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霄从黑市买回来的红豆，林绮催生了一次，得到了四麻袋。昨天她磨了红豆豆浆，并从昨晚开始就用热水泡了二三十斤红包，今早一起来就把这些红豆放到锅上蒸，她打算制作一些红豆沙，包豆沙包。

  面是她一早起来就发的。

  她忙活这些事情的时候，藤蔓就缠绕着孩子们，带着孩子们围绕在自己周围，让孩子们看着自己忙活。

  四个孩子，如今也快四个月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更为清晰了一些。

  他们有时候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妈妈，有时候又会拍打着藤蔓，指指这里，指指那里，咿咿呀呀叫唤。

  林绮知道他们这是在一个地方待腻了，于是就会操控着藤蔓带着他们在院子里四处逛，带他们去看鸡，看兔子，看鹿.......姐弟四人一起，倒也不用林绮陪，他们四个就能相互陪伴。

  有时候看见他们彼此之间啊啊啊说着什么，林绮甚至会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她听不懂的语言体系。

  褚国安的母亲、妻子和儿子女儿是在十一点的时候到的，两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后面搭载着一个孩子。

  林绮正在蒸包子，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看了一眼在摇篮里喝奶的孩子们，快步朝门口走去。

  林绮和储嫂子是见过面的，看见储嫂子，林绮就知道了另外三个人的身份，她一一打招呼，“伯母，嫂子，小伟，小婧，你们来啦，快请进来。”

  “这就是绮绮啊，长得可真标致。”储伯母上来抓住林绮的手，一双眼睛细细打量林绮的脸，又是喜欢，又是惊艳。

  储嫂子看着自家婆婆，心忍不住微微酸了，当初婆婆第一次和自己见面时可没这么喜欢。

  “小伟小婧，别傻愣着，快叫人啊，叫姨姨。”储嫂子提醒自己一双呆愣的儿女。

  “妈妈，姨姨看起来才十六七岁，不是该叫姐姐吗？”储伟疑惑道。

  储婧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我十一岁，哥哥十三岁，姨姨才十几岁，应该叫姐姐才对。”

  “姨姨今年二十三岁，不是十几岁哟。”林绮笑着纠正储伟和储婧。

  这下，不止储伟储婧，就是褚嫂子和储伯母都有些意外。

  “二十三啦，真看不出来呢，你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一样嫩。”褚嫂子羡慕坏了，她十八岁生孩子，今年已经三十一了。前些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人也苍老的快，现在日子好一些了，可老了就是老了，想变年轻难上加难。

  不过即使，她也算好的，自认为在同龄人里，她看起来是年轻的。直到现在得知林绮二十三岁时……

  下田干活不是该黑黝黝，皮肤粗糙长斑斑点点吗，她怎么这么水灵？

  褚嫂子很想向林绮请教保养的秘诀，但是今天来不及了，“你国安大哥自己在医院，没个人陪着不行，我先回去了，下午再过来。小伟小婧，乖一点，知道没有？”

  小伟小婧点点头，拖着长音，“知道啦--”

  目送褚嫂子离开，林绮开始把人往家里引。

  “姨姨，你家可真大。”小伟由衷感叹。

  “大是大，就是空了点。”储伯母觉得这么一大块地空着，太可惜了。

  “以前挺多房间的，我们搬进来之后就拆了，只留下的四间。”林绮道。

  “啊，为什么拆啊？”储伟不解，房间多不好吗？像他家，他就想拥有一间独立的房间。他们家六口人，三个房间加一个客厅，爷爷奶奶一间，爸爸妈妈一间，他只能和妹妹共用一间。

  不过他情况还算好的，他没有独立房间，起码有独立的床。不像他的同学，十几岁了，还要和爸妈弟弟妹妹一起睡，那才是真的惨。

  “房子年龄太大，又太久没有维护，很多房间成了危房，所以就拆了。”林绮说道，听见孩子的哭声，她加快了脚步。

  “哎哟，孩子们怎么哭了，快去看看。”储伯母也加快了速度。

  “他们刚才在喝奶，应该是尿了拉了。”林绮道。

  “又是你第一个哭。”林绮戳了戳老四的脸，老四出生的时候最弱，也最黏人。一会儿不见人，第一个哭闹的总是他。

  “哇，真的有四个娃娃！”储婧一脸惊叹。

  林绮听她这话，只是笑。

  “这四个孩子长得可真好啊！”储伯母眼睛发光，白白胖胖的孩子，爷爷奶奶最喜欢了。

  这怎么养的肉乎乎的，还这么干净啊？

  “这四个孩子一直是你们夫妻自己带？”

