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想和你睡……”雷霆干脆说出来，声音越来越小盯着总裁的脸色，最后不敢出声。

  这几天，雷霆只敢在他睡熟后，悄悄溜进来，凝着总裁不安的睡颜，痴痴地坐着，一整晚都不合眼，仿佛回到曾经发病的时候。

  连东承为难，雷霆的手掌试探的握着他的指尖，“我保证不会碰到你的伤口，好吗？”

  越是这样短暂小心的触碰，越像电流刺激连东承的神经，他看到两人手上的对戒，再没办法拒绝雷霆。

  连东承不能因为自己，忽略雷霆的感受。

  “好。”浑厚的嗓音如同滚雷炸在耳边。

  “YES！”雷霆激动的跳起来。

  连东承很喜欢他这副毫不遮掩的表现出自己情绪的样子。

  雷霆不再打扰他休息，坐在床边的椅上用手机偷偷地拍他。

  到了晚上，雷霆打来热水，他浸湿毛巾问，“还是你自己来吗？”

  连东承摇头，“我擦不到背，你帮我吧。”

  雷霆没想到他真的愿意让自己帮忙，总裁不想让自己碰他，雷霆紧紧攥着温热的毛巾，迟钝地点了点头，“好……好！”

  “好的，我马上来！”

  雷霆小心翼翼的脱开他的衬衫，触目惊心的伤口呈现在自己面前，他捏着毛巾角避开伤口仔仔细细的清洗。

  “雷霆……”

  总裁背对着自己，雷霆看不到他的样子，听他沉声开口，“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

  雷霆顿住动作，他清洗好帮总裁换好干净的衣服，从他的背后环住他的身子，雷霆的下巴抵在总裁的肩膀上，轻声地说，“我都知道，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

  “总裁。”雷霆打断他，闭上眼睛，喉咙梗着酸涩感，“我曾经做过审讯，还记得吗……”

  “那……你会介意吗？”连东承从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忐忑不安的时候，即便答案他已经心知肚明。

  “我就这么混蛋吗？”雷霆眼眶发烫，埋在总裁身后不肯抬头，他怎么能介意呢……

  雷霆用行动告诉他，自己多么迫切的渴望他，恨不得融入骨血的怜爱他。雷霆亲吻连东承的后颈，在他脊背上仅有的几处完好的皮肤落下柔情的吻。

  连东承紧绷身体，他看不到雷霆的样子，心里陷入莫名的不安。雷霆能感受到，明知道没有人能在那种条件下不受到伤害，用自己干燥的唇瓣安抚他，“是我……”

  他握着连东承的手指与他十指交叉。

  雷霆扶着总裁躺下，安静地靠在他身后。

  “是我……”

  雷霆一遍遍的重复，却不敢告诉总裁全部的真相，他怕总裁接受不了，他怕总裁厌恶自己，他怕总裁不要自己了……

  那些肮脏的手段，总裁不想让他看到受伤的自己，可自己又何尝不想让他见到最卑鄙的自己，雷霆承认，他是个胆小鬼……

  他怕死了……

  连东承动作艰难的转身，雷霆恐怕他碰到伤口，“小心。”

  总裁皱眉，冷着脸说，“给我讲你受过最严重的伤，是什么时候？”

  雷霆贴近总裁的身体，窝在他颈窝处躺下，仰着面瞧总裁的样子，“现在。”

  他喃喃地说，真心实意，“找到你时，看见你被伤成那样，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啧。”连东承咋舌，垂眸看他，“油嘴滑舌。”

  连东承只是不想雷霆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像是个瓷娃娃。

  “我说真的。”雷霆盯着总裁幽深的眸子，“有的时候在想，你不用这么强势，你也可以依赖我。可那就不是你了……”

  连东承总是扮演着帝王的角色，不近人情，深不可测，可他也是人，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他也会疼，雷霆真的好心疼他。

  连东承叹气，沉着的男人不善言辞，本能的说，“我很依赖你。”

  否则他连怎么撑过审讯都不知道。

  “我在地牢里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你会怎么办，你会不会找我找到发疯，你会不会怪罪所有人。”连东承淡淡地说，“我给盯着你。”

  雷霆不再看他的眼睛，埋在连东承怀里，他含糊不清说着，“对不起……是你要看着我……”

  “这是你说的，不能再离开……”

  “无论我做过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

  连东承垂眸，看不到雷霆的表情，沉声回应，“不会。”

  “就算是我的错，你也不能怪我……”

  “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得寸进尺，连东承忍着点头。

  雷霆抬起头开心地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迅速亲吻他的唇，“盖个章，总裁大大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们还是最初的样子，所受的伤全部都会慢慢愈合……

  “总裁……”

  午夜，雷霆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天花板，“你睡了吗?”

  “嗯……”连东承闷闷地答，这几天他夜不能寐，好像还活在地牢里没有走出来，但雷霆在他身边，让他感到安心，整个人昏昏欲睡。

  “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你。”雷霆举棋不定，心脏怦怦地跳得飞快，连东承总能让他畏手畏脚，顾忌左右。

  “说。”

  总裁开口，他又不敢了。

  “其实也没什么……”雷霆往连东承怀里扎了扎，“其实……”

  “就是……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连东承不耐烦，雷霆今晚有点儿太过于腻歪了，“你要是还再没完没了就给我出去，我自己睡。”

  “不是，我是说，你被他们带走后，我早就找到你了！”

  他情急之下，不再隐瞒了。

  什么？

  连东承顿时睡意全无，他盯着雷霆认真的样子，木讷地说，“所以，你都清楚?”

  他都看到了?

  连东承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他嘲笑自己，就算如此那又怎样，都见过彼此最不堪的样子，还有什么能够阻挠他们？

  雷霆咬牙，“是我做的！”

  连东承怔住，满脸写着不可置信，雷霆干脆全盘托出，告诉他事情真相，“是我……”

  “审问你的人是我……”

  “伤害你的人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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