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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的心,可真够脏的啊!


郭友笑咪咪的一点不着急。

  甚至还很笃定!

  中途,他跑了个茅房,上了个小解。

  又跑到厨房,找了颗生地薯。

  随手洗了洗,就这么“咔嚓、咔嚓”的吃着回来。

  院子里,夫妻俩在咬耳朵小声商量。

  郭友淡定坐下,静静的啃着地薯。

  目不斜视。

  一只地薯吃完,那边夫妻俩也商量完了。

  郭友依然淡定坐好。

  岳不群宣报了决定。

  “友儿,既是你看好一鸣,为师也决定是他。只是为何方才不提冲儿?”

  郭友叉着手放桌上,对二人讲起自己的打算。

  “说起令狐,徒儿不得不说起日月教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说这个干嘛?

  “自东方上了位,日月教内便有一位镇教之宝。人人称之——”

  “圣姑!”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称,夫妻俩都确定自己从未听说过。

  “这位圣姑,长得花容月貌、娇媚非凡,身形那是娉婷袅娜、婀娜多姿!更兼她性格大气,待人多宽,深得神教上下喜爱!”

  “而最是重要的一点。”

  “她年正桃李年华。”

  “最关键是——”

  “她姓任,任我行的任!”

  岳不群与宁中则一齐惊呼:“上代魔教教主任我行?”

  郭友点头肯定,说:“没错!他的亲生女儿,全名任盈盈。”

  夫妻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俱觉不可思议。

  这孩子是他们养了十来年的孩子。

  错不了。

  只是,这些武林隐秘他们夫妻俩很多都是头次闻知,这孩子从何得知的?

  十来年一直养在身边,也未曾远离开过华山方圆。

  何况人家姑娘家的闺名,不是至亲好友,他一小孩儿又从哪儿知晓的?

  岳不群很是肯定:这孩儿定是天上下来的。祖宗有灵,知他艰难,这才送了麒麟儿到身边!

  既说到这儿,郭友干脆和盘托出。

  “师傅,师娘!”

  “孩儿是这么打算的:回头师傅寻个由头假意责备。”

  “一脚踢了令狐出门!”

  “这由头也好找的很!”

  “就令狐这性子,我四岁时就一眼看穿他了。”

  “吃、喝、嫖、赌。”

  “这四样,吃是没啥毛病;嫖,他决计是不敢!就这喝和赌。”

  “嘿嘿!”

  “可不要玩的太花!”

  “恒山派的小仪琳倾心于他,这本是好事。出家而已,可以还俗的嘛!”

  “坏就坏在人家长。”

  “说起仪琳的亲生父母,二老也都认得。去年我们不是到恒山走了一趟吗?二老可还记得那大胡子的野和尚?叫不戒的那个!”

  宁中则惊讶道:“不戒师兄!”

  郭友好笑道:“她爹!”

  这下连岳不群都讶异了。犹记得那大和尚粗声粗气的,行事也是鲁鲁莽莽,不想却是仪琳的生父!可真是……

  狗听见了都要摇头!

  郭友又讲起:“师娘可还记得,当时您与大和尚说了两句话不到,旁边有位仆妇扫洒时溅湿了您的衣裳?”

  宁中则回忆了一下,说:“是有这事。只是这人是位残缺,师娘可不会责怪于她!”

  郭友忍住笑,道:“装的!”

  “她故意装聋装哑,又故意易容成又丑又老。”

  “其实,她卸了伪装后。”

  “比师娘还要美的!”

  女人不怕比人生的穷,最怕被人说容貌不如人,不管她的年龄多少!

  宁中则很是不忿,却不好冲郭友去。

  借着宽大的袖子掩盖,却去掐岳不群大腿肉。

  郭友放了火,却不管谁人殃及,依旧说下去。

  “那人号称'天下第一醋坛子'!”

  “丈夫只准瞧她一人。”

  “只许与她说话。”

  “若丈夫与别的女人讲一句话,她便三天三夜不见丈夫。”

  “若讲了两句,那更厉害!”

  “决计离家出走。”

  “那天下夫妻那么多,哪个丈夫会怕?”

  “哎!她丈夫就是了。”

  “她丈夫就是不戒和尚!”

  “两人都是出了家后成的亲!”

  夫妻俩大是惊奇。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宁中则想了想道:“即便是如此,也不算坏事吧?”

  郭友摇头道:“他们俩夫妻平日里都在恒山躲猫猫,是发誓不下山的。只是老鼠都有三两伴的,不戒大和尚自然也是有朋友的了!”