  “嗯，我们没有长辈在身边，一直都是自己带。”

  “吃的什么啊，长这么好？四个孩子，母乳不够喝吧？”

  “我没有母乳，一生下来就喂的羊奶。”不过后来换了鹿奶。

  “喝羊奶也能长这么好呀，早知道当初也给小伟小婧找羊奶喝了。”储伯母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

  “我看小伟小婧现在就长得很好呀，看着就健康。”林绮说的是实话，才十岁出头，这两个孩子就有一米五六了，比当初她和徐鹤霄强多了。

  听到别人夸自己孙子孙女，储伯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林绮给四个孩子换了尿布，又把他们放回摇篮里。

  “姨姨，我们帮你看弟弟妹妹，你去忙吧。”储伟道，爸爸说了，今天来这里就是来帮姨姨看孩子的。

  “好呀，那就麻烦小伟和小婧了。”林绮一边说话，一边朝厨房走去，“中午在姨姨家吃吧，你们想吃什么？”

  “我们带了饭菜过来的。”储伯母打开从进门就一直提着的篮子，篮子里有四个饭盒，她又依次打开四个饭盒，里面分别装着猪肉炖白菜，肉末茄子，香煎鱼块和红烧猪蹄，“我们带了菜，你再煮个饭就行。”

  林绮挑眉，“有现成的包子，吃包子，还是吃米饭？”

  “有包子就行，再把菜热一热。”

  “行，火还烧着呢，我把包子捡出来，把菜放蒸笼上蒸，很快就好。”

  刚出笼的包子，冒着腾腾热气。林绮包的量有点多，装了两大篮。

  “你这柴火灶好啊，烧菜好吃。”不像他们住楼房的，只能烧煤。烧煤的炉子，一次可蒸不了那么多包子。

  “柴火灶做的饭菜确好吃一点，您尝一尝我做的包子，豆沙馅的。”

  储伯母笑着接过，“豆沙馅好，我就喜欢豆沙馅的。”

  林绮在客厅里烧了炉子，把摇篮搬到客厅里，两篮子包子也放到客厅的餐桌上。

  “包子很多，你们敞开了肚皮吃。”林绮招呼他们道，又转身去倒了三碗加了蜂蜜的热水出来。

  包子的确很多，有一百多个。

  “我们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做这么多包子。”储婧凑到哥哥耳边，小声说道。

  储伟也压低了声音，“姨姨家应该很有钱。”

  两兄妹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虽然包子很香，但他们很克制，只是小小咬了一口。

  “这豆沙馅做得可真好，绵软香甜。”储伯母夸赞。

  储伟兄妹连连点头，“好好吃。”

  “豆沙馅是今早刚做的，还剩不少，我暂时用不上了，都给您。”林绮道。

  储伯母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我们这连吃带拿的，多不好呀。”

  “就一些豆沙馅料，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您不用见外。”林绮自己无所谓。

  储伯母却不赞同她的说法，“又是红豆又是糖，可都是补身体的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您更应该带回去，留在我这里就浪费了。”

  “真不用啦？”

  “我今天做了那么多包子，一个人还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呢，不用了。”

  “那行，你伯母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等林绮等人吃好午饭，四个孩子也睡着了。

  林绮把四个孩子抱回房间睡觉，然后又来大厅陪储伯母三人。

  “孩子们还挺乖，吃饱了就自己睡，也不闹。”储伯母啧啧称奇，会自己睡的孩子，真是太省心，太让人稀罕了。

  提起孩子，林绮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是很乖。”

  下午，林绮几人聊天的地方从客厅换到了厨房，烧着柴，林绮提议烤红薯。

  “这才刚吃饱呢，怎么又烤上了。”储伯母挡住了林绮的手，不让她把红薯放火里。

  “烤红薯需要时间，等红薯烤好的时候，肚子也该饿了。这是从我下乡的地方带来的红薯，非常香甜，别的地方可没有，你们试一试。”

  “谢谢姨姨，我最喜欢吃烤红薯了。”储婧甜甜道，他们家里烧炉子，想吃一次烤红薯可太难了。

  “不客气，一会儿你们使劲吃，姨姨家不缺红薯。”

  储伯母：“……”

