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芷枫和秦习烨走在最后，两人站在酒店门口等着他的司机把车开过来，习芷枫站在秦习烨左边退后半步的距离。

  “你倒是过得挺好。”秦习烨语带嘲讽道。

  想他还傻傻的以为，她会跟他一样，难受痛苦，一闭上眼一闲下来，脑子里都是她。

  这几个月，他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加班，生怕一停下来，思念会像潮水淹没他。也怕自己一冲动就不管不顾去找她。

  他也确实去了，去了她公寓楼下，看着那扇漆黑的窗户。后来莫非无意中说起，她请假了，他才知道，她根本不在岩城，那扇窗也不可能亮起。

  几年前他资助民大，设置了一个专门针对贫困家庭学生的奖学金。那以后，校方每年都会发邀请，请他去迎新大会演讲，但他每次都婉拒了。

  今年莫非提了一嘴，问他是不是参照往常给拒了。

  他的脑子当时却不争气的想，去吧，去了或许就能见到她了。

  就远远地看一眼，他欺骗自己。但今天在后台看到台下坐着的她时，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放不下。

  他并没有自认为的那么洒脱。

  习芷枫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他好像瘦了，腰似乎窄了，原本贴身合适的衬衫，有些许宽松。

  刚才吃饭的时候坐的近，她还看到他的眼下有黑影，看起来比以往憔悴了许多。

  司机把车开过来，秦习烨抬脚上前，走了两步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

  他转身，立了一会儿，习芷枫没有过来的意思。他两步并做一步跨过去，拉起她的手，直接把人拽上车。

  他对司机吩咐道：“先去岩大公寓。”

  路上，谁也没说话。

  秦习烨右手扣着领带结拉了拉，松开领带后便闭眼靠在椅背上休息。他昨晚可能就睡了两个多小时，刚才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感觉累得很。

  习芷枫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腿上，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她的右手被握住，她拽了拽，没挣脱开。转头见秦习烨闭着眼假寐，就是不肯松手，她放弃挣扎，就当自己牵着的是狗。

  听到她说要下车，秦习烨从浅眠中惊醒，睁开的眼睛里有红血丝。

  “就到了？”

  他像是在问车里的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狭小的空间里，司机听到他的话，认真回复道：“是的，秦总，到岩大公寓了。”

  下车后，见习芷枫头也不回就要走，他忍不住又伸手拉住她。

  “放手。”

  “那我跟你上去。”

  习芷枫想也没想拒绝：“不行。”

  秦习烨脱口而出：“你楼上是不是藏着其他男人，才不敢让我上去？”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他明明是想说他想她了，可他偏偏总是说出让她不喜的话。

  习芷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们已经分手了，有没有都与你无关。”

  与他无关吗？怎么会与他无关呢？他没有同意分手的，他……

  “枫枫，这是你朋友吗？”

  两人吓了一跳，习芷枫趁机急忙抽出自己的胳膊。

  “妈，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下来了。”

  刘阿姨晚上吃完饭收拾好厨房，就会回家，并没有住在这里。她怕妈妈一个人外出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晚上都回来的早，再带妈妈出去散散步。

  她叮嘱妈妈好几次了，让她不要一个人出门，万一摔倒了啥的怎么办，她这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呢。

  “妈就下来扔个垃圾，顺便等等你，没事的。这是你朋友吗？”

  习女士仔细打量着前方的男人，长得高挑帅气，比姜医生还要好看些，不过好像喝酒了，她隔着两米都能闻到酒味。

  喜欢酗酒的可不是良配，可惜了他那身皮囊，看来还是姜医生更好，医术高超，也没有不良嗜好。

  习芷枫见妈妈眼神不太对，赶紧给她介绍：“他是我之前公司的老板，姓秦。”

  人家是老总，您别在那瞎意淫。

  “哦，小秦啊，你好。”习女士笑得亲切，“是你送我们家枫枫回来的吧，麻烦你了，要不要上去坐坐，阿姨泡茶给你喝，可以解酒呢。”

  秦习烨反应过来这是习芷枫的妈妈，自己之前还找人调查过她。他有些拘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不用麻烦了，阿姨，今天太晚了，你，我，我下次再来拜访，我先回去了。”

  “好，有时间来玩，我们枫枫朋友不多，要谢谢你对她的照顾，再见！”习女士依旧笑容温和道。

  “枫枫，很好。”秦习烨呢喃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阿姨，你和枫枫先上去吧，你们上去了我再走。”

  “好。”

  习芷枫抓着妈妈逃也似的进了公寓楼，她早就想离开了。

  她妈妈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个男的就要议论一番，长相如何性格怎样，适不适合婚配等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媒婆还是月老呢，净瞎操心。

  秦习烨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烟，便一直盯着那扇他只要抬头就能确定的窗户，看着它亮起橘黄色的光，看着旁边阳台出现一个身影……

  直到那个身影在阳台消失，他拿起烟准备放进嘴里，才发现它已经燃尽了。就像他和她的关系，到尽头了，回不去了。

  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他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不，就算燃尽了也能重新开始。他把玩着新抽出来没有点燃的烟，嘴角微勾，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

  另一边，习芷枫正准备着教学资料，妈妈走进她的房间。

  “枫枫，这周末妈妈是不是要去医院复查？”

  习芷枫看了下自己的备忘录：“对，周六上午，姜医生正好有门诊。”

  “那那天下午，我们请姜医生出去吃饭吧。”

  习芷枫有些疑惑，妈妈怎么对姜鲁这么热情，明明答应手术前还质疑人家的医术。

  “姜医生很忙，不一定有空。”

  “不会的，他肯定有空，要不你现在就先跟他预约一下？”习女士提议。

  “这么晚打扰人家，不好吧。”

  “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妈妈来约。”

  ……

  老太太你很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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