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二的描述，霍卫明一屁股坐在床边，脸上的神色明晃晃的不信，丝毫不顾张二被他压到了手掌还在喊疼，嘴角带着一股嘲弄：“你的意思是说，就那村姑一个人，把你们都收拾了？”

  呵呵，他确定了，张二这是穷疯了想昧下他的十两银子呢，什么谎都敢编，一点脸皮都不要了，什么一记左勾拳右勾拳，什么一把就把人扔出去，他咋不说是那烧烤车主动出击给他撞成这样的？

  “张二哥，你最近，日子过得艰难？”

  “啥意思？”这话听得张二不太明白，但当瞧着他脸上挂着那讨人厌的笑脸，猛地转过弯来：“你意思我骗你？艹！老子至于为了这十两银子丢这个脸？他娘的，你自己去码头打听打听，那么多人都瞧见了！”

  薛卫明依旧不信，在他眼里，女人要么就是胆小，要么就是他姐那样温柔漂亮的，顶多了就是跟外头那婆娘似的长得痴肥，嘴巴厉害些的，哪有这么能打，力气这么大的女人？

  “张二哥，你要是缺银子，那十两就算我先借给你的，日后手头宽裕的了还我便是，不用说这些话来蒙我，咱也是......”话音未落，门砰的被推开。

  俩人望去，只见那婆娘手上攥着大棒槌，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冲进来：“你他娘的，人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要钱？那事儿不是替你办的？我们没找你要药钱，你倒是送上门来！欺负我们老张家没人？嘴上没毛的玩意儿！”

  她举起棒槌就朝薛卫明身上揍，这下薛卫明也不说什么钱不钱了，一骨碌就抱着脑袋往外跑，连口气儿都不敢喘，一直奔出了巷子才停下来，擦了把脑门的汗，回头看那婆娘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旋即一股火气上头，骂骂咧咧的，既骂张二贪得无厌，又骂那婆娘形如夜叉，惹得过路之人纷纷回头瞧他。

  他心里正憋着气呢，被这些人一看，直接就大声骂了过去：“他娘的，看你爹呢？还不快滚！”

  等把人都轰散了，  他理了理跑乱的发髻，拍拍衣袖，抬脚就往码头走去，他就不信了，这事儿他自己办不成！

  到了码头他就傻眼了，原先那摆着烧烤摊的位置哪里还有人在？

  急匆匆的跑过去，左看右看，依旧只剩两边的摊子，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他猛地抓起一边面摊的老板：“人呢？烧烤摊呢？”

  面摊老板正在拿着长筷子捞面呢，被他一拽，好悬那面条差点没全撒到外头去：“你这人，咋回事！没瞅着我这儿忙着呢么？”

  薛卫明此刻脑海里闪过张二方才说的话，只觉得心中一股巨大的荒谬感蔓延，原本坚决不信的态度也瞬间发生动摇，不过还是强撑着道：“这烧烤摊，该不会是又没来营业吧？”

  他也是经常来买的，之前碰到过霍秀秀她们因为下雪没来的事情。

  可面摊老板哪里知道那么多，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语气不算太好：“谁知道呢，昨儿有几个混混来找麻烦，小老板脸上被划了一下，许是打算休息几日吧。”

  “哦？真有混混来？”

  “小老板说不做啦。”面摊老板还没说话，反倒是另一边的烧饼老板说话了：“哎，原本还想着借着小老板的人气，咱能蹭点生意，这才多少日子啊，哎.....”

  薛卫明听了就是一喜，不做了正好啊，自己去找她买方子，总不会不卖吧？

  面摊老板也跟着搭话：“你咋知道的？”

  烧饼老板摇头晃脑的跟着手里的烧饼胚子一块转悠：“我婆娘早上去街上买菜碰到她们了，问了一嘴。”

  “那你知道她们住哪儿么？”薛卫明赶紧问他，他准备问清地方就立刻找过去。

  可惜烧饼老板也不知道，对此爱莫能助，徒留薛卫明一人在原地似喜似悲，满脑子寻思怎么能把人给找出来，他姐夫还等着他的好消息呢！若是办不成这事儿，他姐知道了也得说他！

  “你要找他？去河源衙门打听便是，咱们这儿摆摊，都得上哪儿登记。”烧饼老板见他呆呆地站在自己摊子边儿，啥都不买有些嫌他碍事，便给他出了主意。

  薛卫明两掌一击，口中连呼：“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随后便急匆匆走了。

  石头村里，霍秀秀吃饱饭，睡了个午觉又在炕上瞪着眼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胡乱将衣服套上，就噔噔噔的下了山。

  她准备去瞅瞅霍老三的弹弓做的咋样了，这都好几天了，就做两个弹弓能有多慢？

  刚走到霍老三家门口，就看到两个小孩一左一右扒着门贼兮兮的往里瞅呢，对了对脸，她不确定的喊道：“雯雯，文星？”

  突然出声，将俩孩子吓得一激灵，待看清是她后，文星竖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别出声。有些疑惑的走近了些，才听到里头传来三婶婶的喝骂声，期间还夹杂着棍子嗖嗖嗖的破空声，以及霍老三时不时的哀嚎：“别打了！你这娘们！粗鲁！粗俗！哎哟！我错了！哎哟！”

  “你爹又干啥了？”霍秀秀是真服了，这三叔，都农闲了还在家里闹什么幺蛾子？不是才准备跟她一起搞打猎事业么？

  霍雯雯抿嘴直笑：“我爹偷我娘银子被逮了个正着！”

  “我爹还不承认自己偷银子，他说俩口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他那是拿自己银子。”霍文星一张小嘴叭叭的就给他爹老底都给掀了。

  “出息，你俩别搁这儿看热闹了，咱进去看。”隔着门那么条小缝，能看清楚啥？不得来个现场版才得劲么？

  俩小的还犹豫呢，这偷看是一回事，可进去了，万一被他娘给揍了呢？倒不是他娘迁怒要揍他们，而是他爹不做人，瞧见他们肯定使劲躲在他们后头，尤其是他，年纪小，还是男娃娃，他爹肯定会把他挡在前头。

  霍秀秀倒是没有这些顾虑，农村么，谁家有点事，别家听到了不得过去瞧热闹的？一推门就往里走，里头三婶婶正拿着鸡毛掸子，满脸通红的追着霍老三满院子跑：“你给我站住！”

  霍老三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跑在前头：“我不，你先保证不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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