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躲开！躲开！”莱特心中焦急地呼喊着。

    好在，他那并不算过分强壮的身躯还是赋予了他一些比起怪兽般躯体的“龙”更强大的敏捷能力。

    滋滋——

    滋滋——

    电流的声响赫然划过莱特身边，吐息扫过的地面无一不泛起青色的火焰，并且扫过木地板之后，留下了一道极其深的，能够看得见地面之下，大约是灯塔式建筑内部的混沌区域。

    由于做好了准备，莱特在迅速弯曲身体，向左翻滚之下，使得吐息仅仅掠过了他的身体，最多是灼烧了点他战术长裤脚踝处的一点布料罢了。

    “强大。”

    但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除了被“龙”力量触及变得陈旧的区域，还有一地的狼藉之外，他并没有见到任何的人。

    索乌科德尽可能地大声呼喊着，试图让莱特清醒地听到他的讲述。

    除了最开始能量最为充盈的那次吐息将地板划破之外，其他的吐息仅仅在墙壁上留下了焦灼的类似火焰灼烧后的痕迹。

    由于来不及躲闪，尾巴径直插入了莱特的腹部。

    莱特几乎用尽了身体中的全部力气，用力蹬着地面，像是一根弹簧一样，借助地面的反作用力向上腾空而起。

    “嗷，嗷，嗷，吼！”

    下意识地触摸之下，有种颜料涂抹的触感。

    当！

    由于插入的位置是首端坚硬的部分，莱特清晰地听到了金属相互碰撞得清脆的声响。

    见此情形，莱特迅速将触手抽出，微微制止了部分已然不算充盈的红色魔源力的涌动。

    紧跟着，“龙”将一只爪子拿起，用力插入了触手之中。

    “应该……结束了吧。”

    “什么……神谕？”莱特痛苦地有些声音颤抖。

    “龙”的吐息并没有停止，接连的三道吐息之后，竟然向后退去几步，身躯停留在了那张橡木桌子附近。

    宛如在漆黑的夜空中用两根金属棒相互敲击，令那些无法入眠的人类受到惊吓，更加无法入眠。

    在相互喘息着对峙期间，莱特用余光扫视了一番被吐息掠过的地方。

    几片红木地板迅速变得残破不堪，甚至开始泛着霉菌和蜘蛛网，还有很多黑色的泛着腐臭气息的污垢。

    莱特赫然听到了女性柔美的声音，似乎在回答他的问题。

    几秒钟后，尾巴迅速断裂成了无数的小骨节，全数涌入了莱特的腹部，几乎填满了他的腹腔。

    莱特呢喃着低语道，他的双眼中的红色部分迅速退去，双眸迅速恢复成了之前的漆黑颜色。

    噗！

    噗！

    两根触手同时进入了“龙”的两只眼球之中，将蓝宝石般的部分瞬间击碎，向外喷溅出两股深蓝色的血液。

    紧跟着，他借助触手向后猛地跳起，落在了还算完好、崭新的一块木地板之上。

    而且淡淡的青色火焰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步消失，并没有弥漫开来。

    但眼前的“龙”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态，匍匐在地，口中冒出了一些并不具备攻击性的白色和青色交织的烟雾，一脸疲倦地盯着莱特。

    接着，他交叉双臂，做好了防御姿态，同时两根触手径直插向了龙的脑袋位置。

    他的腹部正在向外涌出鲜红的血液，已经将银白色的制服变成了血红色的上衣。

    不仅使得莱特感觉到意识瞬间清明起来，腹部的刺痛、身体的撕裂感，还有萦绕于精神附近的酸楚疲惫之感瞬间消失。

    “这就是我的力量，刚才的战斗中我看到了伟大的上主，他告诉我可以升入天国，而不用前往冥界。他说因为我的存在，‘异面之水’没有狂躁，没有暴怒，没有彻底的魔化，而是静静地待在水底，与明日纹章一起相依相存。”索乌科德富有情感地说道。

    莱特苦笑着吐槽道，顺便想起了上个世界中经常供娱乐消遣的扑克牌游戏。

    “应该还没结束吧。”

    “索乌科德，认输吧，我相信你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安静地离去吧，不要继续挣扎。任何国度的决斗都秉承着选拔强大的存在，但归根结底，并不需要让稍微弱小的一方死亡。尤其是东方的国度，很多人都喜欢点到为止，并不会见到杀戮的情况，不是吗？”莱特劝告道，试图让索乌科德回忆起自己刚才提出的愿望。

