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城门口整装待发的将士们身上，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百官相送，场面浩大，庄严肃穆。

  明落身着银色盔甲，屹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与爱妻告别。

  云朵泪眼朦胧，声音略带哽咽：“愿将军早日凯旋！”

  明落微笑着安慰道：“好，待我归来，给我家小朋友买糖吃”

  明大人拍了拍明落的肩膀，语气沉重：“你娘怕控制不了情绪，不敢来送你，儿子，务必平安归来啊”

  “放心吧爹，你和娘多保重身体”明落回应道。

  云汐抱着即墨婉儿站在不远处，即墨婉儿似乎看明白了眼前的情景，咿咿呀呀地说：“姨夫……平安归来”

  明落惊讶地望过去，刚要伸手又担心盔甲误伤孩子，只得摸摸她的头发，宠溺地说：“等姨夫回来，你就能提起剑了，到时教你最厉害的武功，嗯……给你小姨买糖的时候也给你带一份”

  “好，和姨夫，学武功，姨夫给，买糖”小丫头开心地说。

  “明落，一路平安”云汐神情严肃地说。

  “放心吧云汐姐”明落宽慰道。

  另一边，林禄向即墨琉璃行礼：“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即墨琉璃轻声说道：“军师，务必要把明落平安的带回来”

  林禄颔首：“老臣定当全力以赴护明将军周全，不负王爷所托”

  “好，出发吧”即墨琉璃下令道。

  明落不舍地松开云朵的手，转身迈向战马，高声呼喊：“出征！”

  出征的号角声响起，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尘土飞扬，战马疾驰，直至背影渐行渐远，众人才缓缓收回目光。

  云朵与柳千凝一同向即墨琉璃和云汐道别。

  云朵道：“姐姐，姐夫，事不宜迟，我与千凝姐姐这便启程，明日无法为你们送行了”

  云汐点头，嘱咐道：“行事须低调，务必保护好自身，平安归来”

  云汐捅了捅怀中的即墨婉儿，轻声道：“婉儿，与小姨和千凝小姨道别”

  即墨婉儿乐呵呵地说：“小姨再见，千凝小姨再见，回来要买糖哦”

  云朵笑着摸了下即墨婉儿的鼻子道：“就知道吃糖，小心坏牙”

  柳千凝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喻子轩，她上前几步，神情依旧温和宁静，只是此番别离，生死难测，她终是难以自抑。

  “子轩，战场刀剑无情，务必小心”柳千凝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喻子轩不露声色地后退半步，谦逊道：“你与朵儿也多加小心”

  柳千凝低头，掩去眸中伤痛，微笑着道：“好”

  一切准备就绪，明日即墨琉璃大军也将出征。

  傍晚，云汐万般不舍地将即墨婉儿送入宫中。

  “娘娘，婉儿就托付于你了”云朵对楚黛滢说道。

  自即墨琼玖离世后，楚黛滢身体一直欠佳，见到即墨婉儿她才稍有精神。

  “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楚黛滢说。

  即墨琉璃道：“皇嫂，我将城中军权交与谷悬，你有何事，随时吩咐他”

  “好，琉璃，汐儿，皇嫂在华城会为你们日夜祈福的”楚黛滢说。

  即墨婉儿趴在即墨琉璃怀中，今日异常安静。

  此时，话已说完，即墨琉璃打算将即墨婉儿交给楚黛滢。

  可即墨婉儿紧紧搂着即墨琉璃的脖子，不肯松手。

  楚黛滢轻拍着即墨婉儿的后背，哄道：“婉儿乖，父王和母妃要出征了，随皇伯母在宫中住些日子可好？这里的宫殿华美，糕点香甜，皇伯母还为你准备了许多漂亮衣裳”

  怀中的孩子竟低声抽泣起来，即墨琉璃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片湿润。

  “我不要爹爹走，不要娘亲走，我不想住漂亮宫殿”即墨婉儿小声啜泣道。

  即墨琉璃紧紧抱着女儿，面色凝重，心中从未如此酸楚过。

  云汐则偏过头去，默默流泪。

  即墨婉儿较一般孩童更为懂事，向来乖巧听话，此次突然哭闹，着实令人心疼。

  楚黛滢一直轻声哄着，即墨婉儿却毫无反应。

  “婉儿，你这么闹，父王和母妃会伤心的”楚黛滢说道。

  即墨琉璃感觉到怀中的小团子身体一颤，显然听懂了这句话。

  许久，她抬起头，红肿的双眼凝视着父亲，见即墨琉璃眼角有泪光，她伸出小手为父亲擦拭，又看向云汐，见母亲也在哭泣。

  她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将两只小臂伸向楚黛滢：“皇伯母，抱”

  楚黛滢接过她，怀里空了，即墨琉璃心中一阵刺痛。

  “你们快走吧，莫等她再闹”楚黛滢说。

  即墨琉璃和云汐双腿似有千斤重，难以挪动。

  即墨婉儿抹了抹自己小脸上的眼泪，乖巧地笑着：“婉儿不闹，爹爹，娘亲，莫哭，早日来接我回家”

  云汐和即墨琉璃两个大人，做父母的，听着孩子劝慰他们，此时竟一句话说不出来。

  “快走吧”楚黛滢催促。

  即墨琉璃攥紧拳头，搂住云汐的肩膀转身往殿外走。

  “爹爹，娘亲，回来……买糖”身后孩童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云汐带着哭腔回应着，声音都在空气中颤抖。

  夫妻二人如逃一般，脚步踉跄地走出了皇宫。

  天启前四年九月末，即墨北国与皇甫南国开战，战事持续一年，仓壁四城坚如壁垒，明落、林禄据城死守，穆恒久久攻不下，双方僵持，皆心力交瘁。

  然即墨琉璃与云汐一路势如破竹，沿奉佛渡连下皇甫四十城。

  后人问，凌王何以在兵力悬殊之下，使敌节节败退。

  史载，此战新式武器问世，异于传统冷兵器，可瞬毁城墙，最惨烈时，霹雳弹一日炸死敌军两万，其威力可想而知，后皇甫将士见投石机辄不敢战。

  史又载，凌王所向披靡，似对皇甫兵力了如指掌，皇甫睿审问一干亲信，亦不知何人背叛。

  唯即墨琉璃、云汐知，乃多年前所摹兵力布防图之功。

  仅一年时间，皇甫睿从誓要攻下北国，到几近失去半壁江山，如逃兵般缩回闻都，独留皇甫音一人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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