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该回去一趟，毕竟现在比试尚未过去。”

  绝艳的面容如正盛的红玫瑰，而言语，就是她璀璨之下的尖刺。

  女子意有所指，然而对方却对此没有半点的在意，恍若从未意识。顾裳珞依旧淡然地看着她，甚至乎有那么一丝的懵懵懂懂。

  “既然是这样，那便请吧。”

  顾裳珞好言好语，不过此情此景之下，对这位艳丽女子来说，是一种不尊重。

  “你此番目中无人，真令人生厌！”

  顾裳珞有些懵了。

  “目中无人？我何时目中无人了？”

  明艳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是太子嫔妃，就不怕东宫再多加热闹？你这般丝毫不在意，是在自恃什么！”

  顾裳珞愣了愣，随即托起了下巴仔细思考了起来。这女子性子英烈，怎么好想不想，竟然想着有了妻妾的太子殿下。

  “如今良娣位置空悬，难道你就不怕被别人给占了去了？”

  顾裳珞听后，淡淡地笑了笑。

  “我怕什么？如今我这才人是怎么当怎么自在，何必盯着一个称号一个位子和舒适的日子过不去？整日地盯着盘算着，也练不出如你方才那般的箭术，不是吗？”

  “呵，只可惜，你已是太子嫔妃。”

  女子饶有趣味地地笑了笑，打量似地看着顾裳珞。

  “你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如今所处的位置，箭术如何，也不是你能求得来的东西。”

  话虽说完，视线却是步步紧逼。

  顾裳珞知道，此人怕不是真的看中良娣的位置了。良娣，地位仅次于太子妃，说来虽然比不上太子妃，然而谁当上了也不委屈。

  毕竟等太子登上了皇位，良娣可就是一跃成妃，不带半点阻碍的，届时后宫第一是皇后，第二就是她。

  这一点谁都会算，就看是有缘无缘罢了。

  “看来顾才人你也是无心于此了，可惜，甚是可惜了。”

  听她自说自话，顾裳珞倒是有问题想要问她了。

  “我倒不用你来替我感到可惜，不过你方才的这些话，挺耐人寻味的，这良娣，真的如此招人稀罕吗？这天下女子，都如此盼这个位置？”

  “这天下女子如何作想我最是清楚，太子妃已是尘埃落定，你说无人不对这位置感兴趣，那可是绝对否定的事，你说奇不奇怪，分明选秀已了，偏偏空悬良娣这个位置，此事说明了什么，怕往日清闲的顾才人是不会明白其中为何吧。”

  顾裳珞倒是认同她这一点，毕竟不沾事不议事便得清闲，此乃亘古不变的事实，再说这些事还没轮的到她来管，她也就无需要想这么多了。

  不过这般为何她也是能稍稍猜想得到的。

  毕竟这些日子她住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东宫。

  “这倒是难到我了，毕竟我也往日也没有思考过，今日匆匆又怎么可能想明白？选秀也尚不能得出的结论，你又怎么确定今日便能得出？”

  “简单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女子下巴一扬，已经言明了一切。

  顾裳珞本来就有此意，只不过她尚有顾虑才半路回头。

  不说此事会惹太后不悦，就说此人陌生，可信不可信也是未知，再加上她来势匆匆，也已经透露了想要东宫的一份位置，要是真的是有备而来，这番跟着前去怕不是要掉进她的坑里连累太子妃。

  而显然，她也是看出了顾裳珞此番心思的：“你是真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也罢了，不过你要是要来，我也未必会说出去，说到做到，你敢不敢相信？”

  “一切自有我自己的道理，我既然已经回头了，就不会再来一次回头，姑娘请便。”

  说完，侧身让开了道路。

  女子见了，一笑：“你我往后尚有一见的机会，我叫白旻月，知晓了名姓，大家也算是熟络了。”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裳珞看着她渐行渐远，觉得这姑娘是在做着美梦。

  选秀还没到一年，又怎么可能会在此时此刻从一众名门闺秀当中挑选出良娣？顾裳珞认定，若真的是她，也免不得要久久地等上一等。

  而事情，总是这样的出乎意料。

  今日阳光明媚，一扫阴云晦暗。有了之前的一箭，园子里的众人热情高涨，只可惜没能找到射出这一箭的女子再作比试。阁中闺秀诗情画意浓重，炉中焚香，一片香云漫舞。

  冬日百花凋敝，馨香斜溢而出，倒是能令人嗅到些许春日景象。今日十五灯节，繁花似锦的日子，不远了。

  来这里一趟，地方也算新鲜，顾裳珞游走于各方之间，不觉无聊，同样地看节目看得起劲。累了还能坐下品茗，也是惬意。

  百戏一眼不能看尽，顾裳珞有兴趣却不心急。

  众人围绕着太子李洛，只要李洛有兴趣的节目，都是现场的大热门。

  商菲而相伴在侧，现场的热闹也离她最近。

  李洛见几名名门子弟依旧醉心箭术，也就再次回到了一开始最为热闹的位置。

  拿起紫檀弓，向上一抛掂量后，从一边箭筒抽出了箭矢，随即长长一挽。

  三箭齐发，李洛接下来必然是要来个惊世骇俗了。

  有所预料，也就有些百无聊赖了，顾裳珞也就垂首看茶。而就在她提着茶盖刮着茶盏边缘的时候，余光瞥见一女子大步从廊中走来。

  正当抬头间，就听见了箭矢击中标靶的声音，而恰恰正好，也是顾裳珞与廊中女子对视的一刻。女子冷着一张脸，双拳紧握，是急匆匆地来。

  白旻月听见了声音，看向了廊外，不刻便走下了长廊来到了李洛的身边。

  她一把抓起长弓，右手抓上三把箭矢，劲力一拉，三箭齐发“帕”地一下各中标靶，赢得了现场的一片喝彩。

  箭术了得的她扭头看向太子李洛的时候，面上明媚，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

  “太子殿下箭术了得，都城中早有流传，不知殿下可否赐教于旻月？”

  “自然可以。”

  双方果断干脆，再次入局。几局下来，不分上下，现场喝彩声不断。

  顾裳珞一边看着一边想着，手中的瓜子是越啃越香。

  她方才在廊中透露的不悦已经说明了在殿中的所听所闻，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与心念之人，会有何有趣的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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