    他收紧下身肌肉，尽可能压低了一下身体。

    “在西部大陆，女人总会跟着胜利者走，她们总会敬仰强大的存在。但是在东方，在崇拜龙、敬仰龙的国度，她们会跟着失败者走。失败的人是值得同情的，他们也是勇于拼搏，努力奋斗的。就像你一样对吧，只不过运气不好，来到了这个荒无人烟，没有希望的地方。”

    紧跟着，他的双眼，包括眼眸和眼白都闪烁了几下极致通红的光芒。

    似乎索乌科德依旧保留着一点意识，或者说是执念，他并没有想要破坏这个他“居住”了一千年的房间。

    多重的痛感仿佛是从他的腹腔内部发出，颤抖着身体，莱特抬头看去。

    莱特听到了索乌科德发出的，空灵的，富有少年感的凄凉声音。

    “龙”停止了所有的挣扎，瞬间瘫软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不知是莱特话语的作用，还是“暗迷之触”不经意间灌入的红色魔源力的破坏，抑或者是“龙”意识到了自己在这场决斗中的失败结局。

    眼见眼前的“龙”微微上下晃动了一下脑袋，莱特就当是索乌科德的意识在操控龙的躯体表示同意。

    “攻击！”

    “谁？”

    但是，莱特也观察到，凡是被吐息和火焰掠过的空间都变得无比陈旧。

    莱特赞叹道，并且熟稔地再度涌动起全身的魔源力，汇聚到“赤鸢之鹰盾”和“暗迷之触”上面，使它们的表面都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赤色光华。

    诗歌中的大体语言是古中部语，但一个单词他听得特别清晰，而且脑海中霍然冒出了与之对应的翻译。

    几秒之后，感觉自己像是站立在火山口附近，几乎要被灼热滚烫的熔岩灼烧殆尽了一般。

    墙壁上的壁纸也迅速起皮、脱落，露出了内部勉强算得上白净的砂浆和呈现混凝土气息的部分。

    “祂见到暗夜之主了，祂见到永赤之主了。暗夜之主会在某处苏醒，永赤之主正在等待【秩序者】的到来。所以啊，接受我的力量吧，莱特哥哥。”

    “你信仰上主吗？”莱特好奇道，压制着迷糊感。

    但祂的另一个身躯则是以人类为底，差不多与兽人类似。一双角长在额头，后背一双没有羽毛的，带着薄膜的翅膀，宽大的手掌和脚掌都覆盖着暗红色的绒毛，富有黄金比例的身材，强壮、健壮。

    刚才索乌科德变幻的龙已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尾巴，还有一个背对着他的兽人身影。

    而不是一头残忍的野兽，在精神和肉体双重崩溃后肆意杀戮的存在。

    宛如一位驯龙勇士，正在驯服一只不太听话，不受掌控的飞天龙一般。

    那两只“暗迷之触”迅速变得尽可能地笔直，之后弯曲了一半，用首端坚硬锐利的部分对准了“龙”。

    “吼，嗷呜。”“龙”的口中竟然发出了兽类呜咽的声音，尖锐而并不似刚才的那般“暴怒”。

    宛如绯红之月降临人间时，人类和无心人“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场面一样。

    然而几秒之后，他赫然听到了凌厉呼啸的风声，察觉到了狂风吹袭之感。

    滋滋——

    而“龙”的消耗比起莱特来说要更剧烈一些。

    而且刚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祂对我又降下了神谕。”索乌科德抬头仰视道。

    他想当一个斗士，像是真正的斗士般死去。

    这个世界也有扑克牌，就是不知道具体规则是不是和上个世界中的有共通性，是不是使用的是西方玩法，21点？

    “索乌科德，要不，我，尝试着反击一下？”莱特试探性地询问道。

    与红色魔源力的涌动不同，这些水流，或者说是流动的能量具备极强的治愈能力。

    并没有魔源力的感觉，他又拿起来端详了一番，也没有发现泛着任何紫色的光芒。

    用力集中注意力往去，索乌科德的身躯周围弥漫着无数的光球。

    莱特勉强支撑着仿佛灌了铅水般的双腿，压抑着酸楚感，尽可能地半蹲着，依靠在白布圆桌附近，但时刻注意与房间内的陈设保持距离，尽可能地不与它们接触。

    莱特跳跃着躲避了一道吐息，用盾牌抵挡了一道吐息，紧贴墙壁吸引“龙”的注意，之后猛然俯身低头躲过了一道吐息。

    但莱特后背的触手却死死地插入龙的头颅，并且借此束缚着“龙”。

    “呼，呼，应该结束了吧。”

