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哭的肝肠寸断，萧云朗同样如此。他含泪喝着烈酒试图说服自己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太监喊话声，萧云朗起身行礼。

  “皇儿见过父皇。”

  老皇上坐于椅子上，一摆手，屋内下人有序退下。寝宫中只留下老皇上和萧云朗两个人。

  “你这混球，这是喝了多少。站都站不直，也不怕被人笑话。还不快坐下！”

  “皇儿谢过父皇。”

  萧云朗摇摇晃晃向椅子前走去，然后一屁股坐下。

  老皇上轻轻叹气。

  “父皇知道你喜欢婉儿。婉儿也喜欢你。可是你应当知道如今的局势。萧俊手握大幽一半兵马。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可惜没有证据，无法将他治罪。杜相，上官先生，还有你姑丈，一直有心在萧俊身边安插眼线收集证据。可是始终未能如愿。如今萧俊主动提出要娶婉儿进门，你上官伯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所以你们就想牺牲婉儿！你们一大群男人办不了的事，就让她一个弱女子去办！你们有为她考虑过吗？”

  “混球！你这是什么态度！朕可是你父皇！是当今的皇上。”

  萧云朗苦笑一声，“皇上又怎么样！你坐拥天下可是却连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皇帝！算什么父亲！”

  “你这混球！”老皇帝拿起手边茶杯扔向萧云朗，萧云朗并未躲避，茶杯打在萧云朗肩膀上弹落至地摔成两半。

  老皇帝说：“你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我年过半百，数病缠身还有几年活头！你是我的大儿子。是未来的储君。将来这天下，这皇位都是你的！我如此为你谋划，你居然如此说我！当真要气死我！”

  老皇帝生气喘息，萧云朗跪地道：“父皇，儿子不想要这天下，只想要婉儿！没了婉儿，没了可以分享的人。这天下皇儿要来又有何意义。皇儿恳请父皇成全皇儿，将婉儿赐给皇儿。皇儿愿带着婉儿归隐山林，从此不再踏足朝堂。”

  老皇帝冷笑，“你想带着婉儿归隐山林。你可问过婉儿是否愿意。”

  “婉儿不是那贪慕虚荣的女子。皇儿有信心，只要父皇同意。婉儿自当愿意随皇儿去。”

  “好！朕同意将婉儿赐给你。”

  “父皇这话可当真？”

  “不过前提是婉儿愿意跟你走！”

  萧云朗开心不已，胸有成竹道：“父皇放心，婉儿绝对会愿意跟皇儿走！”

  “若是婉儿不愿意跟你走，你又如何？”

  “我……”

  萧云朗不知如何回答，老皇帝说：“若是婉儿不愿跟你走，还是要嫁给萧子承，你就给朕忘了你那所谓的不做人间无情帝，只做一世潇瑶仙的混账话。给朕安安分分待在这宫里。等着日后继承大统！”

  “好！一言为定。皇儿会证明给父皇看。这世间还有真情在，不是所有人都只贪图权力欲望。父皇就等着认输吧！”

  萧云朗自信起身，老皇帝看着萧云朗离去背影，自言自语道：“婉儿，朕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压在你的身上了。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婉儿房中，哭过了，哭累了，婉儿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婉儿听到萧云朗在叫自己。那声音温柔的好似就在耳边。

  “婉儿，婉儿……”

  婉儿微微睁眼，看到萧云朗坐在自己身边。惊慌坐起。萧云朗微笑道：“吓到你了是不是？对不起！别怕，是我！”

  萧云朗欲搂住婉儿，婉儿推开萧云朗，站到地上。与萧云朗保持距离。

  “大皇子请自重。”

  冷漠的语气，冷漠的态度，冷却了萧云朗的热情。不过可以见得自己心爱的婉儿，这些又都算的了什么呢！

  萧云朗调整情绪，展露笑容。起身说道：“婉儿你别生气，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今晚答应嫁给萧子承是碍于你父亲。不过现在没关系了。父皇已经答应将你赐给我。从此以后我们两个归隐山间，做一对逍遥夫妻好不好？”

  “你要跟我归隐山间？”

  “没错。地方我都想好了。我们去渝州怎么样？那里远离朝堂。民风素朴，最适合居住了。到时候我们男耕女织，再生一大堆孩子。到时候我们一家几口，早起看日出，黄昏看日落。晚上赏星星。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你说好不好。”

  上官婉儿拳头紧握，强忍眼泪。将身子转向一边问：“是太上皇让你来找我的？”

  “当然了，父皇说，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去任何地方。你若不想去渝州，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凤阳，我们去凤阳好不好？不然去弥山。再不然去南阳。南阳那个地方依山傍水，属实不错。不然你考虑一下。”

  萧云朗满眼期待，看着上官婉儿。等候上官婉儿回话。含在上官婉儿眼中的泪滴落下来，她用力一抽，将余下眼泪抽了回去。一擦脸上泪水，转身看向萧云朗。

  “可是你皇子的身份怎么办？你锦衣玉食了十多年。你能忍受每日粗茶淡饭的生活吗？”

  萧云朗走到上官婉儿面前，开心回话。

  “我当然能。倒是你，让你跟着我受苦。真是过意不去。”

  “既然过意不去那你还提来做什么！”

  “你……”

  萧云朗看着上官婉儿对自己冷漠的态度，突然有点猜不透上官婉儿的心思。

  上官婉儿向旁走了一步说：“我虽不比你出身皇家但也是出身名门。我们玉壶山庄富可敌国。我自小的吃穿用度不比你差多少。甚至有的时候比你还要好。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放弃现在的生活。没错！我是不喜欢萧子承。不过我也不喜欢你。女子生来要嫁人，嫁谁不是嫁。本来没能嫁给你，我还挺惋惜。不过现在看来，我该庆幸。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至少萧子承沉熟稳重，不会像你每日只想着做白日梦！你凭什么为我决定以后的生活。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吃苦。爱一个人不是让她跟你吃尽苦头。每日在抱怨和吵闹中生活！而是让她快乐。你有真正为我考虑过吗？你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好了，我的皇子殿下。夜已经深了。我要睡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或许有一天你可以遇到一个跟你一起做白日梦的人，但是很可惜，这个人不是我。”

  “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真无法想象这样的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认识的婉儿不是这样的人，不是！你把我的婉儿弄到哪去了，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萧云朗抓住上官婉儿双肩，不停摇晃叫嚷。上官婉儿一巴掌打在萧云朗脸上，萧云朗瞬间冷静。

  “回归现实吧！你跟我注定是不同的人。”

  萧云朗含泪苦笑，向外走去。上官婉儿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悲愤，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萧云朗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上官婉儿失声痛哭，坐在地上。她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以此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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