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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我看魏策也是太惯着你了


女壮士被姜梒拉坐到一旁,抗拒地张嘴由她喂了一杯酒。

  “公…公子,贪酒伤身。”女壮士迟疑片刻,“对身上伤口愈合不利……兴尽而归,卑职扶您回去吧!”

  “你懂什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说着,挥手拦住女壮士欲扶起她的手,口齿不清目光迷茫道:“况且~我身上哪有什么伤口?你也喝醉了?同我一样开始胡言乱语啦!”

  女壮士无言以对,对上魏策责问的冷眼,又想起姜梒原本要做的事,硬着头皮抬起离她最近的手。

  几经犹豫后,大胆放到她肩头。

  “公子,得罪了。”

  说完,用力钳制住她的肩膀,照着魏策咬伤的地方,咬牙切齿地摁了下去。

  姜梒正挑逗羞涩的拂尘,被肩头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莫不是疯了吧!”

  “哎~哎~轻些!”

  眼看着才结了一层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渗过层层布料,殷出血来。

  魏策终于坐不住,推开身边陪坐的美人,几步上前,高大的身影顿时将姜梒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犹如乌云盖顶,密不可摧。

  周身的气压顿时降至冰点,拂尘心颤着站起来候在一旁,女壮士虽也怵魏策的权势,可身负保护姜梒之责,跪坐在她身侧不为所动。

  “这楼里美女如云,瞧着魏国公像是常客!”姜梒清醒一瞬,语气缓慢:“尔今你反倒生气了。”

  姜梒的手越过桌子,撩起魏策腰迹悬挂的海棠花穗,嘲讽地问:“此前不是惯用腊梅花香,何时换上了海棠香囊?”

  沉默不言的魏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语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姜梒鄙夷不屑地起身,特意摆弄了身上的垂饰,魏策一眼就看见那枚自己曾佩戴多年的传家玉佩。

  上面的铭牌有着不同往日的金属光泽,仍旧残存被烧过的痕迹。

  “魏国公好自为之,莫待他日自诩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样可就打脸了。”

  魏策脑海里顿时想到什么,知道姜梒早已心里闷气,可碍于闲杂人等众多,不好解释。

  路过魏策座位处几个美人时,姜梒特意停顿一下,嘱咐道:“这位爷可不能玩坏了,他身体不好,家中年迈的祖母还等着这独苗繁衍子嗣呢~”

  说完回身笑吟吟看了魏策一眼。

  潇洒迈步走了。

  魏策哑然失笑,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至少证明,姜梒这醋意满满的模样,想必是在乎他的。

  见她走远,拂尘心颤着起身,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魏策找他麻烦。

  魏策也没让他失望,只瞥了他一眼,转头面无表情地走了。

  拂尘悬着心骤然落下,死里逃生般的庆幸,嘴角忍不住上扬。

  姜梒才走,自外便由几个簪花侍从陪同苏护走了进来。

  魏策毫不意外,率先道:“苏大人忠勤勉励,肯来赴约真是使这茅草之地蓬荜生辉。”

  “国公爷谬赞!”苏护拱手笑道:“下官愚钝,因此才在那些事务上耽搁了时间。倒是国公爷屈尊降贵来此,是下官招待不周,还望您海涵。”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姜梒出了八角楼,迎着冷风一吹,头疼欲裂。

  手指掐着眉心,喃喃道:“奢华无比的八角楼,供给的酒水糟糕透了!”

  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女壮士,没敢搭话,直到姜梒回身问她,“你也未免太下狠手了些……”

  活动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她揪过故意慢几步的人儿,拢到腋下。

  有些醉意,又有些欠欠地逼问:“你到底是本宫的人,还是他魏策的人?竟然这么狠的下心……莫不是哪里来的探子!”

  糊涂话越说越伤人,女壮士的脸憋的通红,忍着把她扔出去的冲动,憋着气拖着烂醉如泥的姜梒回了客栈。

  偏偏褚丞这厮还守在厅堂的必经之地,闲适地点灯夜读。

  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姜梒,女壮士放弃带她翻墙跃楼的念头,认命般往里走。

  只听那边一声不咸不淡地轻呵声传来,“站住!”