    “莱特……哥哥。”

    “anti-ani！”

    但他的头发、银白色护卫队制服上衣，战术长裤上也沾染了很多喷溅而出的深蓝色液体，很多已经变得干枯。

    “这应该算是……没蓝了吗？相当于开局放大招，斗地主开局双王四个二？”

    那几颗红色的宝石平静地镶嵌在枪管、枪膛、底把、闭锁之上，没有任何异动，平静地像是生长在上面似的。

    在半空中的莱特吼叫道。

    “谁？”

    “龙”胡乱地挣扎着、扭动着，尝试翻滚着身躯，试图将莱特的“暗迷之触”摆脱。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感到自己的心脏顿时变得平静了许多，没有了刚才那种猛烈跳动的感觉，反而变得灼热起来。

    在第一波一攻一守的试探性博弈之下，莱特和“龙”的体力都消耗了不少。

    “你，还是受到污染了，想要杀了我吗？”莱特挣扎着问道。

    同时，那些混合着水流气息、腐臭气息的污秽血液也流淌了一地，构成了一团不大不小的“水潭”。

    “应该结束了。”

    在一阵麻劲过后，他感觉到了刺痛，还有深入骨髓的撕裂感和被枪击之后的痛苦感受。

    那只形似蜥蜴的头部低垂倚靠着桌子，双臂匍匐向前，两只利爪紧紧地束缚着地面，一双健壮有力的后脚却呈现半跪的状态，一双鳞片骨头翅膀紧缩起来。

    “对，第二纪元的兽族普遍是上主教的信徒，一部分人类也是。不是所有的生物都信仰造物主和序位神明。话说刚才，我确实是见到了神明。说是神明，祂也是我的先祖之一。”索乌科德回答道。

    滋滋——

    对峙了差不多五六分钟，莱特都感觉喘息得不是那么厉害，而且身体中的疼痛和酸楚感减轻了不少。

    有些是绿色的，有些是纯正的白色，有些是蓝色的，有些是青色的，但唯独没有深的，象征着绝望和漆黑的颜色。

    接着，他伸手触摸了一下腰间的“觅明之铳”。

    眼见语言的劝导有用，莱特干脆借机借助触手的力量，纵身跃起，跳到了“龙”那覆盖着“鱼鳞”的骨骼之上。

    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莱特总算是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水流从他的腹部涌向了全身。

    而且他的嘴角也流淌着一道红色血液，有些黏稠，泛着腥味。

    在尾巴散出的光芒弥漫到极致之时，莱特似乎听到了神明在吟诵诗歌。

    “序位3，龙族元首。我见到了祂的两个形态，龙的形态，一百多米的高度，五百多米的宽度，拥有一身覆盖着红色鳞片的强壮身躯，还有一根能够扫除万物的巨大尾巴。他是骄傲的，富有力量的，令我们敬仰的。

    紧跟着，那根骨头尾巴迅速被一层明亮的，宛如正午之阳的白昼光芒所笼罩。

    “第一次是肉体的死亡，第二次是真正葬礼后人们印象中的死亡。而第三次，则是你完全被人所遗忘。虽然在我的生命和使命中，你是一个过客，你是一个很容易令我忘记的兽人，但我并不会忘记你，因为我也来自龙的国度。”

    听到这里，“龙”的挣扎渐渐微弱了下来。

    连带着心脏向身体各处血管的“迸血”，莱特开始感觉全身像是沐浴在温泉之中，热得舒适，但进而感觉像是在蒸桑拿，热得慌乱。

    接着，“龙”的那根骨节尾巴像是古代士兵的长矛，径直冲着莱特袭来。

    “其实就差一点了对吧，就差一点就能出去了，但你的精神却崩溃了。你要知道，索乌科德，人类，包括任何智慧种族都会经历三次死亡，之后才算真正的死亡。”

    滋滋——

    噗！

    “啊！”

    “光！”

    接着，他还听到了用古日涅帝国语吟诵的另一个单词：

    “灵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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