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秦笙宅在家里，处理些杂事。

  临到11点，秦笙骑着车去了一高。

  十一点五十分，校门外零星走过些学生，独独没有秦焕。

  秦笙眉眼轻蹙，眸子闪过一丝不耐，都放学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

  又过了五分钟，秦焕才姗姗来迟。

  少年穿着白T黑裤，脚下踩着双帆布鞋，衣服很干净，但洗的有些发白。

  秦笙物欲不高，对吃穿用度没什么特别追求，所以不怎关注这些。

  直到昨天看到秦焕费劲的修那个破手机，她才开始正视秦家的经济状况来。

  秦家确实不怎么富裕，甚至很穷。

  不过，秦家的穷仅指在经济上，精神上属于是豪门。

  秦笙远远看见秦笙，眼神一亮，扬声喊：“姐！”

  秦焕跑过来，热了一头汗，眼窝跟前有块儿不太明显的红痕，像是被打的。

  秦笙递给他一个头盔，随意问：“怎么这么晚？”

  秦焕摆摆手，“害，别提了，这不是马上要竞赛考试了吗？班上最近浮躁得很，一堆卷王让江老师组织模拟考，一考试就忘了时间。”

  秦笙眉眼微挑，“你不是自喻数学天才？嫌数学竞赛难？”

  “可别给我盖大帽，这世上天才多得是，我可排不上号。”秦焕说着，悄悄打量秦笙一眼，试探道：“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事儿。”

  秦笙：“你说。”

  秦焕小心地说：“竞赛考试前有个联考，咱好好写写卷子，不交白卷成不？”

  秦笙大概猜到了他脸上的红印怎么来的了，不动声色问：“原因。”

  秦焕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竞赛班那群崽子瞅你老不上课，造谣你是走后门进的竞赛班，气得我今儿给他们理论了好一会儿！”

  秦焕眯了眯眸子，危险道：“所以，你是因为打架才这么晚的？”

  秦焕面上一慌，“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那眼睛都快成熊猫眼了。”秦笙开玩笑道。

  秦焕趴在摩托车反光镜上照了照，果然看见一道红痕。

  “艹！那群狗东西不讲信誉，约好了不打脸，怎么还说话不算话！”

  秦笙倪了他一眼，没太在意他脸上这点伤口，语气很淡漠。

  “和对手讲信誉，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不受伤解决掉他们。”

  秦焕砸吧咋吧嘴，“有点道理。”

  只是，他怎么觉得这个‘解决掉’怪怪的，不像打架，更像要把对手弄死。

  算了，或许只是他想多了。

  秦焕抬头看着秦笙，清澈的眼眸闪着精光，用撒娇似的语气说：

  “姐姐，你不是挺会打架的，教教我呗？”

  姐姐？

  秦笙心中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介意先教教你怎么说话。”

  秦焕面色一紧，苦哈哈道：“别，别，我不敢了。”

  秦笙眉眼半垂，思索了片刻，“等高考结束，我找个人教你。”

  虽然华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但保不齐会遇上些精神不正常的人，学点本事自保不是坏事，就是不知道秦焕能不能抗住那些训练。

  秦焕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给自己埋了个坑，还呲着个大牙在乐。

  “得，提前谢谢姐。”

  秦笙挑了挑眉，“不必。”

  “那月考这事儿？”秦焕顺杆子爬，得寸进尺。

  闻言，秦笙正了正语气，“秦焕，你记得，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乐意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情，你管好自己，别为那种人浪费时间。”

  秦焕抿了抿唇，慢吞吞道：“我明白，可他们说的是你。”

  秦笙看见他这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啧了一声，懒洋洋问：“月考什么时候？”

  话题转换的太快，秦焕一时没反应过来，“收假那周。”

  秦笙唇角微扬，眼底不经意透出几分邪气，语调恣意张扬。

  “等着，这次我考个第一。”

  “第，第一？”秦焕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没开玩笑吧？”

  秦笙拧了下眉，“不够？那就考个满分。”

  秦焕：……

  这么一比，还是考第一现实点。

  **

  两人去了南城市中心的商场。

  商场顶楼是南城最高奢的酒店，人均消费五六千起步。

  秦焕看得头皮发麻，一把拉住秦笙，“姐，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对啊，吃饭。”秦笙不明所以。

  第一次请这个便宜弟弟吃饭，她还特意查了攻略，就这儿的东西价格高点，应该还不错。

  秦焕怕坏了他姐的好心情，绞尽脑汁想了个委婉的说法。

  “不是……这地儿挺坑的，很不划算，你要不再想想？”

  “吃不吃，不吃滚蛋。”秦笙径直走进酒店。

  她花了宝贵的三分钟查攻略，这小子还不想去，欠的慌。

  秦焕：……

  得，他姐这我行我素的脾气，他劝不动。

  秦笙去了顶层的花园餐厅，窗外是江景，环境好的无可挑剔。

  桌上一堆海鲜肉食和看不出原材料的食物，说是什么分子料理。

  花里胡哨的，还不如一顿火锅实在。

  秦焕看着这堆挺高级的食物，怀疑他姐专挑贵的点。

  秦笙正慢条斯理地切牛排。

  秦焕打量了她一眼，悄悄打探，“爸妈又偷偷给你塞钱了？”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秦笙突然变有钱的原因，毕竟他姐又不会和他一样，学期末能收获奖学金这种意外财富。

  秦笙耐着性子说：“没，我自己的钱。”

  秦焕瞪大了眼睛，震撼道：“不是，你不会去抢银行了吧？”

  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花园餐厅坐的人不少，加上秦焕这说话的声音也没收着，周围人都听见了，纷纷用异样的眼神望过来。

  秦笙差点儿被果汁呛死，缓过劲儿来，给了他一个死亡微笑。

  果然不能带碎嘴子出gai，挺影响食欲的。

  “姐，我立马噤声。”

  秦焕顿时汗毛直立，给自己嘴巴封上了链条。

  这歉道的过分丝滑，秦笙挑不出错，警示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可秦焕是谁？

  脑袋瓜子一级铁的‘人物’。

  肚子一填饱，就把刚才的事儿忘了，好奇心强的病又犯了。

  秦焕问：“那你发啥财了，请我来这儿吃饭？”

  秦笙眉心跳了跳，握着刀叉，很用力的分割开一块肉，塞进嘴里，用力嚼着。

  眼神冷冷的望着秦焕，像在看一具凉透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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