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在旁边皱眉听着。

因为有好多是绵绵心声说的，又不能问，揣着个闷葫芦特别难受。

他只想说居然有宦官能欺负皇帝？还封王拜相？还乱政？

这皇帝也当得太废了点吧？

还有那什么唐玄宗李隆基，粉和黑都盼他早死？

还什么夺舍……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呢？

虽然“真龙天子”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皇位都坐上了，再肉体凡胎也是身系天命，“小太宗”说明干得也很不错，这居然还能轻易被夺舍？

这也忒吓人了吧？

他们大唐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他愁了好半晌，一看李世民，瞬间缓过来了。

这种事情让万能的李世民去愁就好了，他一个太上皇，皇位都交出去了，他怕什么！

于是李渊就慢悠悠走去树下，趺坐着乘凉了。

看到这一幕并感受到了阿耶心情的李世民：“……”

此时的二凤，还不懂这种心态叫做，摆烂的快乐。

小绵绵倒是很开心，一直抱着玉龙子在摸，一边美滋滋地道：“二凤爱绵绵！给绵绵玉容只！”

“对，”李世民笑道：“二凤爱绵绵，大唐爱绵绵。”

小绵绵朝身上比了比：“挂脖脖！”

啊这……

绵绵的小脖子上还挂着道绰大师给的佛珠，又挂了李渊给的长命索，这玉龙子说大不大，但还挺沉的。

李世民连忙道：“不如阿耶给你摆到架子上？挂在身上，绵绵玩起来，说不定会碰到，这可是李世民送的，碰坏了多可惜。”

绵绵的小脸立马严肃起来，点了点头，把玉龙子超郑重地放到了阿耶手上：“辣好吧！阿耶，一镜要放好！”

李世民比她更严肃地点头：“你就放心吧！”

于是李世民把玉龙子装回去，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想来牵宝贝闺女。

然后绵绵双手把他这只手，给推了回去，努力举高高，一直推到了盒子上，看着他的小眼神儿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李世民：“……”

李世民肚里已经要笑抽了，但表面上还端着。

于是他双手捧着盒子在前头，绵绵在后头亦步亦趋地护送着，一路把玉龙子护送回了她的寝宫，然后花了一刻多钟之后，绵绵终于挑选到了合心意的地方……她的枕头边，把玉龙子放下了。

大家也收拾了球杖，跟着回来，换衣服吃饭。

李世民陪着绵绵吃完饭就走了，绵绵睡了个午觉醒过来，一睁眼儿，四个小哥哥都站在榻边等着她起床。

小团子当场惊喜了：“哇！”

她开心地眼儿亮亮，每个手手都摸了摸：“绵绵，好幸糊呀！绵绵，被幸糊包围啦！早几道，绵绵就不睡觉觉啦！”

几个哥哥也被她说得很开心。

“哎！”李泰道：“其实我真不想念书，我就想天天陪着绵绵玩！”

李治好奇地问：“你不是最喜欢念书了？”

李泰啧了一声没说什么，李承乾看了他一眼，微微凝眉。

李治随即又想起来，看向了长孙冲：“表兄不就是这样哒？不用念书，天天陪绵绵玩！”

于是三兄弟都看向长孙冲，长孙冲笑而不语。

绵绵还没玩够步打球，但难得大家都在，大家想着各种都陪她玩玩，所以又玩了一下午抛球球。

这种球更好看，是五彩的，有丝线的，对弄不清各种规则的小团子来说，更好玩儿，李承乾和李泰也都是从小练武，虽然不及长孙冲，但要把球轻轻抛进妹妹怀里，也是轻而易举，绵绵歇一会儿玩一会儿，一下午玩得兴致勃勃，天都蒙蒙黑了还不肯停。

长孙氏好不容易把闺女叫回来，玩得头发都汗湿了，身上还咬了好几个蚊子包，一边吃着饭，她就一直挠。

李承乾问：“绵绵没带香包？”

“带了，”长孙氏笑道：“大概绵绵肉香吧！”

绵绵饿坏了，一边吃一边点头儿，空不出嘴来说话。

吃过饭，李承乾和李泰一边一个，给妹妹捏了捏小胳膊小腿腿，又叫人送了水进来洗澡澡。

绵绵很喜欢洗澡，在桶子里直扑腾，一边还叨叨，

【总觉得洗澡澡，就是在帮蚊子洗菜菜。】

长孙氏差点笑出声。

外头李泰也噗一声笑出来，然后赶紧假装在看书，大声道：“大兄，我看到一个笑话！”

李承乾配合他，也大声道：“我看看……哈哈，真好笑。”

长孙冲默默看着他们兄弟两个坐那儿一动不动地演戏，脸上都没啥表情，还挺好玩的。

其实绵绵根本注意不到他们在外头干什么。

小肉团子被洗得溜光水滑，套上亵衣抱出来，每天都被挽成发豆豆的头发变成了一头小卷毛，衬着葡萄大眼，糯米小脸，小脚脚也没穿鞋子，就像两个小包子，真是不能更可爱。

几个哥哥争着抢着亲香了一会儿，那小脸凑过来又凉又滑，一身奶香味的小软肉肉，怎么抱都抱不够。

绵绵今天玩得太累，没一会儿就直打哈欠，一横抱过来就睡着了。

李治也困了，懒得走路，让侍女抱着回去了，

李承乾和李泰结伴回去，已经出来了，李承乾又道：“二郎先走，我跟阿娘说句话再来。”

一边说着，一边就折返了回来，挥退了下人，低声跟长孙氏道：“阿娘，我自从上次生病，被绵绵喂了一滴灵泉，感觉宛似脱胎换骨，脑子清明，心情平和，身体也有力气了，不管是念书还是习武，全都比以前容易许多，也更易有成效。”

他顿了一下：“所以，我在想，绵绵的灵泉……对她有没有影响？不生病能喝吗？”

长孙氏问：“你是想给泰儿？”

“是啊，”李承乾点了点头：“二郎向来擅长读书，乍然落后，我怕他心里不自在。”

长孙氏走过来，双手扶住他肩，温和道：“阿娘明白你的想法，也知你爱护弟弟。但绵绵毕竟不是寻常孩童，绵绵的东西，我与你阿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一切都要顺其自然……不要索取，不要强求，谁能得到什么，都得看各人的缘法。”

李承乾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阿娘，儿回去了。”

长孙氏嗯了一声，李承乾就转身出来，没走几步，就见李泰站在窗下看着他。

李承乾一愣。

李泰一声不吭，拉着他就走，估摸着走远了阿娘听不到了，才松了手，哼道：“就你爱操心，一天天地跟个小老头一样！我又没跟你比，我凭自己的本事，又不是不能有所成就，用你照顾吗？再说了，我做兄长的，才不会觊觎妹妹的东西！”

李承乾一言不发，李泰又道：“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心思太多，你是不是又打主意，想回去跟夫子说，瞒着进度，假装你也读得慢？！真是小人之心！我才不会在意这个，你能念多快就念多快，你厉害，我每天想偷懒的时候想想你，也可以督促自己……这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我还会因为你念书念得好，嫉妒你不成？你这是小看我！”

他叨叨不停，两人一直走到了李承乾院子门前，李承乾忽然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是阿兄小人之心，二郎聪明通达，愚兄远不及也。”

李泰一下子就噎住了。

李承乾含笑看着他，李泰憋红了一张小脸，瞪着他，好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扭头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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