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吴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嘴角还淌着鲜血，在他的身边，组织的信使身上中了三枪倒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

  他做到了，代价是什么呢？

  看着扎在自己手臂处的针头，看着跟着自己的五名亲信全部惨死，看着自己肩头的弹孔，以及伤口中溢出来的鲜血。

  猩红色的，散发出铁锈味的血液流淌在地板上，将自己身下白色的地毯染红。

  据点的支援已经开始赶到了，他能听见死神的脚步声。

  吴枫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在信使的身上找到弹夹。

  装弹。

  上膛。

  将枪口对准办公室的门口。

  他得确保有一颗子弹是留给自己的，

  右手已经没知觉了，没关系。

  练过左手持枪。

  左肩上的伤口让他没办法抬起枪口，没关系。

  匍匐在办公桌上，将枪口与门口齐平。

  意识正在涣散，没关系。

  在昏迷前他不会忘记给自己脑袋上来上一枪的。

  “是我。”

  他听见了。

  是吴生的声音。

  他没有得救后的喜悦，反而将枪口重新对准向自己。

  吴生扭转着门把手，但是门早就被他锁死了。

  他现在是吴氏的累赘，只要是下城人都知道，用过的针管藏匿着的是数不尽的病毒。

  那些通过血液传播的病毒，吴枫已经全部染上了。

  他现在只是吴氏的累赘。

  吴文庆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的，艾滋病，乙肝，丙肝...  ...

  随便一个都要付出巨大的金钱代价，还得安排人专门保护他，因为他杀了组织的信使。

  因为他，吴氏会继续损兵折将。

  因为他，各种各样花钱的药物，用于维生的机器，他一个人一个月可能就要花掉上百万，还无法痊愈。

  吴生已经砸起了门。

  “吴枫，把门打开，我们聊聊！”

  就这样吧，绝对不能成为吴氏的累赘。

  “射击门栓，快点，射击门栓！”

  轰！

  木门已经摇摇欲坠了。

  吴枫深深呼吸着，将手枪对准自己的头。

  只要是个人都会对死亡有恐惧，只要是个人都会惧怕死亡。

  死后就看不见这湛蓝的天空。

  死后就再也闻不到这清新的空气。

  再也见不到珍视之人。

  死后到底有没有另外一个世界呢？

  吴枫希望有。

  这样就能再见到吴丹了。

  轰！

  门被打开了。

  吴生还没走进来，就又听见了一声枪响。

  我没想到，会在一周内出席两次葬礼。

  今天没有下雨，天气晴朗，夏可可牵着我的手。

  那些高层没有来，只是庄园里的成员在和吴枫告别。

  吴文庆站在最前面，我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

  庄园的门口也有人，貌似站着一两个人，在大夏天穿着一身黑西装胸前还别着倒红色十字架的人可不多。

  在我的某次回头后他们就不见了。

  葬礼持续了两个小时，在极度的安静中结束的。

  吴枫和吴丹埋葬的地方很近，那些放在吴丹坟墓前的白花已经枯萎，吴文庆顺手让人把东西全部收拾好了。

  两座坟墓都很干净，新刻制的墓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我将我在庄园门口看见组织的人告诉了吴文庆。

  吴文庆点了点头，让我带他去门口。

  夏可可率先回屋了。

  走到门口，发现一封信。

  用蜡印密封着，就算蜡印要搞个倒十字。

  吴文庆让我把它拆开。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因为这件事情是由海港市的信使而起，组织在将来不会再干涉海港市事务，以表示对吴文庆的歉意。

  希望在海港冲突结束后，吴文庆能去到西西里岛，与长老会谈和解。

  我展开信给吴文庆看。

  吴文庆皱起了眉。

  可疑，非常可疑。

  荒谬，特别荒谬。

  “我不相信他们。”吴文庆让我把信收起来。

  我沿着折痕折好信，将信放回信封里，不过密封信封的蜡已经毁了。

  盯着上面断成两半的倒十字，一只蓝色的蝴蝶从我眼前纷飞飞过。

  我眨了眨眼睛，那只蝴蝶立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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