  “他那好友却是六胞胎,叫桃谷六仙。”

  “人多也没啥!问题是这六人武功奇高招式迥异中原各派,加之六人脑袋缺了线,疯疯癫癫不与人同,又不识人世事,出手没个分寸。”

  “小仪琳倾心令狐,又是山长水远的,又是少女情怀,你二老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人来找令狐?又会是谁来呢?”

  夫妻俩以身代入思索一番,激灵灵的齐打了个冷战。

  “令狐的性子改不了,那他行走江湖时便容易行差踏错。就他那性子,与日月教的人最是合的来。偏他自己又不以为意,总觉得不就是一起喝了个酒、说了几句话嘛?没啥大不了的!”

  “衡山派的刘师叔如何死的?为何要死?他令狐冲怕是丁点也未想过!”

  夫妻俩听到这儿皆是心中吓了一跳,好在这里是华山。却是忧愁:是啊!冲儿那性子,将来可咋办?

  “所以我思来想去,总觉的这一策略没走错。”

  “那便是由师傅寻个由头踢了令狐出门。到时候大和尚若真的找上他,肯定会受一番苦楚。”

  “他都快三十了,人还这般幼稚天真,不入江湖走一遭,如何生性?日后如何担得了大任?”

  “况且,苦难未必不是机缘!”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又云:苦尽甘来!”

  “我的意见是,令狐闯荡江湖,兜兜转转后与那位圣姑相识。”

  “那姑娘虽是出身魔教,心底却还有一份善良。”

  “最好令狐是凄凄惨惨戚戚的。”

  “这般来个美女救狗熊!”

  “叫两人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到最后,再叫任盈盈坐了教主宝座,令狐做个副教主!”

  “而我们五岳盟由师傅执掌。”

  “如此,三不五时的叫他们俩口子吵个嘴、闹个矛盾。”

  “一生气就攻打五岳联盟!”

  “一生气就攻打五岳联盟!”

  “到那时,五岳剑派人人自危,必会紧紧抱团。而师傅作为魔教正、副教主的娘家人便可以指挥着联盟上下向东向西、无人违抗。如此操作之下,嘿嘿!师傅!我华山之崛起——指日可待呀!”

  俩夫妻这才识得厉害,却更多的是被这一毒计给深深震骇到。

  宁中则身子直哆嗦,伸手指着郭友,如同第一次认识这孩子,好多话涌到喉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到最后,无力的放下,囗里只喃喃道:“我不许。不许。决不应承!”

  岳不群有被骇到,眼神深深的望着郭友,有一句话无论如何却也没说出来——

  “你的心,可真脏啊!为师都害怕。”

  郭友淡定的啜着茶,待宁中则神色略有安定,便说:“师娘!如今之局面,已是天火地雷之势!唯有破局,我华山才敢言未来。否则,师傅还能撑到多久?”

  宁中则一下爆发开来,厉声喝问:“即便如此,又为何是冲儿?为何非得是冲儿……呜……呜呜……”

  说到此,已是伤心难过绝顶,眼里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个不停。

  郭友头皮发麻,却知此时不可让步,又不知如何劝慰才好。

  于是便向岳不群做了个口型。

  岳不群没好气的刺了他一眼,早已是大手揽住了自家夫人,小声可可的安慰。

  郭友不好再待,便起身向两人深深鞠了一鞠,转身出了院子,却来到了峭壁边上。

  夜里头,风吹的好大。

  凉凉的。

  郭友并未有多烦忧。

  这世间自有它的规程。任何事物的走向都自有它的轨迹,自诞生伊始便定好了结果。

  所以有因必有果。

  有果亦有因。

  你莫要说我都用尽了一切力量、所有的资源去促成它,可为何结果往往却不是我想要的呢?

  所以说,我亲爱的朋友啊!

  当您想着要时,莫要忘了您不要的!

  您不要的,岂非便不是您的了吗?

  美好的事物总叫人喜欢!

  没有人会拒绝一个美好的早晨,一份美味的餐点,一位美丽的女士!

  我是没法子拒绝的。

  相反,我还每时每刻都期待着它们。

  但世间万物。

  有阴必有阳。

  有好必有坏。

  相对相立,相伴相随!

  只是有时好的多,坏的少。

  又或许坏的多,好的少。

  无论您要,还是不要。

  它就在那儿。

  不会因为您的意愿而增减。

  郭友任由着山风吹乱发丝,静静的赏看这华山的夜,华山的山,华山的树。

  天边有些发白。

  黎明将近。

  郭友身形不动如山,口中却发问:“你都听到了?”

  片刻后。

  他身后十几米远的山壁下,转出来个人。

  这人身子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待他走到郭友身旁,就着月光,才看清是石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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