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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躺枪的大冤种


  僧人笑了笑,合什答道:“上官仪。”

绵绵当场啊了一声,葡萄眼儿瞪得溜圆。

她这一啊,僧人也看向了她,迎着她的目光,浅浅笑了笑,十分风雅好看。

绵绵心里大叫,【上官仪呀!!上官婉儿的祖父!!】

【对啊!!上官仪就是河南人啊!祖籍应该离这里不太远吧?!上官弘死后他当过几年和尚,后来考了科举,才当了官儿!!】

可能是因为抱着绵绵,尉迟敬德居然也听到了绵绵的心声,心里吃惊,瞥了上官仪几眼。

虽然遇到个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挺幸运,但这种时候,也不可能拉个外人回去,所以大家多看了几眼,满足了一下好奇心,尉迟敬德就道:“小娘子,咱走吧?”

绵绵嗯了一声,一边仍是瞧着上官仪。

尉迟敬德转身就走,上官仪略略弯腰送他们离开,看神情,似乎也并不失望。

到家的时候,李承乾那边也安排得差不多了,站在廊下等着她们,小松鼠神气活现地站在他肩上,身上居然还穿着一件小小的蓑衣,也不知道是谁给牠编的。

绵绵迫不及待地张手手:“阿兄阿兄!抱!”

李承乾看她身上没淋到雨,只袖子湿了一点,便接了过来,笑着吩咐人备姜汤。

绵绵抓着他的领子,道:“绵绵看到惹,上、官、仪!”

【上官仪可是初唐超有名的诗人,“绮错婉媚”上官体!引领一时风尚!】

【他经常给二凤起草诏书,还参与宴集,侍宴赋诗!唐高宗时做了宰相,结果因为替高宗起草废后诏书,被武则天给杀啦!】

【初,武后得志,遂牵制帝,专威福,帝不能堪;又引道士行厌胜,中人王伏胜发之。帝因大怒,将废为庶人,召仪与议。仅曰:“皇后专恣,海内失望,宜废之以顺人心。”帝使草诏。左右奔告后,后自申诉,帝乃悔;又恐后怨患,乃曰:“上官仪教我。”后由是深恶仪。】(注:《新唐书》)

【新唐书中说,要废后的是唐高宗本人,但《资治通鉴》里,又说是上官仪说的“上大怒,密召西召侍郎、同东西台三品上官仪议之。仪因言:“皇后专恣,海内所不与,请废之。”上意亦以为然,即命仪草诏。”】

【但有一说一,新唐书这段儿把李治写得过于不堪了。他自己骂人,自己要废后,又后悔了,然后还推卸责任,推上官仪背锅……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李治就算性子不刚硬也不至于这么不堪的。】

【但不管事实是怎样的,反正后来上官仪被诬谋反,下狱处死了,所以大家才说他就是个躺枪的大冤种。但他有个好孙女,才女上官婉儿,武则天的亲信,唐中宗继位后,又被册为昭容,上官仪就平反啦!】

绵绵嘴巴和心声同步叨叨,李承乾边听边点头,然后就吩咐拨两个人,过去照应他一下,必要的话移到高处。

这会儿天下初定,人才是永远不嫌多的,既然是宰相之才,那能提前用上就提前用上,别的不说,哪怕没事做些诗词书画,换些蔬果也好。

绵绵虽然又见到了一个历史名人,有点点小激动,但毕竟上官仪的高光时刻不在贞观,所以跟阿兄说完了,也就放下了。

下午的时候,水渠挖完了,李承乾提前就吩咐人备了姜汤,一人分了一碗,发了工钱,就让他们走了。

大家草草用了晚饭,赶在天黑之前,大家也开始往塔上走。

雨太大了,脚下泥水一直漫过小腿,走路都费劲。

所以仍旧是尉迟敬德抱着绵绵,绵绵抱着小松鼠,李承乾几人走得深一脚浅一脚,哗哗声中,互相说话根本听不清,短短的路走了足有一刻多钟,终于到了塔上。

塔里已经打扫过了,船也已经栓在了塔下,禁军占据了一层二层,禇遂良等人在三层隔出了一个住处,第四层是绵绵下人住,以及给主子准备一些东西的地方,第五层也都打理好了,用屏风隔出住处,塔门窗子全都钉住了,只留着下头一条可以掀开的缝,放了引水的槽,乍一看还算整齐,但这塔本来就不大,怎么也是逼仄的。

大家各自匆忙脱鞋换衣,拧干了,直接在塔里牵了绳子晾起来。

绵绵最先换完,然后就在塔里跑来跑去,看到好几个床榻挨在一起,觉得还挺好玩的,跟长孙冲道:“锅锅,等我们回家,也介样睡吧?”

长孙冲笑着逗她:“不成的。”

绵绵问:“为行摸呀?”

长孙冲笑道:“因为我不想睡在地上。”

绵绵连忙道:“睡床呀!”

长孙冲笑道:“床没有那么大呀,我们几个人一起,挤不开的。”

绵绵摸摸脑袋,点了点头,“哦!”

柴晏然端了个碗过来,因为绵绵不喜欢吃姜,所以不用罐罐喝,凉到微烫的时候,绵绵就双手抱起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十分听话。

喝完了,她又跑去李承乾身边。

李承乾也刚喝完一碗姜汤,正跟李世绩站在窗前看水,绵绵过来,李承乾就把她抱到膝上,用袖子遮着飞溅的雨,一边继续问:“圩田?”

“对,”李世绩比量着道:“田边有土堤,把田围在中间,堤上有涵闸,平时就关着,若旱了,就开闸放水,防旱防涝。”

李承乾恍然点头,一边又问:“那如果发大水呢?”

李世绩摇头:“真发大水没办法啊……就认倒霉呗!”

李承乾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半晌,无声叹了口气,看着下头。

这会儿还未决堤,但下头,感觉已经是一片汪洋,水渠处更是宛如一条泥龙,汹涌奔流。

小绵绵双手巴着阿兄的胳膊,只露出一对大眼,扑闪扑闪,瞅着外头,然后,心声陡然响了起来:

【今天的雨,比依萍找她爸爸要钱那一天还大!】

【今天的雨,比沈巍为赵云澜求药那一天还大!】

李承乾几人:“……???”

什么意思啊?

绵绵又想起了网上一个段子,偷笑起来:

【就像白娘子水漫金山……两条四川的蛇,为了一个浙江的男人,跟一个河南人打架,淹死了一群江苏人……江苏人实惨,比上官仪躺枪还惨!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白蛇传,甚至连最早的洛阳巨蛇故事都不知道的几人:“……???”

李承乾看了看妹妹:“绵绵,你在干什么?”

绵绵小脑袋没动,只眼儿朝他瞥了瞥,细声细气:“绵绵,没想行摸呀!”

虽然一股此地无银的味儿,但李承乾也没法再问了,只能继续跟李世绩闲聊。

不一会儿,绵绵又格格地笑了起来,这次连心声也没有了,李承乾忍不住又问:“绵绵在笑什么?”

绵绵朝外指了指:“阿兄,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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