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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见


五年后,忘涯。

  木屋中,云汐坐在铜镜前,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银针烤在烛火上,烤红的针尖沾着朱砂,她抬眸看着铜镜,银针点到下颏,一颗美人痣悄然而生,清冷的面庞增添几分悄媚。

  南宫寒这些年挖门盗洞不知送来了多少盒玉肌粉,这至尊至贵的稀有圣品被云汐如日常脂粉一般涂抹,如今这伤疤尽数去除,皮肤光滑的好像从未出现过那些疤痕。

  南宫寒走进来,看着铜镜里的云汐晃了下神,心骤然一紧。

  轻声说:“虽然玉肌粉重塑肌肤让你和过去有了一些差别,但你这举世无双的眉眼不是一颗痣能挡住的,就算多年未见,皇甫音和穆恒也极有可能认出你”

  云汐轻扣朱砂盒,淡淡回应:“五分相似,五分不似,最好”

  南宫寒点点头:“这是十日后喻家宴会的请帖,喻家现在是天下第一富商,和几个皇室都有合作,这次宴会几大皇室都会派人参加,是个露面的好机会”

  南宫寒放下一张请帖和一本小书,继续说着:“这是当代人物传,我让戚画去街上花重金买的,你无事的时候看一下”

  南宫寒:“这次你出去,我给你安排的身份是弥国商贾云家小姐,我会让秋迟和戚画跟着你,对外就说是你的随从丫鬟,有事你就吩咐他们,这些年,虽然没有教会他们二人绝世武功,但好歹机敏聪慧,想必跟着你会派上用场,也可趁此机会历练一下”

  云汐翻着人物传,笑说:“你安排的这样细致,我没什么意见,这人物传画的也太潦草了”

  人物传很厚。

  南宫寒:“这些年你一直沉迷练武和钻研兵书,也不曾问外界的事情,这些人一时之间你也很难全部记下,现下我和你说几个关键人物,你记下即可”

  云汐点头看着他。

  南宫寒:“如今天下三大国,三十六藩国,皇甫南国当年吞并西云,现在是一家独大最猖獗”

  “皇帝皇甫睿残忍暴虐,多年来为保兵马强盛增添百姓赋税,克扣官员俸禄,皇甫国百姓苦不堪言,百姓起义,大臣怨念,豫昭侯穆恒多次平乱,看似忠心,实则助纣为虐,他是良将奇才,可惜跟错了君主”

  “东白国,老皇帝常年缠绵病榻,其子东白太子白逸辰掌握东白兵权,监国已有几年,无功无过,是个守城之主”

  云汐讥笑:“那看来皇甫睿下一个目标就是东白了,这块大地盘估计他梦里都在惦念”

  南宫寒:“皇甫睿如若出兵东白,北国不会袖手旁观的看着他壮大,他忌惮北国,不敢轻易有动作”

  云汐疑惑:“我记得多年前,这北国除了扶持商户富有一些,其他军事发展均不如其他几国,内政更是混乱……”

  南宫寒:“你也说了是多年前,你可听说过煞星?”

  云汐:“不曾”

  南宫寒:“这二十年前,北国六皇子即墨琉璃出生,出生之日母亡,数十日连续大雨,后又大旱三年,北国颗粒无收,饿死了很多人,都言他是煞星转世,自小被送出宫外居住,受尽苦楚,谁知就是这世人唾弃的煞星,在十五岁他兄长带他回宫之后,多年隐忍,一朝爆发,他从边境沙场到金玉朝堂,屡立战功,重振朝纲,毫不掩饰锋芒”

  “不久即墨老皇帝去世后,他扶持兄长上位,推翻后宫所有外戚世家,暗杀多名兄弟姐妹,手段残忍狠厉,经他手训练出的四万北国铁骑战无不胜,让诸国闻风丧胆,藩国都称呼他北国修罗王,他本名即墨琉璃,封号凌,是即墨北国唯一的亲王”

  云汐轻挑嘴角:“能让皇甫睿和穆恒忌惮,这人想必可以接触一下”

  南宫寒:“据说他性子阴晴不定,极难相与......”

  云汐:“那这人可有什么特殊爱好或者弱点?”

  南宫寒:“他武功卓越,才华盖世,不好女色不恋美酒,可谓是毫无弱点”

  云汐浅笑:“师傅,你莫不是暗恋他?怎么说的千好万好”

  南宫寒慌忙说着:“口出狂言,我都没见过他,我怎么可能暗恋他,你师父我可无此癖好”

  云汐笑了一声:“回归正题,这喻家即墨琉璃会去吗?”

