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在眼中，微微沉吟。

他觉得，有些事情确实是万万不能强求的，这些主动撞上来的人，比如李元昌、李恪，尉迟宝琳，就没有一个不倒霉的。

被上位者提前得知自己将来的劣迹，你就说倒不倒霉吧。

但再一想，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是这样的人，才会做这种事，所以，才会在历史上留下劣迹吧！

他看了绵绵一眼。

绵绵扣着小手手，小表情很严肃。

结果没多大会儿，她一眼看到武曦，立马想起来了，摇了摇小腿腿下来，哒哒哒跑过去，对她嘘寒问暖：“曦姐姐，你冷不冷呀？绵绵阔以把手套套给你戴！介里有雪，你怕不怕摔倒？绵绵阔以扶你……”

李承乾立马拦在路当中，双手抱臂，重重地咳了一声。

团子疑惑抬头，李承乾故意阴阳怪气道：“绵绵，那阿兄走？反正你的曦姐姐这么好看，绵绵有曦姐姐一个就足够了，那我们还在这儿干什么？”

绵绵呆了呆，小手手挠了挠脸：“不，不系哒。”

李承乾学她说话：“那系行摸啊？”

绵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跑过来扯着他的衣服：“阿兄，阿兄，你机一点点！”

李承乾又哼了一声，这才蹲下，绵绵扒着他的耳朵，小声道：“绵绵，坠爱阿兄啦！”

李承乾道：“我不信。”

小团子急了：“你信！”

“我不信！”李承乾看向李世民，“阿耶你信不信？”

然而李世民并没有声援他，反而一脸真诚道：“我当然信绵绵了。”

绵绵立马跑过去跟阿耶亲热抱抱，李世民冲儿子得意挑眉，还以为自己机智，逃过了一劫。

没想到绵绵下一句就道：“绵绵，几系犯了二凤犯过的戳！虽然绵绵见一个爱一个惹，但，但系绵绵对每一个人，都系真心哒！”

李世民：“……”

唉！他能怎样，能怎样！习惯了，真的！

新加入的三人都垂目静静等着，面带微笑，看起来都是心里有成算的人。

李承乾扫了一眼，放过了妹妹，笑道：“那绵绵现在想跟谁玩一会儿？”

绵绵想了想：“现债，不玩！绵绵要给尉迟邓哲写信！”

“那好吧，”李承乾就道：“那阿兄跟你的曦姐姐，和萧锐，狄仁杰说会儿话。”

他示意三人跟他走，去了偏殿，绵绵就回去了，吉祥一层又一层帮她脱衣服，好不容易脱完了，拿过微微烫的奶来，绵绵自己抱着，仰头咕嘟咕嘟喝，然后眼角余光瞄见什么，一下子拿开罐罐，吃惊地瞪大了眼儿：“阿耶？”

李世民嗯了一声，张开手臂，预备迎接小闺女惊喜的抱抱。

结果绵绵提着小罐罐过来：“阿耶……”她皱着小眉头，欲言又止：“阿耶，你，肿么还债呀？你不忙吗？”

李世民：“……？？？”

他明白了，惊讶地看着闺女：“你给尉迟敬德写信，阿耶不能看？阿耶和你的交情，还不如尉迟敬德？？”

“不系呀！”小团子连忙道：“绵绵，担心你告户二凤！”

李世民更惊讶了：“这事儿不能告诉二凤？绵绵不是二凤粉吗？居然有事情瞒着二凤？”

“不系不系！”绵绵不知道该咋解释：“这系，没有大牙的系呀！不，不用告户二凤哒！”

什么叫没有大牙？无伤大雅？

【尉迟宝琳又没有本事，二凤又用不到，绵绵告诉尉迟敬德，让他以后不要做坏事，不要让人家笑尉迟敬德英雄一世却后代糟糕就行啦……这件事只跟尉迟敬德有关系呀，不用告诉二凤，这就叫善意的谎言！】

行吧！李世民就道：“那阿耶不跟二凤说就是了。”

绵绵仍是摇头。

【不可能哒！这世上没有人能拒绝二凤！没有人能不拜倒在二凤的裤裤，和袍袍之下！】

【哪怕保证过很多次，只要被二凤拉手手，说好听的话，就会立刻倒向二凤，什么什么，全都说出来的！】

李世民：“……”

主要马上就是午饭时间了，他想陪闺女吃个饭还不行了！

他就道：“那阿耶不看，你们写吧。”

他就去窗下坐了，绵绵开始跟柴晏然嘀嘀咕咕……大唐很有名气，所以大唐名臣后代也时常被盘点，尉迟宝琳也算是黑榜有名，所以绵绵记得特别清楚。

尉迟敬德收到信之后，简直气得要死。

他不止一次亲眼见过小公主种种神迹，虽然确实很想让儿子随侍小公主，但也是千叮万嘱不要莽撞的，结果一转头，死小子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尉迟敬德气坏了，抓着他儿子痛揍了一顿，然后直接挑了几个人，连夜把儿子送去了豫州军府，让他隐姓埋名当个小兵卒，叫人看着绝不许逃出来，非得把他这个性子磨出来，再不下狠心真要遗臭万年了！

这是后话。

此时，李承乾把武曦、狄仁杰和萧锐带到一旁，细细交待。

先把假身份和为什么用假身份说了，然后便道：“你们的工作，类似于帝王的起居郎，平时记录绵绵的言行，尤其每天做的事情，等褚馆主……褚国令那边，每日报过数量，你们都需要详细记录。”

“平时就一人记录，另外两人，若绵绵叫你们一起玩，或者做些别的事情，都须听从，若不叫你们，也可自便。随时叫旁人替补，若没人替补，待闲下来，要把所有言辞举动补录……不可加褒贬，不可添减，平实记录便可。最重要的，无谕绝不可对外吐露半个字，纵父母至亲亦然。”

虽然不能明说，但其实就是，长孙冲二人主记心声，记录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

而他们主要记录小国灵的日常，除了留传后世之外，也要渐渐总结研究出其中的规律。

三人都郑重应了，李承乾续道：“绵绵平时起得迟，又睡得早，所以空闲时间还是比较多的，你们可以继续学业，平时就住在东宫，东宫已经指定了文武各两位夫子和一位教术算的夫子，平时可以随时请教，也可请夫子教授，不可耽误了学业。”

他顿了一下，又道：“今日，待绵绵午睡后，你们便可离宫，与家人话别，明日辰时前赶回。之后，不论年节，除非特许，都不能离宫……我会派人跟着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对了，平时的衣服器皿，宫里都会按月发放，书籍除了自己常用的，也可以写了书目，交由宫里置办。”

李承乾交待得非常细，三人都静静听着，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不懂，但有的问了李承乾会答，有的只说，你们见了自然知道。

所以也没法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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