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慢条斯理地用刀具切开牛排，冷电静默地盯着他的动作，吞了吞口水，总觉得自己更像是砧板上任他宰割的鱼肉。

  “看来你和玛雅相处的不错？”

  瞧，刚开口就是兴师问罪，冷电不屑地讥笑，他说，“最开始是你让我陪她的。”

  季风点头，“确实如此。”

  他放下刀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转身面对冷电像是教训屡教不改的孩子，“你沾花惹草的毛病又犯了？百花丛中片叶不沾身，嗯？”

  冷电语塞，只感到浑身恶寒，每当老大正经的和他谈话时，他就浑身不自在。

  这句话还是冷电成人礼时，搂着季风的脖子立下的豪言壮语，只恨自己当时年少轻狂，现在注定要开始还债。

  可这件事已经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还记得。

  冷电叹气，只好放低姿态，“你知道，我只是开玩笑。”

  “第几次了？”

  面对季风的质问，冷电的火气上涌，他从未做过什么，即便开始不情愿还是接受季风的安排，今天是他想利于玛雅借机出去散散心，季风何必咄咄逼人，“我绝没有招惹她什么，不管你信不信！”

  “玛雅她还小，不懂事，你呢？”

  “你想怎样，我再不见她就是了。”冷电反问季风。

  “最好是这样，你知道她是N国的公主，你和他不会有结果。”季风提醒他。

  “我当然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按理说我也该叫她一声嫂子，怎么可能发生什么，呃——”冷电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被季风猛地扼住，他瞪大眼睛手掌扒着季风的手臂，顿时痛苦地发不出声音，季风的力气很大，冷电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要被他折断了。

  “你真的让人忍无可忍。”季风咬牙切齿地开口。

  冷电情急之下慌乱地抓住餐桌上的刀具，他对着季风的手臂划过去，男人吃痛地松开手掌冷电才得以解脱，佝偻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双手撑着膝盖，不断地干呕，冷电的眼睛充血被逼出不少生理泪水。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缓缓地睁开眼睛竟看到地板上滴答滴答落着血珠。

  冷电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盯着血液顺着季风的指尖往下流，他迟钝地垂头看向手里染着鲜血的刀子。

  叮当一声，金属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地声响，冷电慌了神，他冲过去抓住季风的手臂，摇着头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不躲开……”

  季风反扼住他的手，眼神憎恶地盯着他。

  “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到你的……”冷电委屈，渴望得到他的原谅。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伤人最深。

  季风推开他，沉默地坐回在座椅上，手掌放在餐桌上仍在淌血。冷电垂头看到自己衣服上的血手印，他能嗅到腥甜的味道，飞速地跑到客厅去翻找医药箱。

  “老大……”冷电抱着医药箱站在季风面前，唯唯诺诺地看上去快要哭了出来。

  季风苦笑，明明是他伤了自己，反倒是他委屈成这副样子。

  冷电知道这是他默许了自己，这才坐在季风身旁动手剪开他的袖口。

  赫然露出一道大约十公分长的伤口，冷电后悔不已，抬起头问季风，“疼吗？”

  季风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开口，“没有你说出扎我心窝子的话来得疼，你怎么说得出口？”

  冷电不语，专注地处理他的伤口。

  季风抬起他的下巴，迫使冷电仰头与自己对视，他的指腹摩挲着冷电的侧脸，“我教你攀岩，看到石子划破你的手臂膝盖，将你从石壁上抱下来亲手给你上药。”

  “你搂着我，问我会不会放手让你摔下去。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宁愿粉身碎骨，绝不会松开你，因为你会怕。”

  “现在你让其他人搂着自己，搂着我抱过的你。”

  “你怎么敢这么做？”季风沉声问他。

  “我小心翼翼地护着你，因为你不想，连碰你一下都是奢求，你却纵容其他人亲你。冷燃，我的爱就这么分文不值，弃之如敝履？”

  “冷燃，我的爱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我会变本加厉的讨回来，哪怕你承受不住。”

  冷电尝到股铁锈的味道，双唇发抖，他用力咬住下唇，死死地低头不肯看着季风的样子。

  季风的手指抹掉他的眼泪，“为什么哭？”

  “因为亲手伤了我？”

  他又问，“还是因为我看穿了你，再也没有一个傻子愿意为你付出所有，无条件的为你收拾烂摊子？”

  冷电的眼睛无声地落泪，季风不顾他的反抗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季风问他：“冷燃，你也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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