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误杀。”

  江曜眸光闪烁了下，语气疏冷，“K实验室的狙击手以为他是特调处的同伙。”

  “误杀？”周海毅冷笑一声，只觉得这话荒谬，反问：“当时秦笙就在旁边，依照她以往睚眦必报的性格，江处觉得是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除了巧合没有其他的可能。”

  江曜眉眼淡淡，面上没什么情绪，语调强硬，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不管你问多少次，如何质疑，这都是一场巧合。”

  听着江曜不断重申“巧合”二字。

  周海毅突然明白了什么，眯了眯眼，沉着脸，“江处这是故意袒护着她？”

  闻言，江曜眼眸骤然一沉，侧看着他头，语调刺骨的冷冽，裹挟着浓烈的警告。

  “周局，有些事查的太清楚并不好。”

  周海毅心凉了半截，恨铁不成钢地看他。

  “秦笙这么睚眦必报，曾经又是K实验室的人，很危险。

  “江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毫无原则的护着她，如果她突然反叛，你离她最近，又是K实验室最强的对手，你会陷入怎样的处境中？”

  江曜面色不变，眼神很坚定，带着毋庸置疑，“她不会那样做。”

  周海毅还想规劝，“我是说如果……”

  “周局。”江曜沉声打断他，唇线抿得很直，黑黢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偏执。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能说明错在我。她要杀我，我亲自给她递刀。”

  周海毅闻言，面色骤然一变，瞪大了眼睛。

  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周海毅想起刚把秦笙资料给江曜那会儿，还说秦笙身世可怜，劝他不要为难。

  现在看来，他倒成了个笑话。

  这位何止不为难，命都快搭给人家了。

  “周彦身份暴露的突然，江处那边有应急方案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海毅没必要自讨没趣，先关心自家的怨种养子。

  江曜收回思绪，不紧不慢说：“特调处会派出一级职员全权保护，周局可以放心。”

  “一级？”周海毅面露惊讶。

  这等级的都是江曜的心腹，特调处核心人员，他以为最多二级职员来保护。

  周海毅放下心来，“既然江处有计划，那周彦就交给您了。”

  江曜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爸，你怎么来了？”

  周彦和许念下了楼，刚好看到周海毅。

  周海毅面色一顿，威严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

  这小子……

  旁边，江曜没在人群中看到秦笙，招呼都没顾得上打，步伐匆忙地过去找人。

  周海毅看看周彦，又看了眼江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一个被杀还要递刀，一个以命换命，他真的服了。

  周海毅心累的不行，没搭理周彦，转身开了车门，坐到驾驶位上。

  周彦知道他的脾气，脸色变了变，望向后边不紧不慢刚晃悠下来的秦笙。

  “笙姐，许念拜托你了，我有点事要去忙一下。”

  秦笙看着他，点了点头。

  周彦和许念道了别，急匆匆走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安全带还没系好，车子就冲了出去。

  周彦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随着惯性前倾，脑袋磕在挡风玻璃上。

  “嘶”

  周彦捂着撞疼的脑袋，龇牙咧嘴，小声埋怨：“爸，你想谋杀我啊？”

  “哼。”

  周海毅冷哼一声，偏头看了看他，浓眉横着，阴阳怪气说：“我害你磕下就算谋杀，那你自己呢？主动暴露身份，嫌安生日子没意思，作死啊。”

  周彦心虚，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笑着说：“诶，我这不是咱们省局局长够信任吗？不然哪敢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

  周彦插科打诨了一阵，周海毅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算了，都养五年了，再忍忍吧。

  周彦闹完了，周海毅才说起正事，“你的安全特调处那边会负责，放宽心。”

  “嗯。”周彦点点头，神情迟疑了会儿，开口：“爸，还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周海毅心情很好，“说。”

  周彦小心道：“我要住到考试基地去。”

  车子陡然甩了下，又恢复正常。

  周海毅面上布满阴云，气得够呛，“那小姑娘住到考试基地去了？”

  啊？

  周彦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周海毅说的是谁，脸上浮起一阵羞涩。

  “爸，你想多了。她是去了考试基地，但我去不是因为她。”

  周海毅侧着头，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彦干笑了两声，“我没骗您，这是江处长建议的。而且……”

  说着，周彦收起吊儿郎当的样，正了正神色，严肃道：“笙姐说实验室手段很多，我怕他们抓不到我，狗急跳墙，对我身边的人动手。”

  周海毅冷笑一声，不悦道：“我堂堂一个省局局长会怕K实验室？”

  “爸，您厉害，您威武，只是……”

  周彦叹了口气，语气逐渐变得沉闷。

  “我那亲爹不做人抛弃了我们，我哥失踪，我妈车祸去世，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承担不起一丁点风险。”

  周海毅心里不悦倏然消散，余光注意着周彦，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好好的怎么这么煽情。

  “明天我休假在家，正好帮你收拾行李，周末送你过去。”

  “诶，好。”周彦笑了。

  另一边，秦笙和秦焕刚到家。

  霍彩云身子骨差，需要多休息，早早睡下了。

  秦远鹤坐在客厅里，瞧着站门口的姐弟俩，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

  秦焕心虚，小声喊：“爸。”

  秦远鹤沉着脸，严肃道：“你俩怎么不天亮再回来？”

  秦笙看着秦远鹤，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耳边传来秦焕的碎碎念。

  “……天亮该去上学了。”

  秦远鹤见他嘴皮子在动，听不到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你说什么？大点声再说一遍。”

  秦焕神色一僵，干笑着摆了摆手，“没，没，我没说什么……”

  秦笙温声说：“爸，我朋友家出事儿，我过去帮忙才晚了，我们下次注意。”

  “嗯。”听到秦笙的解释，秦远鹤面色缓和了些，没忍心再责备两人。

  他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往卧室走去。

  “厨房温着夜宵，吃了再去睡。”

  “谢谢爸。”

  折腾半晚上，秦焕肚子正饿，咋咋呼呼冲去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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