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徇私枉法，如今也成道理了吗！”

  商菲而狠厉地道。

  “东宫的规矩如何，先祖创立的法度如何！这些你可有记在心上！其心不正，必有异心！既然你自己也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状，那也就不需要我再大费周章去将你的背景也一并调查了！来人！”

  商菲而一声令下，立即就有几位嬷嬷入内，她们纷纷福身，唤了一声：“宝林。”

  商菲而一指春常，怒道：“将她拖出去即刻动刑！完了关押至另一处，等候发落！”

  几名嬷嬷提起着跪在地上的春常的臂膀，一路将她拖出了偏室。

  商菲而果断决绝的手段，令两人胆颤。常嬷嬷跪在当下，实在再也没有半点的心思去想别的事。如今就与蛇有关的这一罪名，就足够让她前去阎王殿报到，她如何不急。不过如今她可还妄想着能以念儿顶罪，免去自己的死罪，见场中安静，商菲而也没有要立即接着审理的意思，于是她就思索着，应该怎么利用念儿脱身。

  商菲而看她如今慌张模样，冷冷地笑了一笑，随即就一转风向，没有就着后山的问题对此事的主角常嬷嬷继续发问，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念儿。

  “念儿，你可知罪！”

  念儿仰着脑袋看着商菲而，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不过念儿反应迅捷，不过一刻间的不明白后，很快就让她找到了商宝林先审她的因由。

  “念儿知罪！念儿不应该没有检查过衣裳，就这么直接将衣裳送回悦儿姐姐处。”

  念儿在商菲而的眼中得到了肯定，心中的紧张，也就一下消散。这位商宝林一口咬定春常的错，不让春常辩解，也就是定了她的罪，而她的这一问，并不是真的让她认罪，而是要她自救。再说若是没有那位贵人的命令，没有常嬷嬷的吩咐，也就不会发生这么一件事。

  她抓准这一次的时机，让自己翻身，获得生机。

  “若当初奴婢仔细些，检查过了再送到迎月轩，或许就不会被人钻了空子，碰上这么一件事。”

  “你！你这忘恩负义的野丫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血口喷人！”

  “宝林，才人，这件事真的与奴婢无关，将外头的东西带进宫中，以我身份，本就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我又如何能以此谋害才人！此事是确实另有隐情，请宝林，才人明鉴！”

  她的这话，彻底激怒了常嬷嬷。

  “你，你！我平日里好生疼你！竟然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不是我你在宫中早就被人欺负得抬不起头了！你这白眼狼！尽将事情往我身上推！”

  商菲而听后，道：“可念儿也说得不错呀，她不过一打杂的宫女，能有什么能耐把蛇带进东宫？此事怕是另有端倪吧？”

  商菲而盯着常嬷嬷打量，笑意盈盈，一看就知道是看穿一切，洞悉人心，甚至已有掌控，能证明她就是主谋。

  常嬷嬷虽然慌，可毕竟是老姜一枚，自是镇定。

  “可能进出宫的，不止奴婢一人，宝林何不去调查其他的人！”她的视线微微垂下，不敢直视身为东宫妃嫔的她。

  “放肆！你如此是将太子妃和殿下置于何处！东宫之人，是随意可查的吗！调查你是太子口谕，太子妃之令！你这般空口白话，依照宫里的规矩，早就该动刑了！”说到这里，她轻松地勾了勾嘴角，“不过这刑嘛，过后一并同罚也是可行。”

  常嬷嬷听后，身子一僵，眼中已充满了恐惧。

  见她没有说话，商菲而继续道：“饲养蛇的篮子是从你房中搜出，也是证据确凿，嬷嬷何不坦诚些，也好让自己变得简单一些？你如今的汲汲营营，也不见有什么收获，何不透露更多，也可将功折过呢？”

  听这位商宝林说完之后，她依旧是无动于衷。

  情况确实让薛浅浅料中，她，也有自己定然的不能说。

  顾裳珞可真是想不清，这东宫到底有什么宝贝，竟然让宫里的人时时刻刻无时无刻不想盯着这里看，就像是生怕自己的片刻不注意就会跟丢了什么似的。

  常嬷嬷依旧紧紧地闭着嘴巴低着头，是不愿回答，更是不敢回答。

  商菲而继续道：“你可以不说，不论面对谁都一直不说，也是可以。虽然你在东锦嬷嬷的审问下并没有说出自己是通过什么办法将蛇带入东宫，不过人既然已经确定，那就能确定是从那条道进来的，只需要稍加调查，便能知晓一切，我们倒是不急，毕竟尚有卫兵能作证。”

  常嬷嬷一听，腿开始软了下来，膝盖再无力气支撑的她颇有些跌坐在地的意思，跪坐在地上的她依旧紧紧地抿着嘴低着头，是誓死也绝不会开口。

  可那群卫兵就不一样了，他们听令于皇权，是皇城中禁卫军的直属军，并不是皇宫里的那位贵人能买通的。

  见她这般模样，商菲而也就没有继续审问下去的心思了，也就吩咐嬷嬷将人带下去。

  负责看守这里的嬷嬷们都离开了这里，现场就只剩下她们四名熟人。

  没了外人，也可畅所欲言，商菲而站得有些无聊，也就在房子里四处走走，显得很是轻松惬意。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想让你说的重点你都能意会到，在众人的面前都提了一遍，也不愧我给了你这么一个开口的机会。”

  她一边走着，一边说着，看看这又看看那，一副不大上心的样子。

  “不过，我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可不是让你简简单单地说一两句话，略微这么表现表现，就准许放过你的，你们的事，我们知晓不少，就看你接下来的话，能为你赢得几分活命的机会了。”

  商菲而在房中绕了一圈，来到了她的身旁，就在此一侧，俯视着她。

  念儿静默着，回想了过往。作为宫女，一切都是听资历更为深厚的嬷嬷的吩咐，就算是寻常不显眼如打杂，也是避不开这样的命运，等级之分，甚是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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