  来了没帮上什么忙，尽霍霍人家粮食了。

  到傍晚，储伟和储婧扶着腰走出了林绮家的大门。

  “他们这是怎么了？”来接人的褚嫂子傻眼。

  “他们吃撑了。”储伯母没好气道，心里却忍不住发虚，不止是孙子孙女吃撑了，她也没好到哪里，林绮太热情了，不停劝，她哪里抵得住。

  不过话说回来，林绮家的东西可真好吃啊。

  褚嫂子脸色有些复杂，“我们家平日里是饿着你们了吗？”

  “妈妈，姨姨家的东西太好吃了，我们控制不住。”单单是糖水，他就喝了五碗。

  储婧也点点头，“对啊，太好吃了。妈妈，我们带了不少回来，您一会儿尝一尝就知道了，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褚嫂子看着这他们手上的篮子，来的时候一个，现在变成了三个。储伟察觉到自己妈妈的视线，主动介绍，“那一篮子是包子和豆沙馅，包子也是豆沙馅的，老好吃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豆沙包；那一篮子是烤红薯，我们今天下午烤的，又香又甜，都冒糖浆了；这一篮子是生的红薯，姨姨说了，生的红薯蒸着，或是煮糖水都非常好吃。”

  说完，储伟还舔了舔嘴唇，“妈妈，我们明天煮红薯糖水吧。”

  褚嫂子表情一言难尽，不理会吃货儿子和女儿，看向婆婆，“您就任由他们连吃带拿，拿人家这么多东西啊？”

  储伯母心虚得不敢去看自己儿媳的眼睛，“东西太好吃了，我想让你们也尝一尝。”

  褚嫂子：“……”

  “我们也不白吃白拿绮绮的东西，我决定回去就给那四个孩子每人做两顶帽子，让他们冬天换着戴。”储伯母道。

  “行，今晚回去我把票给您，您自己去选布料和棉花。”

  褚嫂子先和婆婆把孩子送回了家，然后才又骑车往医院去。

  “今晚吃包子和烤红薯。”褚嫂子端着一盘包子和一盘烤红薯进来。

  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和红薯，储国安有点懵，“食堂今天就煮这个，没有其他菜了？”

  “这不是食堂的，是绮绮家的。咱们妈和儿子女儿连吃带拿，从绮绮那里弄了三篮子东西回来。”褚嫂子好气又好笑，“我去接他们，他们是扶着腰从人家家里出来的，肚子圆鼓鼓的，也不怕撑破了。不过别说他们，就是咱妈也吃了不少，我见她都挺着肚子走路呐。我怕他们积食，不舒服，说给他们弄些山楂水喝，他们却说没事，吃饱了，身体暖洋洋的，除了有点撑，其他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身体暖洋洋的？”储国安若有所思，他拿了一个包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的确是好吃，你也尝一尝。”

  夫妻俩吃了十几个包子和七八个红薯，也撑了。

  “的确是有点暖洋洋的，不仔细感受，轻易还发现不了。”褚嫂子只觉得惊奇。

  储国安的神色却变得慎重，“这包子、红薯和那橙子有异曲同工的功效。”

  褚嫂子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啊？该不会是他们往食物里放了什么吧？要不我们让医生检查检查？”

  储国安摇摇头，“不必。就算他们往食物放了什么，那也是好东西。医生每天都检查我的身体，说我恢复速度比他们预想中的快一些。我断定十有八九是因为我吃了那些橙子的缘故。现在我们家有了红薯和包子，我这边还剩二十斤左右的橙子，一会儿你捡十个给老关送去。老关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不过情况也不怎么好，才几天过去，都瘦脱相了。说是伤口痛得整夜都睡不着。吃了橙子能缓解疼痛，应该能让他睡个好觉。”

  他今天去看老关，看到老关憔悴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好受。

  “行，我现在就给他送去。”褚嫂子应下。

  “老关的儿子晚上才来守夜，你监督他吃了，再回来。”储国安叮嘱。

  “行，我给他剥，等他吃了两个，我再走。”

  “明天拿包子和红薯过来的时候，给老关也带一份。”

  “包子和红薯数量不少，可我们家人多，消耗得也快。尤其是红薯，你儿子女儿看得紧。明天给不给我带来医院都不好说，他们心心念念着要煮红薯糖水呢。”

  储国安闻言，嘴角抽了抽，“那你就带少一些，包子和红薯各四个，我和老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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