见大炮本身。

  鬼子间接精准炮击，战壕工事被夷平，国军官兵大部分牺牲在密集炮火和航弹下。

  迷迷糊糊中，张爱国感觉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喘不出气来，胸腔里憋的要裂肺，紧张的手脚发麻，想用力推开，却有点不听使唤。

  慌了，心里慌极了。

  眼睛睁不开，只感觉到眼珠在转，上下眼皮就像缝住一样。

  张爱国咬牙憋住一口气，不知过了多久，手脚有一丝力气恢复，使劲坐起来。

  揉揉眼，身边的兄弟睡得香甜，哨兵呢？

  一个哨兵像嗑头虫一样，不断的点头。

  卡车停在一片树林中，偶尔的转移有马匹足够。

  弓着腰的是什么东西？

  蹑手蹑脚的往前走。

  哪里还顾得上看时间？

  马上掏出信号枪，装入一枚照明弹。

  “嘭”

  照明弹升空，照得雪亮。

  三四十头鬼子静悄悄的摸上来了。

  草。

  不到150米的距离，最多20秒就能冲上来。

  一拉枪机柄，边开枪边大喊：“鬼子上来了，快开枪！”

  士兵们合衣而卧，身上裹着大衣，大衣平时折叠成一卷，斜系在胸前。

  轻机枪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士兵们纷纷拉栓开枪，前面的鬼子像枯草一样倒下，更多的是立即卧倒在地，利用地形开始还击。

  鬼子的集群冲锋非常少见，只有一心玉碎的时候才会做，更多的是战术配合，疏散队形进攻。

  枪响，没有那么多鬼子倒下。

  “咯咯咯～咯咯咯”

  野鸡脖子射击的特有声音，2.5倍率光学瞄准镜加持下，射击精度高，有效射程800米，堪比远狙。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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