  南宫寒:“听闻这凌王性子冷,不爱热闹,若是寻常宴席他一定不会去,但是这喻家的公子和他是挚交,或许他会给喻家这个面子”

  云汐:“嗯,还有一件事,你帮我提前给喻家递出帖子,宴会上我会献一支舞,叫他们按照我的信备好需要的衣饰和道具”

  云汐递给南宫寒信封。

  南宫寒点头接过。

  云汐侧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心中苦笑,过去她身份尊贵,美貌于她是锦上添花,如今身无长处,只有这张脸能用了。

  凭她一己之力想要扳倒整个皇甫南国是无稽之谈,她需要攀附权贵,寻求合作伙伴。

  “云汐”南宫寒唤她。

  “嗯?”云汐回神。

  南宫寒:“你选择这条路布满荆棘,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上述我们所说的这些人都不简单,万事小心,保全己身”

  云汐笑着:“好”

  明媚春日,万里晴空。

  喻家生意遍布天下,北国的产业喻子轩打理,东白和皇甫的产业喻老爷和喻夫人奔走操持,此次宴会是庆喻家商号成立二十年,在东白皇城洛洲举行。

  皇室、名门望族、有头有脸的商户都在受邀范围内。

  三人骑马从忘涯出发。

  云汐扯着缰绳:“秋迟,喻家戚画和我去就行,我有其他事情需要让你帮我办”

  秋迟点头:“师傅嘱咐我和戚画,一切听你安排,小姐请吩咐”

  秋迟和戚画与云汐年纪差不多大,在忘涯一直以师兄妹相论,这些年对她照拂有加,一时换了称呼云汐还有些不适应,看着这两个人倒是叫的自然。

  云汐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纸,递给他说:“你去找一个瓷窑,具体位置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在闻都城外,打听一个五年前去她那买瓷器的姑娘,十一岁,大眼睛很可爱,带着一个随从,十六七岁左右,时隔多年他们的模样估计会有变化,我画不出来,这个图是她的玉佩,你沿着这个线索打探他们的下落”

  秋迟:“好”

  这玉佩是西云皇室的御用物品,只有几个皇子皇女有,想必不出意外云朵会一直佩在身上。

  东白洛州,喻府。

  花园中搭着大台子,布局规整,下边桌椅摆放,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

  喻老爷和夫人都是即墨北国人,因为生意遍布四海在三国皆有府邸,这次之所以设宴东白也是因喻老爷和夫人近期正在东白谈生意。

  云汐在台后已经装扮完毕,趴在缝隙中看着前厅,宾客满座,唯空出最前一排。

  “东白太子到!”

  云汐看着一身褐色蟒袍的白逸辰在侍卫的拥护下走进院落,坐在最前排,达官贵人皆起身行礼。

  “皇甫豫昭侯到!皇甫六公主到!”

  穆恒墨衣银冠和当年一样风度翩翩,皇甫音一身大红色纱裙衬得脸色妩媚动人,她和穆恒一前一后走进来。

  云汐眼中透出冷峻的杀气,她紧攥双手,目不斜视盯着二人,以为再见他们可以波澜不惊,不想,还是难压心中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去对他们抽筋扒皮。

  “即墨凌王到!即墨明将军到!喻公子到!”

  声音继续传来,云汐回神继续看向来人。

  云汐自问见过美男无数,自己的两位皇兄也是玉树临风、英姿勃发,但是眼前款款而行这个男人绝对可称绝色二字,这一刹那,只可用惊为天人来描述。

  在场人都屏住呼吸。

  即墨琉璃一身紫色锦衣,长发半束半散,金色发冠上顺下几缕流苏,垂至腰间,眉似墨画,唇若涂脂,肤如美瓷,体态端庄挺拔,身子却很纤细,一双极美的桃花眼,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这个五官如同雕刻,让女子自惭形秽的男子是传说中的修罗王?

  他落座抬眸,云汐才看清他这双桃花眼,光射寒星,透着冷漠和疏离,透着万夫难敌之傲气。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怎么外貌和心性如此极端。

  他在众人里,似珠玉在瓦石间,院落中从吵闹变的鸦雀无声,他轻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喜这种万众嘱咐的滋味。

  身后跟过来一个青衣男子,高马尾,小麦肤色,阳光爽朗,笑着说:“大家该吃吃该玩玩”

  云汐脑中迅速过了一遍人物传,确定这人的身份,即墨北国文官左都御史之子明落,父母疼爱的独苗,千尊万贵的小少爷,因年少结识了即墨琉璃从武,现在是即墨琉璃手下的小将军。

  气宇轩昂,鲜衣怒马少年郎。

  明落并肩而行的男子一身金色锦衣,贵气十足,一颦一笑间温润如玉,带着平易近人的气度,本次宴会主人喻家公子喻子轩。

  距离几人几步处,又来一个男子,身着白衣,飘逸出尘,没有报名,想必是没什么身份的人,众人的眼光也不在看向他。

  南宫寒说人物传太多云汐记不住,云汐还是看了一夜,把这些人都记在心里,以便打交道。

  虽然人物传的图很潦草,云汐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天下多数巨毒的解药都出自他手,善于解毒,治病,妙手回春,人称神医,来自即墨凌王府,菘蓝。