  还不等女壮士将她带离,姜梒像是回光返照般,蓦然睁大双眼,撑着半晃的身形,推开女壮士的手,双手“啪”地拍在了褚丞面前的长桌上。

  接着阴森森地一笑。

  “世子爷大半夜不睡觉,守在这里看门吗?狗都没有这么勤劳。”

  对方严肃认真回问。

  “深更半夜,你去哪了?一介女流喝的烂醉如泥,成何体统!”

  “怎么没有温香软玉在怀,夜不能寐吗?”姜梒眼中带着迷离,唇角划起嘲讽的弧度。

  “我看魏策也是太惯着你了!”

  手中的书被他重重摔在桌上,眉宇愁云惨淡,昏暗的灯光下,深褐色的眼睛里竟然充斥着对姜梒的关心。

  恍然间,她还以为是醉眼朦胧,没看真切。

  “不惯着又如何,”姜梒忽然缓声软语,淡淡笑道:“他不像你……自觉娶的是公主,惯也惯得,宠也宠得。”

  话里的心虚,因嗓音的柔和,遮掩的近乎完美。互怼过后,姜梒从容不迫地直视对方的目光,又在对方的注视下摇摇晃晃上了楼。

  头脑彻底清醒时,已是第二日傍晚,因她身体不适,不得不由骑马改为坐马车。

  无歇等人一早就已出发,并没有和她们同行。

  途中姜梒几次和女壮士说话,都遭逢对方冷脸,她一头雾水分外不解。

  昨夜的记忆模糊不清,再细想就是一片空白,她一人枯坐在马车内,斜倚在车壁上,觉得那八角楼中实在蹊跷。

  至少,那酒绝对有问题。

  以她之酒量,几杯下肚,还到不了醉卧的状态。

  半月后,临近高昌的城池外。

  “吁~~!”

  女壮士扯紧缰绳,驾着马车停下来。

  “主上,有麻烦了。”

  昏昏欲睡的姜梒倦怠地挑起车帘,惊然发现已经被一伙发国难财的强盗团团围住。

  书上云:一朝城陷,因战、疾所至,多有好事者,借机而起。

  趁机烧杀抢掠,铤而走险。

  果然有胆大包天之人!饶是遮面的黑布,或者防疫的绢巾皆不可见,就这样堂而皇之持刀抢劫。

  “那些人脸颊脖间已然泛起红疮,战时,广袖掩鼻防止传染。”

  吩咐过,又怕女壮士袖子太窄,用起来不顺手,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穿过车帘递了出去。

  接过锦帕,绑至面前,女壮士提剑下马,飞身应战。

  外面打得叮铃咣当十分热闹,姜梒软绵绵地靠在车壁上,若有所思。

  忽然,一尖利刀刃突破车壁,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

  在仅离她一寸的距离,险些刺中她。

  登时心中升起无名之火,姜梒活动着手腕,纵身一跃冲出了马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起腰间的佩刀。

  单臂挥舞,瞬间削掉一个劫匪的头颅。

  “寻衅滋事只有这个下场,不怕死就来!”

  滴着血的大刀,被她用力插进土壤里,发出骇人的锃鸣。

  扶刀而立的少年,不容置疑的眼神里,满是对盗匪的挑衅。

  她单手插着腰,一腿站直,一腿放松靠着,气势恢宏,自信可将对方一举歼灭。

  女壮士还想活动活动筋骨,见此也只好了解对手,尽快回来复命。

  原本包围马车的匪徒,死伤过半,顿生退缩之意,见这两人无意追赶,逃的飞快。

  马车外的利刃被姜梒一把抽出,随手扔在地上,抚摸着那口洞,可惜道:“怕是修补不好了……工匠的一番心血全然被糟蹋了。”

  正当女壮士以为她得感伤片刻,谁知姜梒已经抽出大刀,扛上肩头钻进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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