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万突然到了沈城，陆帆接到电话，马上赶到宾馆。

  陆帆对张百万的印象不错，陆航和齐木匠等四人在家具厂学习的事，张百万安排的很妥当，四个人免费吃住，不但能学到技术和管理，厂方还给开工资。陆帆欠他人情。

  简单寒暄后，到了饭点，陆帆设酒宴招待。张百万的保镖向来是不上桌的，包房里只有陆帆和张百万俩人。

  “张哥，还倒腾货吗？”

  陆帆悄声问道。

  “什么货？我怎么不记得？咱俩不是在酒桌上偶然认识的嘛。”

  张百万一副茫然的样子。

  “对对，我和张哥就是在酒桌上认识的，咱们都非常讨厌不是正道的事。互相欣赏，成了朋友。”

  陆帆笑眯眯答道。

  心里一块石头完全落地。张百万是个精明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俩人倒卖金豆子的事，他也在其中，对他一点好处没有。

  “陆帆，我非常欣赏你的才华，几次见面咱们虽然谈的不多，电话里也没有深入沟通。但你的很多见地很让我耳目一新，非常希望有机会和你携手。冒昧地问一下，你在香岛老板手下干，能否问一下你在公司什么地位？工资多少？”

  张百万直言直语，很想招募陆帆。

  “我和老板有点特殊的交情，比普通员工能强一些，有时候能和老板说上话。准备开家具厂的事老板就参考了一些我的建议。工资在沈城算是高的了。”

  陆帆半真半假回答。

  “明人不说暗话，我在深市投资建了一家生产通讯器材的厂子，你也说过是阳光产业。用报纸上的话说，深市可是一片热土，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无论我赔钱赚钱，保证你一年最低六万块钱以上的收入。”

  张百万开出了大价钱。这时候的六万工资在普通人眼里是天文数字了。

  “张哥，您这么说真让我受宠若惊，我有自知之明，可值不了这价钱。再说我也懂通讯设备，什么也不会什么啊，我真担当不起。”

  陆帆礼貌地拒绝。

  “我阅人无数，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有没有才能，我还是看得很准的。你小看自己了，管理、销售、谈判你绝对是把好手，万里无一。到哥哥这来吧，我可以先付你一年工资，干好了几年后也是大款。”

  张百万说得很诚恳。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恨不得马上把陆帆招致麾下。

  “年后三月份左右我可能有机会去香岛，到时候到张哥那里拜访一下。你这次来不能就为了这事吧。”

  陆帆模棱两可地回答，没有完全把话说死。

  如果沈梦楠把相关手续办下来，他是一定要到香岛走一走的。

  “好好，我等你。我这次来看你是一方面，另外我来要一笔债，可特么的估计白费劲。”

  张百万说了收债的事，他在金山镇的木材加工厂效益很好，惹人惦记了，想吞并厂子。有人天天找麻烦，不是说收购的木材手续不全，就是停电，还有一帮人总去闹事。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张百万还不是强龙，只能选择退出。厂房、设备还有很多的板材，价值五十多万的木材厂，对方只给十五万。给了五万后，对方强行占据了厂子，剩下十万至今也没给。张百万不甘，来要债。

  “你说抢你厂子背后的人姓程？”

  陆帆皱了皱眉。

  “特么的，指使者姓程，叫程聪，还有一个叫侯军的。姓程的父亲以前是县里一把手，后来去了松山，听说马上换届就能当市长了。特么的，强取豪夺，气死我了。”

  张百万骂骂咧咧，喝了一大口酒。

  “张哥，你去要债见机行事，钱是身外之物，保证安全最重要。有什么证据之类的一定保留好。以后不一定没机会。”

  陆帆没有深说。他和侯军尤其侯军背后人的冲突早晚避免不了，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证据有时候也能起到很大作用。

  沈梦楠一走就是十多天，期间给陆帆打过几个电话，每次都是说几句话，简单告诉一下情况，就挂断了。她最终还是作为了筹码，8号办订婚仪式，当天高家就可以给沈家注入八千万港币的资金，当然要以股份做抵押。

  陆帆能感觉到沈梦楠身心俱惫，语气中都充满了沮丧和无奈。可是他除了劝慰，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靠沈梦楠自己了。

  很多时候，多难的事都要自己经历，多坎坷的路也要自己走。别人是替代不了的。

  黄芳一直和陈福、沈梦楠保持电话联系，每次通完话她都是长吁短叹。

  两个多月的相处，黄芳和陆帆已情同母子，对陆帆的照顾无微不至，为了陆帆吃好，她还特意学做了东北菜。

  这十多天，陆帆在家的时候，吃完晚饭总要陪黄芳聊上一会。

  “唉，小帆，梦楠今天办订婚仪式了，我的心里难受啊。你说梦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那个高阳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黄芳抹着眼泪。

  “阿姨，这不还没结婚嘛。唉，将来的事说不定，也许有转机呢。”

  陆帆劝慰道，他心情也不佳，早晨开始就莫名心神不定，下午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林虎偷偷笑，他还把林虎一顿臭骂。

  “小帆啊，哪有那么容易啊，大户人家是讲脸面的，订婚了再悔婚是要被笑话的。你说我这天天求菩萨，怎么就不好使呢。梦楠从小我就带着啊，就是亲女儿啊，这要进火坑啊……”

  黄芳一把鼻涕一把泪。

  俩人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汽车的紧急刹车声，听声音至少两辆。紧接着传来急促脚步声。

  陆帆和黄芳站起身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没等开门，几个彪形大汉破门而入，其中有人还穿着警服。

  “你们什么人？干什么？”

  陆帆问道。

  他知道，终归没有躲掉，该来的还是来了——郝爱军被抓住了，镜面匣子的事找上门了。

  从现在开始，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要十分注意。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些天来无数次反复推敲的各种情况的对策。他表面上还是一副受到惊吓，不知所以的样子。内心里反而镇定下来。

  “你是陆帆？！铐起来！”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命令道。

  几个人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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