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姗姗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迅速收拾好，直奔商场。

  到达商场门前，顾池池的肚子咕噜咕噜叫。

  杨姗姗牵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想吃什么？阿姨帮你选好不好？”

  顾末末舔了舔唇，眼珠子骨碌碌转：“我想吃蛋糕。”

  “好，那咱们先去吃蛋糕。”杨姗姗摸了摸他的头。

  顾末末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得逞的小狐狸：“姗姗阿姨，你真好。”

  杨姗姗牵着他的手去到一家蛋糕店。

  顾末末的视线却被一对儿老夫妇吸引了过去。

  “好心人，帮帮我吧。”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甚至还打着补丁的男人，蓬头垢面地站在那对儿老夫妇身前，手中捧着一个捐款箱，左边一只眼睛灰蒙蒙的，仿佛看不见。

  而站在对面的那对儿老夫妇，衣着虽然不华丽，却也能看出来生活条件很好。

  他们正一脸同情地望着对面那男人。

  “你是怎么判断，我们就有钱的？”老人忽而开口问道。

  那人显然没有预料会被人反问，装傻充愣了会儿。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钱人，我眼睛瞎了，家里还有个女儿得了白血病，急需钱救治，所以我才拉着脸来乞讨。”男人说着就开始哭，哭声越来越大，有些泣不成声。

  顾末末蹙眉，那两个老人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应该不会被这种拙劣的把戏骗了吧。

  他们这种人，专门挑这种和善的老年人下手，利用他们的同情心，骗取他们的钱财。

  “听上去，的确挺可怜的。白血病我知道，花销可不少呢。老头子，不如我们帮人帮到底，把他女儿接到医院吧。”

  “你说得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生，您家在哪啊？”

  乞丐一听，瞬间慌了神，连忙拒绝他们：“不用麻烦了，我们住不起医院的，您发发好心，给我们点钱就够了，我打算带着女儿去乡下救治，那里花销还小些。”

  “乡下？那得多远啊？万一你女儿死了怎么办？”

  “距离倒还好说，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去哪都不会受罪。只是乡下的医术毕竟不比城市，还是在大医院治病吧。”

  “我……”乞丐语塞，“总比呆在城市里等死强。”

  “那好吧，那告诉我你家在哪，我记下来，让人送钱过去。”

  顾末末看着两个老人从包包里掏出纸笔递给对面的男乞丐。

  男乞丐立即推开，“真的不麻烦了，我们萍水相逢，您就要给我送钱，我真的不好意思接受，您就给我箱子里放点钱，就够了，不敢要您太多。”

  两个老人一人翻口袋，一人翻包，相互对视一眼，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出门都不带钱。”

  “奥对，现在都手机支付了，扫码，我这里有码可以扫。”

  “也行。”老爷子说着就要掏手机。

  一旁的老奶奶拍了下他的手：“扫什么扫，你的破手机能扫码啊？”

  男乞丐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老爷子手里的翻盖手机。

  他差点背过身去，气得快要发飙。

  不带钱逛什么商场，两个穷鬼，连智能手机都买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顾末末看着那边发生的事，抬眸看着杨姗姗。

  “那个人肯定是在诈骗。”杨姗姗皱紧了眉头，她拎着奶油草莓蛋糕，牵着顾末末坐在店门口的椅子上看戏，“不过，我总觉得，这两个老年人不像是容易被骗的。”

  “不行，我得过去帮他们。”顾末末也不知道哪来的热情，直接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五块钱的纸币，放进乞丐的箱子里。

  转头对那对老夫妇说：“爷爷奶奶，你们去哪了，我和姨姨等你们好久了。我们走吧。”

  他说着，将两个老年人拉到蛋糕店门口，扶着他们坐下。

  男乞丐越发不快，说了半天，只讨来五块钱。

  这年头，五块钱够干嘛使的？！！

  但见他们这边人多，他也不好再纠缠下去了。

  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

  杨姗姗见他走了，连忙朝着两位老人笑着鞠躬道歉。

  “真不好意思，我家孩子无礼了，没打搅到你们吧。”

  “哎哟，你说的哪里话，是我们要谢谢小朋友的。”老奶奶一脸慈爱地看向顾末末，“小朋友，跟奶奶说说，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拉开啊？”

  “那个人是骗子，他是装瞎的。”顾末末切开草莓奶油蛋糕，一分为四，递给两位老人和杨姗姗一人一份。

  老头子闻言，呵呵笑了起来：“怎么看出来的？”

  “首先，他身上的衣服也太破了，甚至还有补丁，他一个瞎子，怎么补的？其次，如果女儿真的有病了，听到有人愿意帮助他时，作为父亲，应该是感激，高兴的，可那个‘乞丐’却一脸的不悦。他就是想要钱。”

  老头子忍俊不禁：“哈哈哈，小朋友观察得很仔细，脑瓜子灵活，是个机灵的小子。”

  老奶奶也夸赞了句：“是啊，这孩子以后不得了。”

  “既然你都看出来他是个骗子了，为什么还要拿钱给他？”老头子出于好奇，问顾末末。

  “我妈咪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出门在外，总会有难处，他骗人不对，可细想一下，如果他有一份工作，有生存的技能，又有谁会愿意出来践踏自尊般乞讨呢。”顾末末说起话来一板一眼，言行举止间透着清澈的真挚和冷静。

  老夫妇相视一笑，再看向顾末末时，眼底满是赞赏。

  “你妈咪是个善良且有大智慧的人。”老奶奶感慨道。

  顾末末听到有人夸自家妈咪，很是高兴，吃蛋糕的速度都加快了一倍。

  杨姗姗也很高兴，揉了揉顾末末的头发。

  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擦去他脸上蹭着的白色奶油。

  吃过蛋糕后，杨姗姗带着顾末末离开。

  望着那小小的活泼身影，老奶奶不禁问老头子：“你看，像不像小言小时候的样子，要是他们也有孩子，现在估计也有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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