  众人落座后,宴会开始,几个节目匆匆而过,在场的名门贵女哪有心思看戏,眼睛巴巴的盯着前边这些公子哥。

  “弥国云氏商行小姐献舞”报幕的声音传来。

  明落抱着双臂靠在椅上,戏谑着:“子轩,你家这节目也太差了,都要给我家王爷看睡了”

  即墨琉璃坐着半闭双眼。

  喻子轩笑着:“今天就是天上的仙女来献舞,你家王爷也会睡”

  话音未落,曲声起,鼓声起,云汐从天而降,她一身金色绣线穿珠舞衣,头插雀翎,衣袖舞动,金灿灿让人眼前一亮,在向下看,她舞衣裸露着肚皮,楚腰纤细,肤白似雪,令人馋涎欲滴。

  她如云一样轻飘落地,面带魅惑笑容,眉,目,美轮美奂,手指,腰肢,婀娜多姿。

  她衣着大胆,舞姿似九天翱翔的凤,令百无聊赖的人们目瞪口呆。

  喻子轩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明落也挺身坐起来。

  皇甫音手捏紧桌角,眼睛瞥过穆恒,果然见他一脸难以置信。

  这女子眉眼和云安乐太像了,皇甫音眯眼在看,女子媚态横生,与云安乐清冷的气质大相径庭,她不是云安乐,五年,云安乐死了五年,她与穆恒之间就隔阂了五年。

  皇甫音还记得云安乐尸体被找回来那日,穆恒哭的撕心裂肺,捧着她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睡觉都不曾离身。

  如今穆恒看向台上女子的眼神和昔日看云安乐的眼神无二,一样的美丽,一样姓云,一样可以吸引穆恒的目光,皇甫音咬牙心中冷了几分。

  皇甫音冷声:“侯爷,收敛一下”

  穆恒恍惚回神,敛眉不语,世上还有这么似她的人,可惜在无她,穆恒苦笑着摇摇头。

  白逸辰欣喜异常:“弥国竟然有这等绝色佳人”

  即墨琉璃轻抬眸看向云汐,面无波澜。

  云汐注视着即墨琉璃的变化,心道这厮果然是不好美色,看来得想点其他法子......

  白逸辰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用折扇拍了拍喻子轩的肩,笑着说:“喻公子,这云小姐本宫要了,晚上送来”

  喻子轩笑回:“太子殿下,这云小姐并非寻常舞姬,弥国云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恐怕在下还要问过云小姐的意见”

  闻言白逸辰不悦皱眉:“别说是商贾之家,就是今日弥国的公主在这本宫说要也就要了,一个藩国而已,何须小心翼翼,喻公子,喻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喻子轩一时无语。

  “子轩,今晚把她送到本王的房间”即墨琉璃的声音传来。

  云汐离着他们很近,听见即墨琉璃说的话,他的声音空灵舒缓,冷淡又带着魅惑,好听极了。

  白逸辰语气有些不满:“传闻凌王不好女色,府中姬妾都没有,怎的今日到此来抢人?就算是王爷看上了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

  即墨琉璃没有开口,又半闭上了眼睛。

  明落瘪瘪嘴,每当即墨琉璃得罪人后闭眼就是他大展身手之时,但是今日他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台上的女子的确楚楚动人,但是对即墨琉璃投怀送抱的软香温玉那么多,他都视若无睹,也不知今儿搭错了哪根筋。

  “王爷在帮子轩解围”

  菘蓝的声音在明落的耳边轻轻划过。

  明落现下明白了,白逸辰来喻家做客,毕竟他是皇族,喻家是商户,想在东白做生意,得罪不得,喻老爷和夫人在后院准备宴席,喻子轩多年不来东白,也不清楚这弥国云家和父母是何交情,一时之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即墨琉璃这是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思虑完,明落扔出腰间的佩剑到眼前桌上,吊儿郎当的道:“我家王爷看上的人,太子殿下确定要抢吗?”

  白逸辰刚要说话,身后侍卫拉住了他,出门之前白帝特意交代白逸辰不要和即墨琉璃穆恒等人交恶。

  白逸辰咬咬牙:“既然王爷看上了,一个女人而已,让给王爷就是”

  明落捡起佩剑挂回腰间,似乎对结果很满意。

  喻子轩暗笑趴在菘蓝耳边说:“这小子狗仗人势的样子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菘蓝低头轻笑。

  台下还未争辩完,云汐已经舞完下台,转身一瞬轻勾嘴角。

  皇甫音看着穆恒眼神跟着云汐游走,冷哼一声:“走远了,别看了,她不是云安乐,收起你的心思”

  穆恒不屑搭理皇甫音,他也想如舅舅的意思和皇甫音相敬如宾,但是这皇甫音的性子实在难以相处,每日争吵不断令人身心俱疲,他们之间有着鸿沟,难以跨越,他揉揉眉心,起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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