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朝也不过如此

此刻，胡图恭敬地趋步上前，解释道：“天可汗陛下，我国国师在临行前特意嘱咐，必须以黄金为媒介进行交易，以此彰显我吐谷浑的深厚诚意。”

随后，胡图从怀中取出一幅精致的书画棋盘，小心翼翼地铺展在地面上，继续道：“天可汗陛下，我们所求之物并不多。按照这棋盘上的规则，第一格放一粒米，第二格放两粒，以此类推，每一格的米数都是前一格的两倍。恳请天可汗陛下应允我们的请求。”

李世民看着地面上那幅用白纸精心绘制的棋盘，不禁笑出声来，和煦地问道：“吐谷浑的使者，只要朕按照你们的要求，把这棋盘上的格子填满是吗？”

胡图神情庄重地回应：“正是，天可汗陛下。我国国师沐浴焚香，诚心向上苍祷告，得到上苍的指引，只需购买这棋盘上的粮食，便可解救我吐谷浑的万千百姓。还请天可汗陛下慈悲为怀，成全我等！”

李世民对此中的缘由亦感困惑，他心中冷笑，暗自思忖：“这棋盘，至多不过两石粮食便能填满，竟能换取万两黄金，此等好事，何人能拒？”

长孙无忌，素来精通数算之术，然而唐朝的计量方法繁杂，他亦是一时难以算清。然而，他心中却隐隐觉得，吐谷浑使者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正当长孙无忌欲上前阻止之时，李世民的声音已然响起。

“不过是一棋盘之粮，朕自会满足尔等之需。待朕命人清点完毕，自会派人将粮食送至尔等手中。”

胡图闻言，心中一喜，生怕李世民反悔，急忙上前行礼，恭敬道：“天可汗陛下，请恕下臣冒昧。下臣并非不尊重天朝上国，只是口头之约，难以作数。为免日后有纷争，我等还是立下字据为好。”

“放肆！”

程咬金怒喝一声，声音震天，“陛下乃是大唐的天可汗，九五之尊，岂会贪图尔等那点点粟米？要陛下立字据，尔等简直是大胆至极！就你们也配！”

喀尔急忙圆场，微笑着说：“这位将军，请息怒。我们并非不尊重上国，相反，我们首领对大唐的敬仰之情已久，对大唐的文化更是热衷不已。此次立下字据，并非对贵国的不信任，而是首领心中对天可汗的字迹倾慕已久。因此，是小臣斗胆，替我们首领向天可汗讨要一幅真迹，以表敬意。还请天可汗成全！”

不得不佩服喀尔的情商，他的话语中既表达了对大唐的尊重，又巧妙地化解了可能的误会。他并非担心贵国赖账，而是单纯地仰慕天可汗的风采。

这番话让李世民听后心情愉悦，他对自己一手的飞白书法也颇为满意。于是，李世民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说道：“既然是步萨钵可汗所求，朕又岂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便给你们立下字据！”说罢，他抽出书桌上的白纸，挥毫泼墨，龙飞凤舞地在纸张上写下了字据。

李世民瞅了王德一眼，王德立即会意，拿着李世民书写的字据走到喀尔身边，轻声说道：“喀尔使者，这便是陛下立下的字据。只要买粮食的钱款运到国库中，这字据便可生效。”

喀尔心中惊喜不已，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他急忙转头看向胡图，两人眼中都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胡图急忙躬身行礼，语气中透露出急切：“天可汗陛下，黄金已备妥，此刻正静候于鸿胪寺内，只需陛下派人前去查验即可。”

“只是，恳请陛下明示，粮食何时能运回吐谷浑？我国百姓正翘首以盼，急需这些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李世民听闻黄金就在鸿胪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转向戴胄吩咐道：“戴卿，速速派人前往鸿胪寺，将黄金安全运至国库，并命人将吐谷浑使者所购粮食一一清点。”

李世民心中挂念着国库中的黄金，便挥手示意道：“吐谷浑使者，你们暂且在鸿胪寺稍作歇息，朕保证，至多明日，你们便可将粮食运回吐谷浑。退下吧！”

胡图见李世民已入彀中，心中暗自窃喜，迅速将李世民书写的字据收入怀中，深藏不露。

喀尔带领着吐谷浑使者再次恭敬行礼后，缓缓退出了庄严肃穆的太极殿。

吐谷浑使者们刚踏出大殿门槛，便听到殿内传来李世民爽朗的笑声。

胡图心中不禁嘀咕：“这所谓的天朝上国，也不过如此……”

喀尔心中忐忑，轻声对胡图道：“胡图，你方才在大殿之上，是否也未见到唐国驸马的身影？”

胡图轻摇其首，脸上满是不屑之色，他淡淡道：“喀尔，你何须如此忧虑？字据已然在我们掌握之中，即便那李世民想要反悔，也需得顾忌颜面。此事，我们已然占据了道义的高地。”

喀尔欲言又止，终究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带领着众人，朝着鸿胪寺的方向缓缓行去。

太极殿内，

李世民开怀大笑，声音洪亮，“如今国库充盈，区区一棋盘粮食，即便是再来一棋盘，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无伤大雅。戴胄，你务必仔细清点金子，绝不能让这群吐谷浑人有反悔的机会！”

戴胄恭敬地领命，随后转身，步履稳健地朝太极殿外走去。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心中忧虑，“陛下，此事是否该知会赵昕一声？臣以为，这黄金的获取，并非那般轻易。”

此时，殿内那些与赵昕有嫌隙的官员，见李世民满脸喜色，便急不可耐地上前指责道：

“赵国公，你别忘了，这是陛下的大唐天下，而非赵昕的私人领地。你如此偏袒赵昕，岂不是在暗示你与他有勾结之嫌？”

长孙无忌冷冷地瞥了那位官员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丝毫不予理会。

那官员见长孙无忌如此态度，更是恼羞成怒，再次进言道：“陛下，赵国公明显心虚，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李世民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他想去赵昕府上炫耀一番，于是摆了摆手，淡淡道：“辅机也是为了大唐社稷着想，此事就此作罢。退朝吧！”

李世民无心再留于朝堂，退朝之后，便带着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一众官员，浩浩荡荡朝赵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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