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改装过的悍马副驾驶座上。

  泊钧在驾驶座上开车，听到动静，从自己的空间里提出来好大一桶水给她喝：“醒了？补水。”

  沈瑶瞪他：“你发什么疯？送我回基地！”

  “你不能回去。”面对自己的族人，泊钧很有耐心地说，“你身边那个男人很危险，他在地下研究所里......”

  “大开杀戒是吗？”沈瑶哭笑不得，“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要回去送死？”泊钧转头，看她像看傻子似的。

  “他是我男人，他不会伤害我。”

  “不行，”泊钧再次拒绝，“你是族群里目前唯一一个没有失去歌喉的人鱼，你是族群的珍宝，我必须要送你回栖息地。”

  “送我回去又能怎样？我是能唱歌给他们听，还是能帮助他们恢复歌喉咋地？”

  “你可以为族群繁衍后代，生出和你一样免疫污染的人鱼。”

  “不好意思我绝育了，生不了。”

  “......”泊钧噎了一下，又说，“那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族人们唱歌。人鱼的歌声，可以缓解同伴因为失去歌喉而沉闷的心情。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族人们都会很喜欢你的。”

  “你不送我回去，司玄见不到我，会发疯的。”

  “那与我无关。你是人鱼，你和人类没希望的，我是为你好。”

  “你大爷的......”吵了半天，他还是这么固执，沈瑶怒了。

  她撸起袖子就要跟他干架，泊钧眼疾手快，又将她击晕过去。

  沈瑶：尼玛。

  再次醒来，沈瑶冷静了。

  她乖乖补充水分后，在脑海里跟系统暗中密谋，接着悄悄地掏出系统从商城买的异能抑制剂，瞅准机会就要给泊钧脖子上来一针。

  “啪！”抑制剂被泊钧挥散，掉落在地。

  【统子，定住他！】沈瑶着急地跟系统喊。

  可系统的能量作用在泊钧身上，不过一秒就被他冲破。

  泊钧意外地看她一眼，对她的能力表示惊讶。

  接着沈瑶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

  又一次醒来，沈瑶开始唱歌。

  泊钧无奈看她一眼：“别试了，第一次见面你就该知道，你没办法控制我的。”

  沈瑶住嘴。

  沈瑶沉默。

  沈瑶emo了。

  她开始拒绝补水，拒绝说话，郁郁寡欢。

  泊钧铁石心肠，也不惯着她。

  她不喝水，他就往她身上一桶又一桶的倒水；她不说话，他也不说，专心地开车。

  沈瑶真是服了这个老六。

  她开始想念她那个杀人不眨眼，但事事都宠着她惯着她的疯批男朋友了。

  她啪嗒啪嗒地掉小珍珠。

  泊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是人类，你是人鱼......”

  “你一身异能怎么来的？”沈瑶摁了摁酸涩的眼尾，打断他的老调重弹，问道。

  泊钧往她手里塞了一块火红色的晶核：“调动精神力，去吸取里面的能量，试试。”

  沈瑶将晶核捏在手里，瞪了半天眼，晶核毫无反应。

  泊钧停下车，从空间里取出另一块晶核，放在自己手心捏紧，瞬间，晶核冒出一股股的白烟，烟气直冲进泊钧的身体里，被他全部吸收，但紧接着，他将头趴在方向盘上，浑身发抖，冷汗涔涔。

  “你，你怎么了？”沈瑶讶然。

  过了许久，泊钧才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是获取能量必须付出的代价。”

  泊钧说，如今这个世界，丧尸横行，不断进化；海兽成群，繁衍生息；人族异能者频出，人才众多。

  就连动植物，也隐隐有变异的趋势。

  所有的物种都在进化，除了人鱼一族。

  人鱼在十几年前就被人类捕杀得所剩无几，如果他们再不进化，不出三十年，人鱼一族，就将面临灭绝危机。

  泊钧是从人族的造神计划里获取的灵感。

  人鱼的身体不像人类那样，在觉醒异能上有天然的优势。

  他就拿自己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终于让他在丧尸晶核里发现了一丝生机。

  他偶然发现自己可以吸取丧尸晶核里的能量，经过艰难痛苦的驯化后，将那些能量为自己所用，当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有可能会觉醒出不同种类的异能。

  但那些精纯至极又狂暴至极的能量进入人鱼的身体后，会在体内到处肆虐，破坏他的身体结构，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但幸运的是，经过漫长的实验后，第一个觉醒的异能就是治愈系，这加快了他吸取能量的过程。此后，他又陆陆续续觉醒出其他异能。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精神力也被折磨得越来越强大。

  “我现在还打不过那个人类，但再过十几年，我也许能跟他不相上下。”泊钧感叹道。

  “你很伟大。”沈瑶夸了一下他，但又补充道，“但我男人更厉害，你在进步，他也在进步，你永远别想打败他。你不送我回去，等他找到你，他会把你变成一条烤鱼干。”

  泊钧冷哼一声，启动车辆继续前进：“你对他可真有自信。”

  “那是。”沈瑶也哼了一声，双手环胸，抵着车窗，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被掳走已经十几天了，也不知道司玄在干什么？想她没有？会不会发疯？

  -

  “司博士，这边！”成扬抱着陈晓薇，风一般地卷过来，停在司玄面前。

  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

  司玄收回在周围探查的强大精神力，静静看着他。

  成扬指向了一个方向，脸上带着点愧疚：“我跟了好几天，但还是被他甩开了，他带着小鱼往这个方向去了。您快追吧。”

  “谢了，司成扬。”风卷起司玄的身影，在成扬耳边留下一句话。

  成扬倒抽一口冷气，抱着陈晓薇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片刻后，他笑了一声：“九哥，原来，你早就认出我了。”

  耳尖忽然一痛，陈晓薇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扯着他的耳朵：“你这家伙，到底瞒了我什么？快说。”

  “啊啊痛痛痛，薇薇，放手，我都告诉你。”

  他是司成扬，是司玄同父异母的第十二个弟弟。

  小时候，他总爱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九哥”。

  那时候的司玄其实不爱笑，冷着一张脸，也不爱说话，总是默默地修习异能。

  他独自一人面对海兽潮时，司成扬是唯一一个哽咽着出声的人。

  “父亲，九哥会死的！求您帮帮九哥吧父亲！”

  之后，在漫天血雨和基地众人的哀嚎声中，司玄像地狱魔神般恐怖的身影成为了司成扬的噩梦。

  那一日，他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且逃离基地的人。

  那时他以为，是他装死瞒过了司玄。以至于当日骤然看见司玄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吓了好大一跳，小心谨慎地隐藏好自己，生怕九哥认出他，上来就扭断他脖子。

  如今看来，早在基地的时候，司玄就有意放过了他。

  今日一别，他日兴许再难相见。

  司成扬大大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理阴影，向着司玄离开的方向喃喃道：“九哥，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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