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眸子闪了闪，湿漉漉的眸子看着还是可怜，“怜怜……”

  “眼泪擦一擦，让别人看见，你也不嫌丢人。”

  “你说，你不会不要我……”

  方卓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集团公司的总裁，他本就生了一张过分冷峻的脸，全靠一脸冷冰冰的煞气看起来盛气凌人，可当他卸下周身防备，泫然若泣的时，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凌厉全无，就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奶狗，让人忍不住想抱抱。

  楚怜就更直接点，她拉着方卓的领带，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舌尖滑过他唇瓣上的伤口轻啜一下才离开，媚眼如丝道：“差不多行了！别说的我跟个负心汉似的，别作了阿卓，哄你都哄累了，我还要去应付工作呢，乖一点啊！”

  方卓长眸微颤，轻轻蹙着眉心，楚怜都转身走了，他还是冲上去把人抱在怀里，哑着嗓子道：“怜怜，你真好看，我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只有我能看！”

  楚怜轻笑，无奈的温抚他的脊背，哄骗道：“晚上回去给你看个够，先放开，秦总等我呢！”

  “秦总，秦总，又是秦总，他有什么好让你天天挂在嘴边？”

  怎么就说不通呢？眼瞅着方卓又要暴躁起来，楚怜赶紧推开他，“挂在嘴边的不一定是好，藏在心里的才是真的好，你说老板和男朋友哪个更亲啊？”

  “可你不是口口声声要跟我分手吗？”

  “可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再追我一次吗？你就是这么追女人的？”

  方卓拧着眉一怔，楚怜轻轻拍拍他的脸，“懂点事，花点心思吧方总，什么事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要看实际行动！”

  方卓开始耍赖了，抓着楚怜的手不放，“我反悔了，我不分手了，我还是你男朋友！”

  这人怎么没完没了呢？

  楚怜的耐心算是被他磨没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她直接甩开方卓的手，摔上门前丢下冷冰冰的一个“滚”字！

  这回是真生气了。

  方卓愣在原地，面色一点点沉下去，他眯着眼，方才还可怜兮兮的脸在镜子里舒展开，冷冰冰的，似是淬了一层寒霜，生生的令人毛骨悚然。

  方卓眼神发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狂澜，似是要决堤而出，搅得人间不得安宁。

  他胸口发闷，打电话给陈晨，“去我车上，储物盒里有一只银白色的金属盒子，送来宴会厅最里边左边数第三个化妆间。”

  即便是吃了药，可眼睁睁看着楚怜跟在秦简身边的滋味，依然像是挨刀子一样的难受，方卓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在扶梯的一角，攥着红酒杯的手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脆弱的玻璃杯捏个粉身碎骨。

  方卓目光发幽，如今的楚怜身材愈发丰腴玲珑，即便是严实的包裹在修身旗袍里也忍不住令人想入非非，他坏心眼的想，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时间过得真快，似乎就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楚怜跟了他四年多了，过了今年，就整整五个年头，从十八岁含苞初绽到二十三岁花开正艳，她都跟他在一起！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的？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就连一个勉强能跟她相提并论的都没有！该怪她太争气，还是那些庸脂俗粉太不争气了？

  方卓纳闷，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招人？

  杂七杂八的那些人眼睛快要黏到她身上去了，方卓一个人生着闷气，恨不得冲上去把人家的眼珠子挖出来摔在地上踩碎。

  可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秦简不会这么做。

  方卓抽了口冷气，英俊的眉眼皱在一起，脸色更加惨白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跟楚怜的关系两极反转，以前他吃定了楚怜不会离开他，他曾肆无忌惮的压榨着楚怜对他的爱意和容忍，他变本加厉的操控她，恨不得将她奴役成自己的金丝雀锁在进屋里。

  可自从他回到榕城定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在这四年聚少离多的相处中，他根本没那么了解楚怜，他甚至摸不清楚怜到底爱不爱他。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楚怜不怕失去他，而他呢？

  他怕！他早就割舍不下楚怜了，没有楚怜他会疯掉，他绝对不能失去楚怜！

  所以，他不能输给秦简，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要让楚怜明白，他就是最好的，他才是那个最适合她的男人。

  即便要忍耐，要强颜欢笑，要看着她为了所谓的事业跟在秦简身边，跟别人笑，他也要忍着。

  太痛苦了……

  像是要把一颗心都撑破！

  “咔嚓……”

  一声脆响，方卓手中透明的玻璃杯应声而碎，玻璃残渣混着红酒和他的鲜血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璀璨的血花……

  方卓睫羽轻颤，垂眸间，呼吸突然轻松了许多，他看着自己被玻璃碴扎的鲜血直流的手心，乌黑的瞳仁颤了颤，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快，就好像是某种压在心底无处宣泄的情绪也顺着手心的伤口流淌出来，滴答滴答的用力砸在地上。

  他不痛，反倒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

  孟成川刚让人大了一圈，唇角擦破了皮，正气的七窍生烟到处找方卓抱怨，好不容易找一个角落发现了他的身影，走进了一看，当时就懵了，他快不过来抓住方卓的手腕，大惊失色的喊着：“方卓，你他妈干嘛呢？你手流血了，你他妈不知道吗？”

  方卓眸子跌了跌，木讷的抬起头来回答他的问题，“红酒杯……碎了……”

  孟成川吓得眉心倒立，“方卓，你没事吧？”

  “我没事。”

  “还没事呢？你低头看看，你流了多少血？走，处理伤口去。”

  “我不去。”

  方卓摇摇头，挥开他的手，继续朝楼下看去，他不想处理伤口，他喜欢这种微微麻痹的感觉。

  似乎……

  更舒服一点？！

  楼下，当秦简给正端着红酒杯谈笑风生的冷风临介绍楚怜时，他漫不经心的回身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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