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国取下一细条木头.，在煤油灯上烤了烤，让对方在白色布上写下了号码，四位数，2234。

  “行了，我走了，再见”

  出门后扭身回来对着说道：“那个，那个，地上有旧的被褥，我吧，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换一下，你最好是到地窖里去，是吧，这样不会让人起疑心。”

  对方脸红红的抱着旧被褥下去了。

  出了大门关好，看了一眼电话号码，2234，再来一次。

  电报局的职员懒洋洋的打开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从身边挤过，掏出一角小洋放在台子上。

  “我要打个电话，能不能帮我拨”

  “小兔崽子”

  “打哪里“

  “呐，这个号码，电话费“

  职员很开心，他妈的，这是那家的傻儿子。

  “好，我帮你拨”

  职员知道是本地的号码，看时间长短，几句话，几秒钟，只要两个大子就行了，看着小孩拿起话筒，自己从口袋了里拿出了两个大子等着入账。

  “喂，阎师长家吗？“

  “对，您是“

  “你们家文瑞熙在东安巷最尾的屋里，快点来吧。“

  “你是谁“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小孩子放下电话就跑走了。

  职员也听到了一些，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大子就够了，今天净赚一角，中午可以加餐吃块小酱肉。

  小孩子乐呵呵的从张爱国手里拿到了三个大子，一蹦一跳的走了。

  阎长官的家里，正在吃早饭，大夫人没有来，留在北平。

  管家放下电话，没有迟疑，匆匆进来，附耳说道：“老爷，表小姐找到了”

  “嗯。”

  阎长青正在对付着水煮鸡蛋。

  “你说什…额咳咳咳，咳咳咳”

  鸡蛋噎住了。

  阎长青用手指向桌子，二姨太端起了粥递了过来。

  阎长青看着管家，背过身，猛喝一口。

  “噗”

  粥有点烫，全部吐在地上，烫的痛还噎的更难受。

  “老爷，来。喝口温茶

  老三递了一杯茶，温热的茶水冲下了鸡蛋。

  “咳咳咳“

  阎长青恼怒地看了一眼二姨太。

  “老二，你他娘的猪啊，这么烫端给我“

  “老爷，消消气，再喝一口润润嗓子，晚上罚她给你啃脚丫子“

  三姨太妖娆的靠了过来。

  阎长青刚想自己端过来。

  “老爷，我来喂你，皮杯“

  “好~好“

  “老爷我就喜欢这个道道。“

  三姨太白了一眼二姨太。

  “来人“

  “宋副官，你带上一个班去那个，那个“

  “老爷，东安巷“

  “对，东安巷，表小姐在哪里，把所有的人带回来，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饶不了你“

  “是，请长官放心“

  “阎管家，你也去，你与宋副官一起。“

  “是，老爷“

  “少爷呢，让他一起去，现在不培养下感情，什么时候做，快点去叫“

  “老爷~”

  “嗯，怎么了”

  “少爷两天没有回来，在回春堂待着呢”

  “他娘的，老子辛辛苦苦挣点钱容易嘛，全是省下的枪炮钱啊，他倒好，全他娘的打在娘们的肚皮上去了。娘的，先去救表小姐，宋副官，挑两个粗点的兵把这小兔崽子绑回来！“

  “是，长官”

  出了门，宋副官有点头痛，选谁去，得是私仇才行，事后百分百会被报复，已经出意外死了七八个好兵了。

  18岁的纨绔子弟，抽大烟，玩女人，挂着上尉的参谋军衔，没有开过枪，没有跑过步，心眼还小，可这是唯一的嫡子。

  想起临来前的那个晚上，大夫人趴在怀里说的悄悄话。

  “你这趟去，可以不管姓阎的，儿子不能不管，最少有你的一半呢，你看性格和面相，眉目中多像你。“

  “那老阎那里？“

  “不用理他，姓阎的还不是我文家养的一条狗，他能有今天，还不是靠我家老爷子的提拔，可惜你家当年落难了，你要记得我身子可是新婚夜清白给你的，黄花大闺女。”

  “我知道，要不这么多年不娶妻”

  “阎家也废了，都不成器，老爷子看走眼了，要是老爷子不同意，你以为你能趴在我身上，你也要看好姓阎的草包，把手下的人笼络住了。”

  “放心吧”

  “缓过劲来没有，再来打一架。”

  “啊，还要打啊”

  “说啥呢？嫌我老了，没有魅力了”

  “不是，我这体力“

  “没事，也就我心疼你。“

  地龙烧的暖暖的，大夫人光着身子，从温壶中端出一碗汤水。

  “快喝了吧“

  “这是啥“

  “提前炖好的鹿鞭和枸杞子，肉苁蓉，给你补补”

  “哦，花了不少钱吧”

  “没事，打架的时间长点就行”

  “见效哪有这么快”

  “我不管，我就要，就得有效果。”

  “好，好，我埋头苦干”

  宋副官低下了头。

  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还是有一套的。

  “趁着还没有办正事，我先给你说个情况，你家老二过两天就要去上任了，在山东那里，叫高密，做县长，条件是娶了我们家的老六。”

  宋副官的头抬了起来。

  “老六的老公不是死了嘛，还有一个儿子”

  “你说你这人咋这样死板呢？带个儿子多好，回头让他娶了你弟的女儿，不就是亲上加亲了嘛，老六还年轻，再生个儿子，这关系得多好啊”

  “行，听你的，一定要生个儿子，不然我都对不起死去的爹娘”

  “哦。嗯”

  “你放心，一定生，还有啊，我大哥的小女儿去张家口找老阎，我准备让咱儿子娶了她，你要费点心。”

  念头回转。

  宋副官的脑子本来转的快，竟也一时间犯了难，右手取下帽子，左手五指叉开，用力向后拢了一下头发。

  “唉“

  “头大“

  “报告长官，队伍集合完毕，请训示“

  “命令，东安巷，解救表小姐，如有可疑人员，一律击毙，严惩不贷。“

  “是“

  “阎邵忠“

  “到“

  “给个任务，去选两个刺头兵去回春堂，把少爷带回来“

  “是“

  “宋副官，这人不好安排啊，都知道是送死的”

  “长官的命令，难道你想抗命？”

  “不敢，这就去”

  “娘的，这是什么事啊”

  阎绍忠嘟囔着走了。

  张爱国懒得理会，带着心中的遗憾，拐进巷子，去掉了面部的化妆。

  “黄包车”

  “先生”

  “上堡牌坊”

  “您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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