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取了贺子升的意见，于是将画像案子分成两个，一个交给了北镇抚司，一个交给了南镇抚司。本来皇上希望贺子升来调查宫里容妃的画像案子，因为之前他调查的很多线索几乎可以说真相呼之欲出，但是贺子升却主动要求追查民间流传的画案。至于原因，贺子升说，他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正因为宫里的画像案几乎可以说已经水落石出，所以他更希望把重要的事情担到自己身上，也就是说京都流传的画像案，贺子升是主动要求去调查的。

  “容妃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费了那么大劲，最后眼看着要水落石出了，你却将它转手交给了别人，你这是为什么？”对于贺子升的做法，罗万春实在无法理解。

  “我觉得容妃的事情虽然真相容易查清楚，但是后面引发的连锁反应不好处理，这本就是我所想的，如果能够这样退出来就好了。你想，如果我们真的查出了容妃当年的画像和皇子遇害的事情有关系，那么这个案子是否要翻案，为过世的皇子翻案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说要撼动现在皇上的位置吗？还有一点，虽然真相没有查出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太后和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个案子看似清楚的真相其实千变万化，别说是我们这个小小的北镇抚司，就是文武百官的金銮殿上，怕是谁也无法说出正确的方向。”贺子升解释了一下。

  罗万春没有再说话，贺子升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之前皇上让他们调查这个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可是皇命难违。为此，陆河还专门进宫找了贺子升一趟，希望他不要出错。现在贺子升全身已退，虽然还接下了宫外画像的调查案，但是比起宫内的画像案，那可以说是截然不同。就像贺子升说的一样，宫内容妃的画像案看起来真相昭然若揭，但是可怕的是真心出来以后带出来的连锁反应，这一个情况，无论是放到谁身上，都是一个难以周全的难题。

  “不过我认为宫内的画像案和宫外的画像案虽然是有所区别，但是还是有一定联系的。虽然说我推开了宫内画像案的调查，但是并不能说这个事情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如果南镇抚司他们推开这个案子，或者说用其他办法挡住这个案子的进展，最终皇上恐怕还是会将这个案子交给我们。”贺子升分析道。

  “那该如何是好？”罗万春问道。

  “没有其他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画像案件的真相，然后听天由命。”贺子升望着前方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北镇抚司只能全力以赴了。”罗万春握着拳头，愤力说道。

  轰动京都的画像案正式被提成了锦衣卫重案，贺子升做了缜密的调查计划，然后针对京都最近发生的几起画像案件进行调查。贺子升除了调查京都画像案件外，还在调查一个人，那就是当年从皇宫离奇失踪的画师张牧良。因为在整个画像案里面，张牧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先不说容妃的那幅画像是他所作，在宫内看到张牧良的画室，让贺子升觉得这个人的背后肯定和画像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贺子升对张牧良的情况进行严密调查，甚至发布悬赏通告，关于张牧良的线索也越来越多。

  之前对于张牧良只是一个皇宫御用的画师，并且还懂得方术，然后后面贺子升这边得到的线索是张牧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一些东西。张牧良的父亲早些年是江浙一带的大户商贾，并且他的父亲好善乐施，喜欢结交各种朋友，不过对于张家人来说，张牧良来说其实是一个耻辱。那是因为张牧良的父亲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将本来只是一个丫鬟的张牧良的母亲推倒在了床上，然后有了张牧良。即使如此，张家依然没有和他们相认，并且将他们赶出了张府，从此以后，张牧良便和母亲相互依靠。

  从小看透了命运疾苦的张牧良对自己一直非常严格，所以学会了很多东西。后来母亲去世后，张牧良更是专门修炼方术风水。后来张家做生意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一落千丈，跟着接连出事，最后家破人亡。

  对于张家的落魄，有人怀疑可能是张牧良的复仇，也有人说是张牧良的父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但是从那以后，张牧良就入了皇宫，揭了皇榜。名义上看张牧良似乎是走投无路，实际上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贺子升记得在宫里之前梅姑姑说过，张牧良和容妃关系匪浅。这一点，在调查的时候也查到了一些，容妃和张牧良的关系主要是当初张牧良和母亲被赶出张家后，为了生活，张牧良的母亲便去了容妃家里做下人，偶然一次机会，容妃和张牧良相识，并且关系越来越好。直到后来容妃被迫进宫做了皇妃。

  所以，张牧良进宫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容妃。

  京都城后来发生的画像案件诡异莫测，甚至秦侍郎独女千金的案子还牵涉到钦天监的人。这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几个案子，仔细一想却又似乎有所关系。

  在追查案子路过香红院的时候，贺子升停住了，他不禁走了进去。

  房间还是之前的房间，位置还是之前的位置，一切都没有变，只是站在一边负责伺候他的女孩已经是其他人。

  那次贺子升喝了很多酒，一直到深夜才醒过来，旁边守着他的女孩都已经困得睡着了，他没有喊她，手脚轻轻地离开了。

  站在街头，贺子升内心忽然有了一个冲动，无论如何都要将画像的案件调查清楚，因为有太多的人牵连在其中，他甚至能听见她们在背后对自己的鼓励，还有那些目光殷切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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