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没办法。”于野摊摊手表示无奈。

  “欸？你们不是那日和我打听狐仙娘娘的夫妻吗？”大娘霎时明白了什么，踮脚嚷道：“狐仙娘娘，这两个是假夫妻，鬼鬼祟祟在镇子上打听您，一个都不能放过。”

  闻人鹊一听“夫妻”二字，怒气上涌想拔剑，于野却不以为意道：“欸，大娘，您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我们那是光明正大的问。不过现在当着大伙儿的面，我有一事死不瞑目，还望大娘解释。”

  狐仙站在庙中央，于野三人站在庙门口，门外围着一众百姓和狐仙的女下属，狐仙对站在最前的大娘使劲使眼色，叫她快动手。

  大娘抬手示意众人将这三人全绑了，一时间众人都靠了过来。闻人鹊当即利剑出鞘挡在于野身前面色不善。

  这些百姓虽然盲从，可毕竟不是傻子，闻人鹊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哪里还敢硬上前。大娘虽然生气，手里撸起袖子，可还真没胆量上来。

  楚蒙则站在于野身后，防着狐仙突然发难。

  一时间，场面竟然僵持住了。

  “你女儿可是叫阿香，嫁给了镇子东边开茶摊的跛子？”于野叹了口气，惋惜道：“大伙儿都是邻居，应该知道，你们有不少人家的女儿送来狐仙娘子当所谓的神使，可是这位神使头子的女儿却早早嫁了个跛子，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你们女儿送来狐仙娘娘坐下都做了什么吗？”

  “这还用说吗？”

  “对啊，咱们镇子上谁家没送过女儿？”

  “是啊，狐仙娘娘很灵的。”

  “当然是跟着狐仙娘娘修行仙法啊？”人群中果然有人动摇了起来，问道：“舍大娘，你说你女儿被那刘跛子给糟蹋了，怕玷污狐仙娘娘，所以才没送来狐仙娘娘坐下，难道你骗我们？”

  “对啊！我们每年都按照指示选出两名姑娘送来和娘娘一起修行，大伙儿都盼着家里能出个神仙呢。”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站出来指着舍大娘问。

  “这么好的事情，你女儿怎么不第一个送来？”总算有人抓到关窍，人群里的疑问此起彼伏。

  舍大娘脸色青红交替，索性将问题踢出去，狡辩道：“自然是真的，狐仙娘娘现在就在庙里，问了便知。”

  众人巴望着庙里，狐仙清冷的声音传来：“不是童女怎可入本仙座下参悟天道。”

  楚蒙只见那狐仙有些着急，但又不愿自己出手。

  “你们不要听外人在这花言巧语。”舍大娘指着于野，道：“他们在拖延时间，你们别忘了前日镇子上失踪了不少外地人，他们这是想将责任都推到白马镇的头上，官府已经张贴告示，他身后的贼子杀人栽赃咱们。”

  舍大娘这一指认，重心偏移，先前眼尖的看着楚蒙觉得眼熟，如今这一提醒，他的相貌确实是告示上画的，那日法场之上也叫不少人瞧见了。

  有人道：“别管那么多，这三个人来了镇子没两日就大闹狐仙庙，一定有问题，抓起来再说。”

  “是啊，外人的话不可信。”

  “对，先抓起来再说。”

  于野真是头疼，这群人里没几个念过书的，世世代代生活在闭塞的镇子上，狐仙从思想上又控制多年，哪有那么容易说动，怪不得狐仙只是站在庙里鲜少说话。

  闻人鹊胳膊肘子捅了捅于野，问：“你不是很能说吗，快说话啊，总不能真的杀了白马镇的百姓吧？”

  这群百姓再迂腐不堪，也只是百姓，且不说他们能不能下得去杀手，就这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再把官府的人招惹来，他们仨就真是杀人潜逃的通缉犯了。

  “你祈求菩萨吧！”于野撇了撇嘴，淡淡道：“我词穷了。”

  “……”闻人鹊转头疑惑问：“词，词穷？”

  “就是想不到要说什么了。”

  闻人鹊平时挺烦于野这张嘴，现在不说了，又希望他再多说点。

  狐仙好整以暇笑得轻蔑，除了站的较近的舍大娘，外面众人都被于野三人挡着看不清里面，楚蒙皱眉，低声道：“先杀了她，她一死，还有什么狐仙，不过一具诓骗世人的躯壳罢了。”

  对啊，狐仙宿音修炼的是歪门邪道，人死功法自然破，到时候她那一副破烂躯壳呈现在众人面前，信仰便不攻自破，这么大一个破绽在和狐仙单独待着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

  “你有把握杀她吗？”

  楚蒙摇了摇头，发现他们是背对背看不到，便道：“没把握，我的内力只恢复了八成。”

  于野叹了口气，道：“就是恢复十成，单内力你未必是她的对手。但是你不觉得她一直不动手，而是让舍大娘煽动百姓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吗？”

  “他的妖法有破绽。”楚蒙一点即透。

  于野道：“那我们声东击西，我取供案上的香灰鼎拖住外面的人，老妖婆交给你。”

  闻人鹊问：“那我做什么？”

  “见机行事！”

  “……”

  话不多说，于野和楚蒙是背对背站位，二人默契的握住对方的手，楚蒙用力将他甩出去快速转换身位，于野利用惯性加速冲去供案取香灰鼎。

  楚蒙接过闻人鹊手里的剑，外面的百姓看到楚蒙提剑比看到闻人鹊提剑还要惧怕一些，事发突然，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众人都惊呼退后了几步。

  狐仙没想到，到了此刻他们还要垂死挣扎，就在这片刻间楚蒙已经飞速转身朝她刺去。

  舍大娘反应最快，大叫一声：“保护狐仙娘娘！”

  一众百姓和狐仙下属还未反应过来，于野捧着个香灰鼎朝外面众人泼洒而去，顿时香灰满天，香灰入眼刺痛暂时看不见，闻人鹊急忙关闭狐仙庙的大门，于野举起门闩将门扣死。

  对付一群人难，对付一个修炼邪功的女人也难啊。

  如于野所想，这老妖婆的功法确实有破绽，她的招式又不甚娴熟，在楚蒙手下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两人对了一掌吐出一口血便想溜进密室。

  她身边两个忠心下属帮着拖延楚蒙的脚步，于野大喊：“她的窝里一定还有别的出口，拦住她！”

  说时迟那时快，楚蒙一脚踹飞一个女下属，闻人鹊追上去帮忙拦住另一个，楚蒙随着狐仙追进密室甬道，于野紧随其后，闻人鹊撂倒那个女下属后也追了进去。

  四人在甬道内前后追逐，密室渐渐黑暗起来，追到岔路口，一边是狐仙睡觉的窝，一边是于野发现楚蒙的暗室。

  “去哪边了？”于野气喘吁吁问。

  楚蒙看了一眼暗室方向道：“这边有石门关闭的声音。”

  闻人鹊此时也追了进来，于野道：“等我一下。”然后跑去之前和狐仙待过的密室取出两个火把，“走。”

  那暗室里一股腐烂的臭味，于野之前来时看不见，现在顶着两个火把终于看清了，满地的白骨，一看就不是动物的尸骨，腿骨和头骨都很好分辨，还有一具死透的刀客干尸，一团白色毛发都快掉光的东西。

  “呕——”于野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实在受不了这种惊悚的密室和真实的人骨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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