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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自欺欺人


明明看起来是再和善不过的笑,可是荣妃却感受到那笑容背后隐藏的冰冷凝视,让人忍不住颤抖。

  “荣妃?”

  许是发愣的时候时间过长,佟若雪带着疑惑,又唤了一声。

  “臣妾……并不知情,紫玉从昨天开始,就说身体不适,臣妾怜惜她一直伺候得很用心,所以允了她去歇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请皇贵妃娘娘一定要找出真凶,替紫玉洗雪冤屈啊。”

  荣妃看起来很慌乱,但是说出的话却有条有理的,先是把自己摘了出去,后又表现出主仆情深,替自己的大宫女求一个公道。

  看见荣妃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就算有人心生怀疑,也会被打消打消几分疑虑。

  “荣妃且安心,本宫绝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佟若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语气严肃且认真。

  荣妃本来正在哭泣,听见这话忍不住停顿了一下,她以帕子掩面,小声呜咽着说道:“那就多谢皇贵妃娘娘了。”

  “这竟然牵扯到一宫主位的大宫女,臣妾认为绝对不能姑息,梁公公可有查出来什么线索?”

  惠妃义愤填膺的模样,简直像极了正义使者,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她有多心善呢。

  梁九功就跟没听见似的,微微弯着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像座沉默的雕像,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

  “惠妃妹妹说的在理,这凶手也太无法无天了,待查明真相之后,一定要严惩。”

  佟若雪顺着惠妃的话往下说,语气里充满了愤恨,一点都没有觉得可能会与自己有牵扯。

  可以说是皇贵妃的接话,为惠妃解了围,偏偏却更让人生气了。

  惠妃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是,确实该严惩。”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诡异,整个大厅瞬间静默了下来。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就连荣妃的啜泣声,都慢慢变小了。

  “娘娘,请恕臣妾逾越,但是一直坐在这里,应该查不出来事情的真相吧?”

  宜妃最先坐不住,她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地开口,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佟若雪却老神神在在的,片刻之后才一脸凝重,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说不定,紫玉那宫女死的屈,到时候会自己回来找出凶手呢。”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恰好此时有一阵凉风吹来,要不是顾及着身为后妃的礼仪,有几个都要忍不住尖叫起来了。

  “哈哈哈,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想必妹妹们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吧。”

  佟若雪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现,随后笑着解释了一句,语气却耐人寻味得很。

  宜妃也被吓了一跳,之后干笑着回道:“呵呵,娘娘说的是。”

  荣妃这会儿,是彻底不敢接着哭了。

  她刚刚被皇贵妃那话给吓出来一身冷汗,这会儿被风一吹,整个人的身体都冷冰冰的,衣服贴在身上,让人难受极了。

  “娘娘,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还请娘娘恩准。”

  荣妃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略显无力,就算是请求恩典,也不敢与皇贵妃对视,一直低着头。

  “这样啊——”佟若雪特意拉长了声音,故意吊足了荣妃的胃口,之后才关切地说道:“荣妃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去吧,唉,紫玉这宫女也是可怜,平白无故丢了一条性命,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揪出真凶,也算是全了你们的主仆情谊了。”

  荣妃听了这别有深意的话之后,猛地一抬头,就看见皇贵妃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心里一突,呐呐不语,也不敢再说什么先回宫之类的话了。

  “娘娘,奴才总算是不负所托,去了那紫玉的卧房,找出来一些东西。”

  魏珠一路小跑,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说起话来还有些喘,但是语气却兴奋得很。

  “哦?都找到了什么?”佟若雪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魏珠连忙让人把东西呈上来,放在木质托盘里,几位嫔妃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

  “这么多银子啊,看来荣妃平日里倒是挺大方。”

  佟若雪看见那占了一大半地方的银两,一边点头一边感叹了一句。

  荣妃却好像见了鬼似的,一个劲儿地摇头,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没有,不是臣妾,臣妾并没有赏赐给紫玉这么多银子。”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是偷窃来的?”

  宜妃接了一句,装作惊讶至极的模样。

  “那根簪子,臣妾好像在那里见过。”

  惠妃有些瑟缩地说道,眼神不自觉地瞟向皇贵妃的方向,随即又赶忙转过头,这欲盖弥彰的模样,谁都能看出来这簪子的主人是谁了。

  本来惠妃不想开口的,但是她见话题越说越远,生怕其他人被带偏了,于是迫不得已赶紧出声。

  “真的吗?是谁的?惠妃果真慧眼如炬,这么远都能看清楚,快快说出来,倘若能抓到凶手,可谓是大功一件。”

  佟若雪先是讽刺了一句,随后带着惊叹,仿佛真心实意为惠妃做出的贡献而感到高兴。

  惠妃脸上隐秘的笑容不由得一僵,她有些艰涩地说道:“臣妾也有可能,是看错了。”

  “别呀,魏珠,把东西端去给你惠妃主子好好看看,千万不能错过任何重要的线索。”

  佟若雪大手一挥,才不会给惠妃往回缩的机会。

  “这簪子,是皇贵妃娘娘您的。”

  别无他法,惠妃都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这话,但是为了增加信服力,她还是假装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佟若雪,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捂着嘴。

  “娘娘,请您给臣妾一个解释吧,紫玉绝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

  荣妃勉强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义正言辞而又伤心至极地质问道。

  “荣妃不妨来说说,本宫的簪子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宫女手里。”

  佟若雪仍旧不慌不忙的,眼神如炬,直接与荣妃对视,仿佛要看到人的心里去。

  “臣妾怎么会知道?!”荣妃的声音有些尖锐,她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瓣,只好佯装被亲近之人伤害到了,落寞而又大度地说道:“算了,臣妾不想再追究了,就这样吧。”

  简直把苦主的形象表现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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