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安视角）

  ……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可以用那么残忍的法子杀死一个人，也未曾想过，将她残忍杀死后，依旧不足以填满我被恨意笼罩的胸膛。

  明明设下这个杀招时，我冷静极了……

  每一句话都被仔细斟酌，以求立于对话的上风。

  可……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为什么……

  游子卿……

  为什么啊！

  ……

  我把领域解除后，最先赶到的是那群半神，他们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话吵得我头疼。

  我让他们要么赶快滚要么就跟清疏一样死，这群人立马闭了嘴。

  那伙儿半神闭嘴后，又是一阵淅淅索索，我不耐烦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苏静带着折岱十一过来了……

  我还没开口，折岱软绵绵倒下去，吓得苏静滋儿哇啦不知道说了什么。

  三人闹哄哄半天，我瞥见十一背起折岱往回走。

  苏静凑过来音量小不少，说的话我没有听清。

  脑子里嘈杂地乱响，根本听不清楚外界的声音，过分放纵情绪带来的反噬这会儿才彻底爆发。

  只要睁开眼眼前全是猩红的血光。

  还好……

  我的脑子还能思考。

  清疏的尸体是谁在打扫啊……

  地上真的好多血，收拾收拾让他们一并带去吧。

  ……原来恨是这么沉痛的东西……

  原来……话本子里描述的并不是夸大其词。

  游子卿……

  这就是你的谋算吗！

  早早将她定为弃子，将我的情感封印，只等一朝揭露任由恨意吞噬我的一切？

  呵……

  我算什么……

  旁边，好像又来了一个人，是谁？

  奇怪，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到处都是红色的……

  苏静似乎在努力托起我。

  这家伙，让我一人安静安静不行吗？动来动去打扰我思考。罢了罢了，到底是她的好心，我拒绝的话回头肯定又会被她念念叨叨的。

  只是清疏死后，游子卿会如何做呢？

  凭他的谋算不可能不预测到我会想杀他，那么对于我的恨意，他肯定还有别的后手。

  或许是我命格上的蛊毒，也或许是其他更加可怕的能够掌控我的东西……

  真的是……

  我明明是个渊红，却在自身安危上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好没用……

  对不起，顾璃嫣……我……真的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杀死他。

  苏静又在说什么？怎么那么吵？

  这是什么表情？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走开走开！

  手腕上的束心石震得我好痛……

  一副快要炸掉的模样。

  眼睛……快睁不开来了……

  我明明也不困，但为什么那么想睡呢？

  站在苏静旁边的是谁？寸芜吗？

  看不清。

  到处都是红色的一团。

  胸口……好痛……

  刚才或许不应该将清疏杀得如此干净的。

  她与游子卿为敌多年，总有些法宝是可以对付游子卿的。

  但恨意上头，我根本停不下来……

  好累……

  真的好疲惫啊……

  苏静还一直扶着我站着，真的是，就不能把我扶到床上让我睡一觉吗？

  我听见十一的声音了，要不睡一会儿吧……

  我真的好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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