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从后殿走出来，看到如懿和卫嬿婉在说话就笑着问了一句：“娴妃和令妃在说什么呢？”

  “回皇后娘娘，臣妾只不过是和娴妃说说话罢了。”

  富察琅嬅点头：“说来这是你们第一次相见，当日在冷宫也实在匆忙，今日便多认识认识，日后还得和睦共处呢。”

  '“是。”

  卫嬿婉可有可无答应了下来，现在不过是给皇后颜面，毕竟她对这个端庄持重，不发懿症时候的富察琅嬅还算有点滤镜，历史上的富察皇后才是真的感觉贤淑端庄。

  见着卫嬿婉言笑晏晏给了自己面子，转头就看到如懿耷拉着一个脸，那模样就是比太后看着还年老一般，两相比较之下，竟是对卫嬿婉这个占据皇上恩宠的人都多了一点好感。

  起码令妃不会这么冒犯。

  给皇后请安出来之后，卫嬿婉刚上轿辇就看到如懿快步出来叫住她。

  “令妃！”

  本就粗粝的嗓音在之前冷宫失火后更添低哑，卫嬿婉不着痕迹皱了一下眉头，仿若乌鸦怨啼。

  卫嬿婉都坐在轿子上了，她居高临下看着如懿笑了一声之后才问：“娴妃还有什么事要告知本宫？”

  她这个轻狂的态度让如懿很是不喜欢，连带着身边的海兰也是在如懿背后恶狠狠地盯着，“令妃可还记得凌云彻？”

  不等卫嬿婉说话如懿就又说：“令妃可知凌云彻对你情深几许，可你如今辜负了他这么一个情深义重之人攀附皇恩，你不觉得愧疚吗？”

  “呵。”卫嬿婉冷笑一声，“娴妃，当初本宫可是因为你和凌云彻分开的。既然他心系在你身上，本宫何不成人之美？”

  “再有，本宫跟在皇上身边可不是你口中的攀附皇恩，而是皇上亲口求本宫留下的。娴妃，还是擅自珍重的好，若是你日后再说这些疯疯癫癫的言论，我饶不了你。”

  卫嬿婉一顿输出之后再警告一句，随后就直接吩咐走了，她如今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原本自诩高门贵女的如懿很是不喜。

  她一双堪比镰刀的弯弯细长的眉毛皱起，一双眼睛执拗地盯着卫嬿婉离开的地方，饱满的唇微微嘟起：“当真不识好歹。”

  海兰走到她身前劝阻道：“姐姐，卫嬿婉用这样龌龊的手段得到的位子，你看后宫多少人看得起她就是了。”

  “她辜负情真之人，日后会后悔的。”如懿轻声说着，好似极为笃定一般。

  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如懿似乎还是想要找机会对卫嬿婉说教，可卫嬿婉向来不耐烦听她说这些，直接一走了之。

  五月里，恰逢如懿在养心殿求见弘历，与他说着那一出墙头马上，弘历此时却记挂着这时候嬿婉该起身了。

  “如懿啊，时候不早了，也该到了午膳的时间了。”

  你也该回去了吧？

  “是嘛？臣妾一时说多了些，到忘记了时辰。不如臣妾陪着皇上用膳吧。”

  当时刚出冷宫对弘历心底有怨的如懿本想冷一冷皇上，没想到第二日皇上就到她宫里看她。自觉皇上心里有她之后，如懿又原谅了弘历的一切。

  一直告诉自己弘历只是有很多的不得已，所以才不能第一时间接她出来。

  “没想到娴妃也在呢？倒是臣妾来的不巧了。”

  听到卫嬿婉的声音如懿就狠狠皱眉，在她看来皇上为了卫嬿婉如此意乱情迷，都是对方不安分，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留在养心殿。

  哼，皇上的名声都被她毁了！

  弘历看着卫嬿婉笑着过去扶了她过来，“怎的比寻常慢了半刻？”

  “臣妾想起家乡的一道菜品，方才嘱咐膳房做了来，皇上可尝尝？”

  “嗯，那可得多尝尝。”

  弘历和卫嬿婉二人的温情脉脉实在是刺眼，如懿不自在撅嘴之后又僵硬地说道：“没想到令妃对菜品也有研究啊。”

  卫嬿婉微微抬眼轻飘飘瞥了如懿一眼，小小翻了一个白眼之后笑着对弘历说：“那燕窝细粉是臣妾家乡的吃法，绿豆制成粉丝，和鸽蛋、金针煨了，又配了三两燕窝，炖制浇上，吃着倒还不错。”

  弘历还没说什么，如懿就先插嘴说了：“这燕窝原是华贵之物，素来以清汤慢炖为佳，杂以荤腥油腻为次，这燕窝足足用了三两，还将所有东西都堆放在一起，贪多贪足反而失了其美味。”

  如懿满脸自信，毕竟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弘历的，她这么说皇上必定认为卫嬿婉粗鄙吧？

  弘历道：“这二者都有其美味，且看人喜欢罢了。”

  卫嬿婉挑眉，咋，这还维护如懿呢？

  “燕窝……是华贵之物？”卫嬿婉语气中尽是疑惑，如懿端着微妙的笑容暗暗嘲讽：“令妃从前家世不算好，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可臣妾阿玛还在的时候三五不时就得吃上一碗呢。”卫嬿婉转头拉着弘历的袖子皱眉说道：“难道燕窝真是华贵至此？那、那臣妾宫里您给了这么多燕窝放着生霉了可怎么是好啊！娴妃，你宫里没有吗？不妨本宫匀给你？”

  “……咳，小妮子就爱开玩笑，娴妃莫要计较。”弘历抵着拳头轻咳一声，看着僵硬的如同一尊雕像的如懿笑着说道：“娴妃若是喜欢，膳房每日给朕进的燕窝有许多，朕赏你一些便是。”

  卫嬿婉暗笑，拉着弘历的手又是一顿撒娇，等进忠带着人把膳食摆桌子上的时候，卫嬿婉本是坐着的，她起身去拿食盒里的时候碰了一下那个白瓷香炉。

  进忠连忙拦了一下，香炉摔在地上直接碎了两半，“哎呀，这白瓷香炉放的当真不稳当，皇上得说一说进忠让他下次寻个好的地方摆。”

  “是是是，你喜欢就好，下次这些显眼的容易磕碰的地方就别放东西了，免得伤着令妃。”

  弘历半点不觉得什么，进忠连忙带人把东西拿走，“不过这上好的甜白釉倒是让你砸个稀碎，偏你还敢怪朕。”

  “哼，甜白釉不就是白瓷系下的嘛，说的这么文雅显摆才情。”卫嬿婉似笑似嗔看他一眼，弘历无奈笑了笑。

  “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就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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