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突然变了脸色，容知赶忙上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估摸着是这几日凉水碰多了，来月事的时候才会痛感明显。

  她扶着小腹，微微弯下腰：“没事……我去趟茅房。”

  林明月看到她不对劲，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姑姑，你月事来了吗？”

  她应了一声便走了，容知不太了解这些，问道：“来月事会疼吗？”

  林明月看着林楚离开的方向：“从前好像没这么严重啊，这次怎么走路都要弯着腰了呢？”

  “会很疼吗？那该怎么办？”

  林明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没来得及回答容知，便去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跑去找林楚。

  容知看向林秋，林秋仔细回想了一番：“红糖水吧。”

  从前原主只要来月事，都会使唤他们给她用红糖泡水喝。

  容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去了厨房。

  “小姑姑！”林明月敲了敲茅房的门：“你的月事带没拿。”

  月事带……

  就是里面装了草木灰的脏带子吗？

  她突然想起来了，好像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是用这种东西来垫。

  “我……我带了别的，你先拿回去吧！”林楚看着从袖口摸出的卫生巾，计划着一件大事。

  从茅房出来，林楚便回了房中躺下。

  “还是去灌个热水袋吧……”原主的身体比她从前的差些，肚子的不适依旧明显。

  刚要起身，容知便走过来把她按回去。

  “你先把这个喝了。”他拿着一碗红糖水，接过她手中的热水袋：“有什么事就交给我，你躺着休息。”

  林楚赶忙接过，手上传来热度。

  “这个要倒热水进去吗？”他拿着热水袋翻来覆去查看。

  “我教你吧，上面那个是能扭的……”她心里一阵暖意，有人照顾的感觉……还不错。

  容知应下，和进门的林明月擦肩而过。

  “小姑姑，你不舒服吗？”她坐到林楚床边的矮凳上。

  “是呀，所以明月也要注意，等以后你也来了月事，记住日子，前后都不能碰冷水。”她吹吹碗里的红糖水，轻抿一口。

  “好。”林明月把手放到她肚子上：“这样会舒服一些吗？”

  林楚用空出的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很舒服，都不痛了。”

  容知一手抱着林年，一手拿着热水袋进门：“好了，我没有装太烫。”

  “谢谢你。”她接过热水袋，把喝完的碗递给他。

  “小姑姑，你们现在好像真的夫妻一样哦。”林明月看向抱着林年去厨房放碗的容知。

  “从前爹娘也像这样。”她爬上床，靠着林楚的肩膀。

  林明月也只是个八岁的小朋友，难免会想爹娘，林楚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今晚要不要一起睡呀？”

  她往林楚怀里蹭蹭：“好。”

  ……

  第二天林楚装了两袋子卫生巾拿到镇上。

  “谷姐姐，洛姐姐，你们下次来月事用这个试试。”她把拿来的卫生巾分给二人。

  “这是？”谷雨拿起一片，声音放低：“这个轻飘飘的，能……能吸住吗？”

  洛梅看她装了这么多，惊道：“这么多，是每日用完就要丢掉吗？”

  林楚让她们收好，和她们讲解用法。

  “一日要换这么多次？”谷雨拿着一张展开的卫生巾反复查看。

  “这个小东西这么厉害吗？”洛梅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表面：“感觉像棉布。”

  林楚再三叮嘱：“一定要常换，不要舍不得，这个我有很多。你们若觉得好用，我想让更多人都能用上。”

  谷雨问道：“这个不便宜吧？应该很少会有人舍得买。”

  洛梅也点点头。

  林楚嘿嘿一笑：“我准备这样卖，一人一月一文钱。”

  如果按片数卖，那么肯定有人舍不得，或者家里面根本不愿意让她们买。

  免费送更不可取，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得不偿失。

  所以按照每人每月一文钱不限拿取次数来卖，既保证了那些卫生巾可以物尽其用，也可以避免她们因为怕浪费而舍不得频繁更换。

  “一文钱？”谷雨和洛梅很惊讶。

  “楚楚，你这个一片一文钱都不止吧。”谷雨有些担忧。

  “你这样先不说赚钱了，不亏本都算好的。”洛梅看向林楚。

  她叹了口气：“我不指望赚钱，大家都不容易，能帮助到更多人就好。”

  林楚找刘掌柜又盘下一个铺子，找了一块大些的木板让林明月写上“卫生棉一人一月一文钱”。

  免费试用的口号一喊出来，铺子前面便围了不少人。

  其中更是不缺有些被封建思想牢牢捆绑住的大婶和阿婆。

  “卫生棉？听都没听过。”

  “把这事拿来光天化日之下说道，真不害臊。”

  “这小姑娘看着不大，怎么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呢？”

  洛梅不惯着她们：“哟~你们用不上，得不了便宜就来这里嚼舌头？”

  谷雨一边切肉一边笑：“可不嘛，像咱们这些年轻妇人可没那么大火气。”

  林楚正在铺子里面装卫生巾，听了这话轻笑出声：“好啦，姐姐们，等会开张要来帮我哦！”

  有一个阿婆狠狠啐了谷雨一口：“你这种不检点的人拿过的东西，我可嫌脏！不敢要！”

  谷雨的过往变成了刺向她的刀，谷雨只是噤了声，并没有搭理。

  这种事听多了，她自己便麻木，不再在乎。

  自从她来卖卤肉，有些男人看着她漂亮便日日都来，就为了看她一眼，和她说几句话。

  那些男人的妻子不敢对着自家丈夫发火，就干脆怪罪在谷雨的身上。

  谷雨的美貌便成为了错。

  即使她勤勤恳恳，努力生活，自给自足。那些人就是装做看不到，只会揪着过去不放。

  洛梅听完，去张奶奶那里拿起一盆处理完猪肚还没倒掉的脏水就泼上去。

  “老太太，嘴巴怎么这么脏，我来帮你漱漱口。”

  谷雨倒吸一口冷气，赶忙上前：“姐姐。”

  洛梅安慰道：“不怕。”

  林楚从铺子里出来，冷眼看向在大声尖叫的阿婆：“她可比你干净多了，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谷雨看着为自己出头的二人，本来平静不已的她蓦地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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